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還是小師妹沏的茶好喝。”狐令誇讚了洛遙的手藝。


    “已經聽你說過十三萬八千六百三十二次了。”洛遙小小給了師兄一個白眼,同時這也是她第十三萬八千六百三十二次說這句話,或許最初幾天洛遙會很開心聽師兄誇她,但是時間久了,還是會有那麽一點小開心的。


    “不錯。”凰也不溫不火評價了洛遙的茶藝。


    “所以說你是怎麽過來的?是這五千年裏學會空間操作了?”洛遙對狐令恰到好處的救援時機感到有點意外,因為她印象中的狐令可不會空間轉移這種技術。


    “嘛嘛,這種事情隨便拜托個人就行吧。”狐令似乎是通過人脈力量解決了轉移的問題,但是這不能解釋他是如何察覺到洛遙陷入危機的。


    “怎麽?是我過來救讓你很失望嗎?被小師妹嫌棄,師兄真是太傷心了。”狐令有些做作地扶住額頭。


    “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總之我還是很感激的。”洛遙心軟妥協的速度比預想中的還要快,反正她放過狐令,將目光看向一旁的凰。


    “額,那個,怎麽說呢……”洛遙坐在位子上,扭扭捏捏地看著凰。洛遙想要先說些什麽,但是她和凰不是不熟,而是完全不認識的關係,剛開口就問這問那不太好,雖然她確實有很多問題想問,倒不如說恰恰相反,就是因為問題太多了都不知道要從何問起了。


    “為難嗎?我無所謂的,想問什麽就開口問。”凰還是有這點眼力見的,看出了洛遙有所顧忌的原因,不過凰本人不會在意就是,畢竟她也是個相當隨性的人。


    “那麽凰……小姐?”洛遙是打算恭敬不如從命,準備好提問了,但是第一步的稱呼問題就難到她了。


    噗!狐令很失禮地笑出來了,可能他一輩子都沒聽見過有人稱呼凰為小姐的吧。不過看樣子小姐也確實不太搭凰的氣質,應該稱呼為大姐嗎?


    “叫什麽無所謂,你就和狐令一樣叫我凰得了。哦對了……”凰嫌麻煩,就給洛遙固定了稱呼方式,說著她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伸出手來,在手心裏燃起火焰,由燃燒的火焰凝結而成一個指環,如同涅盤的鳳凰散發著灼熱的氣息,毫無疑問就是鳳凰一族的信物——[鳳凰之環]。


    “給你了。”就像是丟垃圾一樣,凰把聖物級的指環隨手丟給洛遙。


    “那我這邊也給你吧。”當凰把鳳凰之環丟給洛遙後,狐令也從袖中取出兩枚指環交給她。一枚如環繞世界盤踞的金色巨龍,明明是死物卻透出一股睥睨蒼生的龍威,另一枚則是銀白色的指環,隻有象征性的紋路,與其他三枚聖物指環相比,顯得無比樸素。


    [鳳凰之環]:類型:戒指;描述:生於火炎,於火炎中涅盤歸來,恒常燃燒的不死不滅之鳥是為鳳凰,此為聖獸之證。


    [盤龍之環]:類型:戒指;描述:以肉身馳騁大地與天空,以肉身震撼山嶽與汪洋,踏地頂天是為盤龍,此為聖獸之證。


    [狐狸之環]:類型:戒指;描述:洞若觀火,萬物通曉,心若止水,天地通靈,係寰宇混沌是為狐狸,此為聖獸之證。


    洛遙看著躺在雙手手心裏的三枚聖獸之環,毫無疑問是真到不能再真的真貨,算上已經入手的麒麟之環,四枚聖獸之環已經全數獲得了,也就是說她現在去要強行解除封印開啟魔界傳送門或者幹脆爆破掉都是可以實現的。


    但是真的要那麽做嗎?師尊大人把聖獸之環交給自己就隻是去把傳送門炸掉這樣換誰都可以做的事情?洛遙對此產生了懷疑,雖然對洛天人來說,這樣的選擇就是排除心頭之患,甚至洛遙聽說了那麽多魔界的事跡並感受過魔氣的威力後也有這樣的想法,但是這樣也太掉價了吧。


