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翠輕輕拉住小芸的手,道:“姐姐,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這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我們必須知道,如果什麽都不知道,便連自己中了別人的算計也不自知!”


    小芸看著她,道:“還要你來安慰我,姐姐沒事的,隻是從今往後你便要嫁給少爺了,你真的甘心嗎?”


    煙翠一怔,然後無力的坐下,苦苦道:“甘心,我什麽時候甘心過,隻是這事情已經由不得我了,我不能讓家輝收到任何屈辱,我已經配不上他了,與其讓他以後難受,還不如騙他讓他好受些,就當是我欺騙了他,他自是會慢慢好起來的!”


    小芸輕輕搖搖頭,道:“這些事情我不懂,我隻是看你們這樣覺得心裏麵難受,本來是相愛的一對,如今竟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任何人看見了都會心痛的!”


    煙翠笑笑,道:“姐姐,往後便讓我們也忘記他吧!隻要記得我是顧府的少夫人就好,以前的一切,都當是風吧!風吹過,便什麽都沒有了……”


    小芸輕輕抹抹眼角,道:“既然梳妝好了,我們便上轎吧!耽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說完對煙翠安慰的笑笑。


    煙翠不說話,任由她給自己蓋上紅蓋頭,然後牽著自己一步一步往門口走去。


    煙翠隻覺得路是那麽的長,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到了大門口,顧遠征早已候在門口,見煙翠過去忙扶著她上了車,煙翠輕輕的將手放在他的手上,紅色的絲線擋住了自己的眼睛,她的眼角滿是酸澀,差一點便要落下淚來。


    煙翠終於顫抖著腳步上了花轎,隨著轎門口的紅色帷幕落下,她的臉色也變得深不可測,她輕輕的取下自己的蓋頭,然後自嘲的對自己笑著。


    花轎的最前麵又顧遠征騎著馬帶著,一連串的鞭炮聲響起,一聲尖銳的聲音刺破雲霄,然後向下落了下來,伴隨著一陣熱鬧的鳴叫聲,花轎被人抬起,煙翠禁不住輕輕一搖晃,煙翠便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她驚慌失措的拿起手絹輕輕的擦拭掉眼角的淚滴,然後靜靜的坐好,花轎晃晃悠悠不知道走了多久,卻突然停了下來,煙翠輕輕抬起轎子旁邊的帷幕,從間隙處看去,便見白家輝站起顧遠征的馬前。


    因為隔得有點遠,他的麵孔並不太清晰,煙翠看著隻覺得驚人的消瘦,心裏麵便又哽咽住,她貪戀的看著遠方的他,他似乎在和顧遠征交談著什麽?但是卻聽不真切,不一會兒花轎又開始被抬了起來,她輕輕的關上轎子邊的帷幕,然後閉上眼睛。


    出乎意料的是,不一會兒轎子便又停住了,煙翠輕輕的睜開眼睛,隻見帷幕被一雙白淨而又消瘦的手掀開,煙翠慌忙想要蓋上自己的蓋頭,卻在看清來人的麵孔時頓住了動作,熟悉的味道迎麵襲來,她禁不住喃喃道:“家輝,真的是你麽!”


    他更是消瘦了,卻還是衝煙翠笑笑,道:“我來看看你,以後見麵的機會估計也會少了,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大概就是過幾天的事情吧!你今日的婚禮我就不去參加了,但是禮物我會托人帶過去的!”


    煙翠什麽也聽不見了,隻是看著他,眼底的深情再也掩飾不住,她輕輕喚道:“家輝……”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讓人感到溫暖,隻是消瘦的讓人心驚。


    他貪戀的看著煙翠,半晌都沒再說話,煙翠也隻是看著他,仿佛這樣便能永遠記住他的容顏,隻是這樣的容顏自己又怎麽可能忘記呢?她看著白家輝,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白家輝看著她,輕輕道:“傻丫頭,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有什麽好哭的,我想通了,如果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我願意給你自由,往後我願意成為你的哥哥,像照顧妹妹一樣照顧你,隻要你過得幸福便好!”


    煙翠哽咽的看著他,禁不住輕輕道:“你要去哪裏,要多久!”


    白家輝看著她,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也許一年,也許半年,但是終究會回來的!”他的聲音也帶著一點嘶啞,煙翠凝神看著他,還是一樣的衣服,但是卻像是罩在他的身上,顯得特別的大。


    他終於輕輕歎了口氣,道:“我還有幾日再走,你要是有什麽事情可以來找我,往後我就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回來了!”


    然後又寵溺的將煙翠額前的一縷秀發輕輕的別再煙翠的腦好,輕輕道:“一定要幸福,你終究是得到了你想要的,我為你高興,我也不多說了,再說遠征就要吃醋了!”


    他衝煙翠笑笑,伸過手遞給煙翠一個溫熱的東西,道:“我想你定是什麽都沒有吃,先墊著點,往後要好好照顧自己,我不在了還有別的大夫,還有,好好養胎,我希望下次回來時能看見小外甥!”說完再看煙翠一眼,便放下帷幕。


    煙翠看著他輕輕的朝自己擺擺手,然後緩步離開,轎子又被抬了起來,好長時間後,煙翠回頭看,還看見白記診所的牌匾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柔和的光芒,而再也看不見白家輝的影子。


    她看著手上的東西,薄薄的一層油紙,她輕輕打開,隻見裏麵裹著幾塊桂花酥,和以前自己和他去吃的時候一模一樣,還在輕輕泛著溫熱的氣息。


    她顫抖著用手將一塊桂花酥送到自己的嘴邊,然後輕輕的嚼上一口,濃濃的桂花香氣便甜到了自己的心裏,撥著心底處的那根弦,輕輕的奏出一曲淒世的絕唱。


    煙翠嘴角含著淚滴,顫抖著攤開那卷油紙,果不其然的看見裏麵夾雜著一封信,她輕輕的展開,隻見上麵寫著


    煙翠:


    我要走了,這些你都已經知道了,我曾經試圖恨過你,但是我發現原來自己竟然是恨不起來,我想,既然這樣,我便還是愛著你吧!像一個哥哥愛妹妹一樣愛著你,隻要遠遠的看著你幸福就好。


    至於這次離開,是因為我想去別的地方走走,可能會去香港,可能會去江蘇,但是我不知道自己的歸期,也沒辦法告訴你,我不在的日子裏,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我的小外甥。


    傻丫頭,以後不要總是哭泣,會長皺紋的,我喜歡看你微笑的樣子。雖然我知道你的微笑也許以後永遠都不會再為我綻放,但是隻要你幸福就好,隻要你開開心心的,我便也就是幸福的,不是嗎?


    我就要走了,你要是有事情可以在這幾天來找我,最後希望你開開心心的,這樣我便就無悔了,永遠愛你的……家輝。


    煙翠輕輕對自己露出一個微笑,然而淚水還是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自己已經這樣傷害他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著自己,這讓自己,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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