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還不走?”


    楚夭夭關門轉身,抬頭看著又卡在窗上的劍靈發出靈魂質問。


    “還有,你一個靈體為什麽會卡在東西上?你不能穿過來嗎 ?”


    被質疑不行的溶月當即化成一團靈力從窗縫裏鑽了進來。


    “你沒有什麽想問的嗎?”


    楚夭夭目死。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了。”


    她不想知道,什麽都不想知道。


    溶月並沒有因為人家小姑娘要就寢了該乖乖滾出去的自覺,坐在桌子上無所事事地繞著自己的長發。


    “真的沒有什麽想問的嗎?真的嗎?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咯——”


    楚夭夭:盯——


    溶月笑眯眯地回望。


    太像了。


    楚夭夭盯著溶月狐狸似的笑容看了半天,對麵一副不和它聊點不該聊的就不願意走的模樣。


    這個笑容......


    偷偷扒拉著楚夭夭的衣袖溜出來的綠豆睡得昏天暗地,剛巧從桌上“撲通”一下掉下去。


    三師兄說過自己不能拿劍。


    對麵的劍靈滿臉寫著“求我,我告訴你炸裂的”。


    楚夭夭挑眉。


    修仙之人睡眠不是很需要,既然對麵擺出這樣一副一定要和她好好聊的模樣,她不介意跟它耗下去。


    在地上劃拉空氣的綠豆被楚夭夭撿起來放在小黑盤起來的窩裏。


    “那讓我來猜猜,你是什麽來曆。”


    楚夭夭從空間戒裏拿出一把瓜子開嗑。


    “你原來呆在劍塚。”


    “所以你是有主之劍,隻是某種原因易主了而已。”


    溶月露出一個意外的表情。


    修仙界自古以來一劍不認二主,這小姑娘居然一臉坦然地猜測它有過主人。


    “修仙界自古以來一劍不認二主。”


    溶月出聲提醒。


    楚夭夭看傻子一樣看著它。


    “自古以來不認二主和你認二主有什麽關係嗎?”


    溶月:我居然無言以對。


    “你是三師兄以前的劍吧。”


    溶月:?


    溶月:!


    不是中間跳過了什麽?怎麽就推出來它的來曆了?!


    它還想逗逗她呢!


    楚夭夭剛剛翹起二郎腿,腦中浮現大師兄嚴肅的臉,又默默放下了。


    “這不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嗎?”


    楚夭夭覺得對麵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簡直就是丟了它剛剛那副拚命要引她主動說的模樣的臉。


    雖然她不用修劍的基礎課程,物似主人形這種常識還是懂的。


    剛開始沒看出來,畢竟它的一舉一動太誇張了。


    那種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的猖狂,以及對自身實力成分的自信,還有無所謂世俗的放蕩不羈。


    楚夭夭沒有在蘇明鈺身上看見過。


    記憶裏隻有三師兄永遠是風趣幽默的。


    可是,誰又保證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她在師兄們麵前還不是演的一手溫和小師妹形象?


    演戲這種事情,誰不會呢?


    溶月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被看穿。


    不是,它還想用這個逗得小姑娘麵上露出些沒見過的表情啊?


    不過它也不是遮遮掩掩的性格,既然被認出來了那就大大方方承認。


    “是,我是蘇明鈺之前的佩劍。”


    貌美的劍靈突然彎下腰,一手托起小姑娘的下巴,曖昧靠近。


    “我知道很多他的事情哦,小師妹——”


    楚夭夭非常配合地抬起下巴,和那雙銀色的眼睛對視。


    “還有你的另外兩個師兄,還有你的師尊。包括你的那個心上人——”


    拇指按上薄唇。


    “世界上再垃圾的宗門也不會隻有五個人,再落魄的宗門也有人知曉它的名字,你不好奇歸一宗到底是什麽?”


    耳邊的呢喃帶著吸引人的魅惑。


    楚夭夭輕笑。


    抬手按上靈體的肩膀。


    手下好像按著塊石頭。


    楚夭夭不信邪,偷偷又按了兩下,反客為主,湊到美貌劍靈的耳邊壓低聲音。


    “那你好奇為什麽意大利麵應該混42號黏土嗎?”


    “為什麽?”


    楚夭夭笑眯眯鬆開壓著對方肩膀的手,悄悄把手心裏的符咒殘渣藏進戒指裏低頭看向那雙沒有人類情感的眼睛。


    “不告訴你。”


    溶月:......


    它為什麽掙脫不了她的壓製。


    突然,壓在它肩膀上的手鬆開了。


    “以及,祁晏之不是我的心上人,再亂點鴛鴦譜我就讓你滾回劍塚。”


    一隻手撫上溶月的臉,輕輕摩挲。


    “你猜猜看,為什麽我會在歸一宗?再猜猜看,為什麽幾個師兄都認可我?”


    麵前人的眼睛似有火焰跳動,一閃化成耀眼的金。


    “你的臉很漂亮,可惜不在我的儲物戒裏。”


    空氣裏有什麽東西一觸即發。


    楚夭夭率先鬆開手,放縱手下的靈體趁機竄到角落裏警惕地看著她。


    “你緊張什麽?不是說要和我徹夜聊聊嗎?”


    溶月定定地看著笑的和煦的少女,似乎剛剛的危險隻是它的眼花。


    不可能,它作為劍靈不可能眼花。


    “不聊了嗎?”


    楚夭夭坐回床上,雙手撐在床沿上隨意地看著劍靈。


    “你想知道什麽?”


    楚夭夭金色的眼睛微微一亮。


    “我想知道......”


    溶月在心裏權衡如果她想知道歸一宗的秘密該不該說以及說了之後它可能的下場。


    “我想知道你和三師兄說了什麽。”


    如臨大敵的溶月:?


    “我很冤啊,莫名其妙就被趕出來了。”


    溶月欲言又止。


    它現在真的不確定它是不是老了,看人不準了。


    “我嘲笑了他一下歸一宗全宗上下還是光棍,你作為最小的居然是第一個可能有道侶的。”


    楚夭夭沉默。


    好家夥,雷區蹦迪。


    難為三師兄隻是把她丟出來了。


    溶月怕楚夭夭再問些完全不能說的密幸,借口不能離本體太遠從窗戶縫鑽出去跑了。


    小黑被窗戶開合的聲音吵醒,睡眼朦朧地看見自家主人金色的眸子,嚇得彈簧似得竄起來。


    楚夭夭把它按回去,掃了眼它驚慌的心聲,當場把眼睛變成藍色、紅色.....


    最後變成黑色。


    “一個小小的變色法術而已。”


    小黑好奇地爬上肩頭打量楚夭夭的眼睛,被自家主人扒拉回床上。


    楚夭夭起身關上窗戶。


    隨即掏出一瓶藥粉放在手心裏,目光所及之處是熟悉的小字。


    “幻視粉。”


    “唔,對靈體的效果隻有幾秒鍾啊,看了要改改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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