    “所以說你們知道為什麽要給我這些嗎?”洛遙覺得與其自我思索,不如求助於人,至少眼前這兩個人怎麽看都是和師尊大人有聯係的。


    “不曉得。”凰很爽快地否認了。


    “我也不知道。”狐令也跟著否定了。


    “那到底給我是要幹啥啊!”洛遙不禁感到抓狂,這種感覺就像是墨青雲和大家夥都在客廳,然後有個快遞到了,墨青雲偏偏讓宅在房間裏的洛遙去簽收,簽收回來又當眾拆開,一看裏麵是一打暖手寶,按照道理來說應該分給大家對吧,但是真的有必要這樣大費周章特意讓洛遙去嗎?讓人不禁懷疑其這暖手寶的真正用途,就是這樣的感覺。


    “別去管。”凰猛地一口喝光整碗茶水,豪邁的風格讓人覺得碗裏裝酒會更合適。


    “可是不管……這可是關係到魔界的事情……”洛遙剛想解釋什麽。


    “都是狗屁,老娘知道這四個戒指可以毀掉傳送門,那就算魔界真的入侵,和你有什麽關係?”凰的氣勢完全壓倒了洛遙,讓她沒出口的話吞回肚子裏。


    “是沒什麽關係,但是……”洛遙也不知道但是什麽,因為事實確實就是這樣,放著傳送門不管不會有任何問題,畢竟聖獸之環又不是第一天造出來,要把門關掉早就做了,所以她的立場反而是有點多管閑事的味道了。


    “得得得,你是白帝的徒弟,又不是手下,做好你自己差不多得了。”凰的話讓洛遙陷入短暫的沉默。


    “我逃跑咯。”狐令見狀就悄咪咪溜走,拋下了師妹一個人麵對有些暴躁的凰。


    “那你呢?真沒話說我也走了。”凰看著狐令離開,自己也起身要去找老相好敘敘。


    “請等一下,謝謝你救我。”洛遙在想好問題之前,先向凰感謝救命之恩。


    “無所謂,反正隻是恰巧路過而已。”凰看上去沒怎麽在意的樣子,不過她確實隻是隨便打了個響指生了個火而已。


    “凰,你之前是一直待在地球上嗎?”洛遙注意到凰的用詞,雖然以她的認知應該經過整個銀河係也算路過吧,但是她那身行頭可不像是臨時搞的,甚至隱隱還能聞到洗發露和沐浴露的味道,至少說明對方應該是有在地球上生活的。


    “是,也不是,我最近一段時間才過來的,就五百多年。”凰說明了她來地球的時間不長,對她來說就和眨眨眼差不多,在地球上待的時間著實不算長,畢竟她可是失蹤了十萬年,五百年連百分之一都占不到。


    “那為什麽要來地球,因為……外混沌嗎?”洛遙思考著能牽扯住凰的各種可能性,找到了最合理的答案。


    “你還不算太笨。”凰像是認可了一樣點點頭。


    “我超聰明的好吧。”洛遙吐槽道。


    “我離開洛天的這段時間在跟蹤外混沌的那幫人,算是掌握了一點情報。”看樣子凰是打算和洛遙分享這些情報,這可是大義,向可以提供幫助的人提供有關的情報是不需要遲疑的。


    “對方一共七個人,老大已經被何邪解決,還在複活,現在暫時回不來。”凰開始分享洛遙需要的信息。


    “還在複活中,知道有多少時間嗎?”洛遙進入認真大小姐模式,開始分析情況。


    “可能比你想象中還要短,先不說。另外六個人中有一個控風的少年,戰鬥力估計在魈之上。”凰回避了這個問題,但拋出了另一個炸彈。


    “真是一個壞到透頂消息,比魈還厲害嗎……”洛遙大小姐開始掂量自己的全盛期有沒有打過魈的實力。什麽?你見過我的全盛期?她很想這麽吐槽,但顯然以她的水平是沒有戰勝魈的可能的。


    “有一個善於變化他人模樣的家夥。”凰沒有管洛遙的為難,接著說道。


    “這個我知道。”洛遙大小姐稍微鬆了口氣,好歹不是什麽奇怪的家夥了。


    “有個大叔一樣的家夥沒看見過出手,但是應該是管家之類的人。”凰不確定這個情報的準確性。


    “居然有管家這樣的角色嗎?”洛遙心裏的石頭又放下了一些,往好的方向想,說不定管家沒有戰鬥力呢。


    “一個成熟女人,同樣沒有情報。”凰撓撓下巴。


    “也不能掉以輕心呢。”洛遙心想,看來對方也不是全部都是怪東西嘛。


    “有一個空間操縱者兼時間操縱者。”凰的話突然就有點嚇人了昂。


    “這個我姑且也猜到了。”洛遙剛放鬆的心又懸了起來,能做到空間操縱並不少見,但是操縱時間那可是能稱得上是絕技了。


    “還有一個同樣顯眼的少女,火力很猛……比我猛。”凰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後麵的半句。


