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一聲呻吟將場中凝滯的氣氛瞬間打破,白玉質倒在地上的樣子實在惹人憐惜,而一旁同樣摔倒在地甚至還因為位置關係當了白玉質肉墊子的徐蘭因反而顯得沒什麽了。


    徐寒山第一時間狂奔而來,他雙手顫抖著,因為不知道白玉質到底弄傷了什麽地方而小心翼翼的不敢觸碰,隻能用手掌先輕輕托起她。


    樓上站著的林曉聲不知所措的看向自己伸出去的手掌。


    她當然不是有心的,林曉聲想讓白玉質身敗名裂,但是這不代表她想讓自己背上傷人的罪名,可是當時情況緊急,她正拽著徐蘭因,為了不讓自己掉下去,林曉聲隻能鬆手。


    但是這樣就導致徐蘭因和白玉質一起摔下去,她的手卻還沒來得及收回。


    場麵一片混亂。


    徐蘭因的手中還扯著白玉質手腕上薅下來的鐲子碎片,她拽著白玉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鐵證如山。


    而林曉聲即便再怎麽狡辯,她現在這樣的動作卻實在惹人懷疑,更何況,在場的太太小姐們哪個不是親眼看見她如何對白玉質百般刁難羞辱,惡意昭然若揭。


    人證不少。


    徐寒山冰冷的眼神讓林曉聲渾身顫栗發抖,她之前不怕徐寒山,那是因為仗著自己是林家的女兒,是徐寒山的表妹,可是徐寒山多年在外,與她這個表妹也隻有名義上的情分罷了,根本就沒有多少感情。


    一旦徐寒山不想再看在林家的麵子上對林曉聲包容,那林曉聲是絕對不可能在他手底下討到好處的。


    哪怕林家護著。


    林家是商者,手裏有錢,但是卻沒有兵馬。


    而且,父親真的會為了自己跟徐寒山撕破臉嗎?林曉聲不敢細想下去。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林曉聲想要撇清關係,她手指指向徐蘭因:“是她!我看到了,是她想要害人,我伸手是想阻止!”


    徐蘭因早就被嚇得六神無主,聽了林曉聲這話,隻能一個勁兒的否認,可她手裏的鐲子還抓的緊緊的,誰又會相信她不是故意的呢?


    白玉質將自己埋進徐寒山懷中,係統出品的道具沒有任何使用痕跡,誰都不會知道徐蘭因之所以站不穩是因為道具拉扯的關係,就連徐蘭因自己恐怕都察覺不到,那一陣奇怪的拉力會被她當作沒站穩時的下墜感。


    她沒有說任何話,隻呢喃叫疼,像是意識已經模糊了。


    徐寒山的眼神像尖刀一樣刮過林曉聲,隨後看死人一樣的看了一眼徐蘭因。


    現在不是追究誰才是拉扯白玉質導致她摔倒的罪魁禍首的時候,但是這兩個一看就有問題的女人,徐寒山一個也不會放過。


    當務之急,是找到一個醫師,為白玉質做緊急治療。


    關統看出徐寒山現在緊繃著的情緒,立刻喊道:“在場諸位中我記得是有醫師的?!秦老板?木老板?”


    被喊中的二人走出來,他們臉上的表情不太好。


    這是正常的,畢竟看徐寒山的臉色就知道這不是什麽能輕易討到好的活,他們的確經營著藥鋪,但是也隻是淺通醫術,若是出了什麽大問題,他們也診治不出來啊!


    可是關統他們是得罪不起的,徐寒山更是,頂著徐寒山冰冷的目光,二人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白玉質現在倒在徐寒山懷中,隻能看到手臂上的一些擦傷和下身的血跡,氣若遊絲。


    這二人立刻上前,看到那攤血跡的第一反應就是詢問徐寒山:“徐將軍,敢問尊夫人月事可還正常?”


    畢竟這麽明顯的症狀,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是否是小產或者月事導致的。


    不過這二位醫師顯然更傾向於月事,不然的話徐寒山可能第一時間就會說出懷孕的事了。


    而且這血跡也並不多,看起來與小產還有些差距。


    這二位都已經準備檢查其餘地方有無內傷了,可哪料到徐寒山竟然一怔。


    秦老板瞬間臉色大變:“徐將軍,難道尊夫人竟不是月事?!”


    那可就壞了!


    若當真如此,徐寒山豈不是要發瘋?


    這可是他第一個孩子!


    要是就這麽在舞會上荒唐的沒了……


    關統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祈禱著可千萬不要這樣。


    今天這事雖然不是他導致的,可到底是在他關統的地盤上出了事,而徐蘭因又是他侄子金鵬越帶進來的,簡直難逃幹係。


    要是徐寒山真發了瘋,鐵了心要報複,三個他也玩不過這軍閥!


    可是徐寒山的回答徹底讓關統斷了希望。


    “今日不是她月事,半月前,有過行房。”


    秦老板和木老板對視一眼,知曉大事不妙,立刻為白玉質把脈。


    既然如此,很有可能就是小產了。


    可這胎兒月份太淺,他們也無法確定啊!


    秦老板擦擦頭上的汗:“徐將軍,恕我直言,此時若真是身懷有孕,但月份尚淺,我們也是查不出來的,現在隻能按照小產的方法來,給尊夫人開藥,您還是早作準備。”


    準備什麽?


    當然是準備接受這孩子才剛在母親肚子裏形成,便就這麽沒了的現實。


    徐寒山眼眶通紅,他抱起白玉質,往關夫人準備好的房間中送。


    他陰狠的話回蕩在大廳中。


    “今日一幹涉事人等,與我徐寒山有不共戴天之仇,此後若有人敢相幫,我便與他不死不休。”


    林曉聲嚇得癱坐在地,而徐蘭因放聲大哭。


    完了,一切都完了。


    此時此刻,她們竟然隻有祈禱白玉質平安無事,才能讓她們保住這條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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