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栩也不是個傻子,她雖然不像是白玉質和任規一樣知道這個世界全部的事情,但是她畢竟也重生過一次了,對於這種事也算是有幾分了解。


    聽了道長的話,她能從這隻言片語之中推測出一些真相。


    更何況她也用不著知道全部,她隻需要知道自己之於這個世界來說是多麽重要多麽特別的存在就夠了,隻要有了這些信息,她就能活!


    許栩懷揣著這樣的得意,仰天大笑。


    時至今日,她也用不著在誰麵前偽裝了。


    這些人都知道她是重生的,更甚之,重生的遠不止她一個,那許栩還怕什麽!


    她對著白玉質的態度又變得肆無忌憚起來,連帶著對任規都開始有恃無恐。


    “你們不是要殺我嗎?好啊,那你們來殺,我的確不是你們的對手,但是我死了,你們也統統都別想活!”


    許栩神色陰狠,她本就不算出色的長相因為這樣怨毒的表情變得更加扭曲醜陋,俗話說相由心生,她偽裝的時候尚且能看得過眼,可一旦她暴露出自己貪得無厭小人得誌的真麵目,就會讓人覺得實在麵目可憎。


    “我一條命,換整個世界所有人的命,這簡直不要太值當,更何況,我還能拉上你們兩個墊背的!”


    許栩對白玉質和任規的憎恨已經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一個是人類第一強者,另一個從始至終都自得於美貌拿捏著大小姐的鬼架子,你們要是也想死的話,就盡管來殺我吧哈哈哈哈哈!”


    看著許栩現在這樣子,白玉質凝視著她,覺得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其實也挺可憐的。


    聽完界眼一說,白玉質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麽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從始至終就沒有讓她發現過一絲蹤跡。


    一開始,白玉質以為是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喜歡躲在背後玩陰謀詭計,所以才遲遲不出現,白玉質將時間線的緊迫也都算在了世界意識的頭上。


    但是現在看來,事情完全不是她最初猜想的那個樣子。


    白玉質算上這次任務世界,也一共才遇到過兩個世界意識。


    第一次的那個世界意識的確不是個好東西,簡直就像個吸血蟲一樣趴在世界裏麵吸血,就為了供養它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女主,所以這也導致白玉質不可避免地對世界意識這種存在有了不好的刻板印象。


    所以在一上來,她就將世界意識歸類為任務阻礙。


    但是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之所以沒有出現,其實隻是因為它實在太弱小了,這種弱小讓它都難以現身,它僅剩的力量或許都用來對抗其他世界的蠶食和本世界的運行了,根本不能再做任何事情。


    這也是道長出世的原因,像他這種方外之人,如果不是事情已經到了世界意識自己解決不了的情況,他也是絕對不會出現來幹擾世界運行的。


    而這個世界之所以會將氣運投注在許栩這種人身上,讓許栩成為“女主”,也純粹是因為她陰差陽錯之間成了那道生門而已,所以世界意識才有意想護住她,畢竟許栩活的時間越長,打開生門的概率就越大。


    要是說起來,但凡這點氣運投注在陳思楨這樣的女子身上,都會比許栩做得好不知道多少倍。


    想到這裏白玉質就覺得這裏的世界意識真挺倒黴的。


    不知道為什麽遭遇了末世的滅頂之災,慘兮兮的成了個弱雞,時時刻刻害怕自己被同類吃了不說,還要苦兮兮的自己找生門。


    可好不容易有了個生門,還是許栩這種從根上就爛了的爛人,麵對爛人,還要把僅剩的氣運給她,這世界意識要是長了嘴,估計得鬧。


    怎麽說呢。


    白玉質就覺得,有點憐愛了呢,都有點不好意思讓係統把它給吃了。


    想想吧,人家掙紮了不知道千百年了,好不容易掙紮出來了,沒被同類吃掉,反而被外來係統團吧團吧給塞嘴裏嚼了。


    嘖。


    可憐呢。


    話是這麽說,但是真到了那個時候,白玉質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就像現在。


    就算是許栩是生門那又能怎麽樣呢,隻需要讓她活著就行了。


    什麽是活著,隻要還有生命體征,那就叫活著了。


    至於是活得意氣風發還是生不如死,那就全都無所謂的事情了,不是嗎?


    白玉質看著許栩,她還沉浸在自己的獨特之中,像許栩這種表麵沉著冷靜實則陰暗自卑的人,她就是會對這種“獨特”感覺到沾沾自喜。


    就好像她活著的價值就全在於別人的看法而不是自己的喜怒哀樂。


    這樣的人又可恨又可悲。


    白玉質問道長:“是不是隻要她不死,事情就不會受影響?”


    許栩的笑容戛然而止,她死盯著道長,想要從道長的嘴裏聽出點她想要聽見的話,但是結果卻讓她失望了。


    道長沒有半點隱瞞:“隻要活著,就可以了。”


    白玉質一笑。


    “既然如此,那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有些東西,也是時候歸還了。”


    許栩冷下臉,強作鎮定,她簡直是用了最大的自製力來壓製自己想要撫摸鎖骨處那道紋身的衝動。


    不知道怎麽回事,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道紋身竟然開始發燙了,隨著白玉質越走越近,那裏也就越來越燙。


    這種熾熱的溫度剛開始的時候還會讓人覺得舒服偎貼,可時間長了,這種燙人的溫度就好像燒進骨頭裏了,讓人有種渾身上下被火點燃了的痛苦。


    精神上的不安和肉體上的疼痛相交織,這種恐怖的感覺讓許栩想要尖叫。


    白玉質手上拿著任規用異能構建出來的美人刺,這東西比匕首還要鋒銳,卻也要更長,能保證絕對不會將血液濺到白玉質身上來。


    憑空出現的藤蔓結結實實的綁住了許栩的手腳,將她整個人吊在半空,如同一隻待宰的牲畜。


    在許栩驚恐的眼神求助中,道長避開了她的視線。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保住許栩的命,讓這個世界還有一絲逃離循環的希望。


    至於其他的,他也不會插手了。


    任規問:“需要我嗎?”


    他是說動手。


    然而白玉質搖搖頭,露出個讓許栩心膽俱裂的笑來。


    “不,我要親自動手。”


    她的債,她自己親自來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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