    “這樣啊這樣啊,那……哈?!那不是完蛋了嘛!”如果不是有人看著,洛遙已經痛苦地抱頭,倒在地上哀嚎了。比凰厲害,那怎麽說都和降魔大聖是一個等級的敵人,那現在看來或許對方六個人包括那個銀發少女和兩個情報未知的人可能都有魈這一級別的戰鬥力呢,哈哈,真是讓人笑不出來。


    “這就是我知道的,還有什麽要問的沒?”凰結束了情報共享環節,接下來是私人問答。


    “你為什麽離開了洛天這麽久?”洛遙好奇這一點,明明外混沌在洛天這邊也有活動的說。


    “很簡單,因為我被那個使風的少年殺了,所以一直跟蹤他們而已,隻是最近他們在你那邊活動頻繁了,所以才收網。”凰解釋了自己的動機。


    “這樣啊。”洛遙沒想到是這麽回事,不過就算對方把凰殺了也會像這樣複活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完全沒有意義吧。


    “我還有一個問題……”洛遙稍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從空納中拿出了一樣東西,擺在桌子上,是那尊從莫伯拉罕的遊戲秘境中得來的十尾雕像,“你認識這個嗎?”


    “我不知道,但我有東西你可能會感興趣,是我在外偶爾獲得的。”流動的火焰粒子在凰的手中凝聚,等火焰熄滅,變成了一個很普通的卷軸,丟給洛遙。


    “這是……”洛遙打開卷軸的封口,取出內容物,那是一張畫,畫上描繪的正是一隻背生十尾的狐狸,蹲伏在寰宇之中,閉眸頷首,如同心係著蒼生的聖人,更像是世間萬物的母親,即便是隔著畫也能感覺到無可置疑的母性。但是……


    一片混沌之中,那是混沌尚未成為碎片的久遠到無法想象的年代,洛遙的視野來到了某人的懷抱之中,所見依然是那個散發著光輝、被白色光幕遮蓋住的人影,以及生有十尾、用手指輕輕逗弄她的、溫柔懷抱著她的……


    “媽媽?”洛遙不自覺叫出了聲,沒有任何理由,洛遙覺得那就是她的母親,孕育出“洛遙”這一靈魂的母親。


    空間忽然破碎,更準確地說是空間得以存在的虛無破碎了,而從那虛無裂隙中看去,是不同於混沌的概念的兩個世界,其一為比深淵更深邃的黑,另一處則是毫無意義的白色。一個純粹漆黑的人影從中走出,又一個純粹蒼白的人影從中走出。忽然,“洛遙”的視野被黑白二色覆寫,意識模糊……


    “哈!”洛遙粗重地喘著大氣,看看周圍的環境,確認這裏是師尊大人的院子,她的手上依然拿著那幅畫。又是這樣閃回一樣的場景,再去看畫也不會觸發,洛遙沒法理清楚那些畫麵到底是什麽,場景中的“母親”以及那最後的黑白……


    “你還好?”凰看著洛遙突然間的變化,還是小小關心了一下。


    “沒,沒事。”洛遙大概是沒事吧,隻是身體確實沒事。


    “行吧,那我走了,那畫就留給你了。有事去麟澤那裏找我。”凰跟洛遙道別,起身確實走了。


    “我也回去吧。”洛遙回到被毀壞的墨青雲別墅,本來想回自己房間躺著的,但是她的房間也處於清風穿堂的狀態,卻發現書房這樣的地方沒有遭到破壞,就在裏麵等男主人回來。


    晚些時候,墨青雲開著車回來卻發現,嘿,公路沒了,隻能走明顯有不正常打鬥痕跡的破碎道路,而回到家更是連車庫都沒了。順帶一提,那團黑泥留下的痕跡已經完全消失掉了,除了一點點味道。


    “所以說是恐怖襲擊啦,大概。”洛遙已經想好了理由,躺在書房的座椅上一邊看著小說,一邊這麽解釋道。


    “我就當是這樣吧。唉,人沒事就好,咱回墨家睡一陣吧,我會找人重新裝修的。”墨青雲雖然心疼住了這麽久的房子,雖然是有一些小毛病,但都已經生出感情來了,但想想自己的老婆還沒丟就已經不錯了。


    所以這就是洛遙和墨青雲一起入住墨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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