“所以,有不知道的人送來了這個?”


    吃完餛飩,楚夭夭也收到了周見山的訊息,意思是有人送來了他沒有見過的東西,執意要他拍賣,並且拍賣不拿傭金。


    他實在拿不準,但是那人留了東西就走了,說他要是不相信他可以讓朧月閣閣主自己來親眼看看。


    “她會同意把這個東西拍賣的。”


    周見山摘下拿做道具演示的兜帽,把蓋著布的東西展示給楚夭夭看。


    是兩顆很小很小的石頭,大概指甲蓋那麽大,觸感溫潤,一顆透明一顆純黑。


    楚夭夭垂眸看向兩顆其貌不揚的石頭,思考片刻,伸手。


    周見山將盤子猛得往後撤。


    楚夭夭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周見山遲疑了一下,低聲說:“這來曆不明的東西,還是丟了吧。”


    楚夭夭攏著披風沒有說話,隻是遠遠地看著那顆透明的小石頭。


    拿起它,拿起它。


    像是有什麽聲音在楚夭夭耳邊低吟,楚夭夭沒有動。


    拿起它,拿起它。


    “沒關係的,我有分寸。”


    既然楚夭夭這樣發話,周見山也不能再說什麽,將盤子托了過來。


    楚夭夭伸手拿起那顆石頭。


    “我沒有想到你會有一個女兒。”


    楚夭夭感覺自己被禁錮在什麽地方,什麽也看不見,隻能聽見聲音。


    是誰在說話?


    “這世道裏你想不到的事情多著呢。”


    兩個聲音都很年輕。


    楚夭夭努力辨別著聲音,試圖聽出是誰在講話。


    可惜她對這兩個聲音都沒有印象。


    是她的親生父母嗎?


    楚夭夭不記得自己上輩子為什麽會呆在孤兒院裏,院長隻說她在一個晚上出來的時候在門口撿到了她。


    孤兒院裏有很多因為各種原因遺棄的孩子,其中因為是女孩子被遺棄的不在少數。


    因此孤兒院院長看見楚夭夭在門口的時候沒有驚訝,抱著她在寒風裏等了一個小時,發現沒有人認領,便把她帶回了孤兒院。


    楚夭夭對此沒有任何印象。


    也因此,楚夭夭不清楚自己的生父生母。


    “你就好像是從天而降的一樣,去查你的來曆什麽也查不到。”


    院長這樣告訴楚夭夭。


    那麽,現在在說話的人是誰?


    楚夭夭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拿手指輕輕戳著自己的臉,很輕。


    “呀!”


    楚夭夭:......


    她好像知道自己禁錮在什麽玩意裏了。


    她現在絕對絕對是在一個嬰兒的身體裏!


    “你看,多可愛。”


    上頭的聲音這麽說著,有人將手指頭戳在了楚夭夭的嘴唇上,還捏了捏。


    “好玩。”


    楚夭夭還是不清楚說話的人到底是誰。


    如果這是她上輩子的父母,那從這些交流中可以看出說話的人是極其愛孩子的,絕對不會把她拋棄在孤兒院門口。


    那,是“楚夭夭”這具身體的記憶?


    “你想好去什麽名字了嗎?”


    “叫夭夭。”


    那對她動手動腳的年輕聲音似乎輕輕地笑了一聲。


    這人應該就是她現在這身體的爹。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女孩子嘛,像桃花一樣絢爛美好,多好。”


    應該不是楚不言。


    聲音不一樣。


    這聲音比楚不言年輕多了,況且按照楚不言夫妻對這個唯一女兒的愛護程度,現在交流的絕對不可能隻有楚不言一個人。


    “睡吧,小家夥,明天帶你去見他們。”


    額頭上感覺到有柔軟的東西觸碰,楚夭夭發現周圍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輕。


    最後什麽也聽不見。


    過了一會,楚夭夭感覺眼前突然出現亮光,睜開眼睛發現有看不清人臉的人蹲在她麵前,正在輕聲細語和她講話。


    “怎麽啦夭夭?走不動了嗎?要爹背你嗎?”


    楚夭夭:?


    什麽情況?極速生長?


    “嗯?難道要吃糖葫蘆?蛀牙了別哭哦。”


    楚夭夭張了張嘴,想問他到底是誰,結果開口就是:“我不要糖葫蘆!我要爹抱著我走!”


    那看不清臉的男子聞言也不惱,彎腰把她抱了起來,放到肩膀上。


    “不要揪頭發哦,小淘氣鬼。”


    楚夭夭懵懵地看著路上一閃而過的場景,緊接著視角一切。


    這次不再是人類的身體裏。


    楚夭夭發現自己好像成了一棵樹。


    楚夭夭晃了晃,枝葉發出“莎莎”聲。


    好吧,她現在相信這個是那個石頭搞出來的鬼了。


    又是小孩又是樹的。


    難道是在映射她內心最渴望的東西?


    也不對啊,她楚夭夭這輩子第一想活下去,第二想賺大錢,怎麽到頭來希望的是有個爹?


    “你打算把她交出去嗎?”


    楚夭夭:(*? . ?*)?


    什麽?把誰交出去?


    房間內的人還是看不清人臉,但是可以聽見聲音。


    但是這聲音裏卻帶上了些疲憊。


    “夭夭是我的女兒。”


    “但是她是最適合的基石。”


    那看不清臉的男子沒有說話。


    “那些人不會放過夭夭的。”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


    那男子似乎是也感覺難以啟齒:“但是你知道的,把夭夭推出去是最省力的方法。不產生任何損失,就隻需要把她推出去。”


    “不產生任何損失?”


    那坐著的男子輕輕重複著這七個字,沉默了。


    接著他突然笑起來:“讓一個孩子去承擔大人捅出來的簍子的後果?他們的腦子被劍捅了嗎?”


    “可是......”


    “他們怎麽不拿自己的兒女上?怎麽不拿自己的弟子上?偏偏就要夭夭去?”


    楚夭夭讚同搖搖樹枝,為這位同樣叫“夭夭”的姐妹感到高興。


    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從溫馨帶娃一路跑偏到獻身救萬民的劇本的,但是她確實有一個疼她的爹。


    無論怎麽看要一個小姑娘去死都很離譜吧?!


    臉呢?誰提出來的?沒有臉的嗎?


    “但是......”


    “xxx,我是xxx,你知道嗎?”


    坐著的男子似乎極其有勢力,說話間帶上了幾分不容置喙。


    “如果他們一定要帶走我的孩子,那我不介意拉所有人下水。”


    “她活不了,那麽誰也別想活。”


    “本尊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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