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質被納罕鄂侖保護的非常周密,三閼氏等人找了幾天機會都一無所獲,正在她們主仆二人焦頭爛額的時候,七閼氏突然大鬧了一通。


    大閼氏和三閼氏打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她們一個覺著七閼氏心思淺薄可以利用,一個覺得七閼氏用過神仙粉精神亢奮,但是還是沒想到七閼氏居然能鬧到白玉質麵前去。


    事情是這樣的。


    這一天,白玉質一如既往的被鬆裏攙扶著在草原上溜達。


    因為大巫說她肚子裏這兩個寶貝金疙瘩個頭大,平時要多走動才好生產,所以白玉質每天都要四處走走。


    距離大概就是從納罕鄂侖的大帳走到老祖宗的帳子,然後再回來這樣。


    今天去看望了老祖宗並且一如既往的得到一些賞賜後,白玉質心血來潮想再多走走,雖然外邊兒天氣冷,但是空氣清新又好聞,大草原上的雪景也是很美的。


    鬆裏拗不過白玉質,又見自家閼氏老老實實的穿著大汗送的白狐大氅,確定了不會著涼才陪著她在外麵又多看了一會。


    就這麽一會的功夫,就被七閼氏逮到時機,上來大鬧一番。


    她的鬧完全是無厘頭的鬧,看起來甚至都有點神經質,讓白玉質十分懷疑這個女人的精神狀態。


    七閼氏猛地撲過來,白玉質嚇了一大跳,還沒等躲呢,鬆裏就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直接擋在白玉質麵前,試圖製止七閼氏向前撲來。


    可是這完全是無用功。


    因為下一秒,白玉質幾乎是眼睜睜看著氣勢洶洶的七閼氏一頭栽倒在了雪裏,就那麽以一個五體投地的姿勢撲在鬆裏麵前,半個腦袋都要插進雪堆裏了。


    白玉質:……


    鬆裏:……


    目瞪口呆。


    七閼氏隻有自己一個人,沒帶侍女,等她手忙腳亂的爬起來的時候,白玉質笑得都肚子疼了。


    看見白玉質笑了,七閼氏好像更瘋狂起來,她甚至把自己頭上那一條名貴的墜玉發帶薅了下來朝白玉質投擲。


    那墜玉發帶白玉質還真就知道,原著中描寫過七閼氏此人,說她心思單純膽小幽居,唯一一個能象征她曾經也得到過寵愛的物件就是這條發帶。


    是七閼氏懷著四王子的時候納罕鄂侖賞賜下來的,從中原帶回來的好東西。


    看見七閼氏竟然舍得把這東西拿來扔,白玉質還笑著的唇角立刻抿起來,她開始怒斥:“七閼氏,你這是做什麽?”


    “鬆裏,你愣著幹嘛,快去找大汗來!”


    鬆裏的確是忠心耿耿,但是這種情況她也的確是從來沒有見到過,因此慌了神,聽見白玉質吩咐她去找人,立刻就去了。


    完全沒想過這樣的情況把白玉質一個人留在這裏才是最危險的,急急忙忙的跑走了。


    這條路上原本就沒什麽人,現在冰天雪地的,更是隻有白玉質和七閼氏兩個人了。


    白玉質環視四周,確定沒有任何人能夠藏在暗處,這才開口:“你想跟我說什麽?”


    七閼氏裝瘋賣傻的動作停下,苦澀一笑:“九閼氏真是聰慧,我的確有要事想要告知於你,但是你必須保證,在知道這件事之後保住我們母子的命。”


    話說到這個份上,白玉質當然知道七閼氏想說的肯定是要命的大事了,說實話,七閼氏與她也算是沒有任何過節的,她不介意一聽。


    “你說,如果你沒使計害我,那我自然也不會害你。”


    七閼氏將一張紙條塞進白玉質的掌心裏,她要說的話都在那張紙上麵。


    遠處納罕鄂侖已經帶著鬆裏趕到,七閼氏喘了一口氣,又開始做一些無意識的動作。


    隻不過她還是有分寸的,並沒有真的傷到白玉質。


    “大汗!”


    納罕鄂侖一把將白玉質抱到自己身後,皺著眉頭看七閼氏自言自語似的念念有詞:“你要作甚?”


    七閼氏就隻癡癡一笑,隔了許久才又恢複神智似的跟納罕鄂侖行禮。


    “我、我這是怎麽了?大汗,我怎麽會在此處?我明明正在帳中小憩!”


    納罕鄂侖隻覺得實在怒火難消,他不想管七閼氏是犯了什麽毛病,看她這樣子也不是什麽大事,今日七閼氏驚擾白玉質,納罕鄂侖不罰她不足以平心火。


    白玉質看納罕鄂侖真的很生氣的樣子,就站出來解釋:“七閼氏這樣子倒像是夢遊之症,需要多加休息,少些走動。”


    她意有所指,七閼氏也眼前一亮,連忙承認道:“正是、正是!近日照顧四王子,我總是睡不好,想來是需要多休息!今日冒犯九閼氏實在是對不住,我願意自請禁足,直到九閼氏消氣為止!”


    白玉質不在意,七閼氏也自請受罰,納罕鄂侖懶得跟七閼氏說什麽,他現在就想看看白玉質是不是真的沒事,於是大手一揮,準了七閼氏的請罪。


    七閼氏被帶回自己帳中,帳外多了納罕鄂侖的人看守,確保沒人進得去,更沒人出得來。


    坐在床上抱著尚在繈褓中的四王子時,七閼氏終於鬆了一口氣,對這禁足生活感覺到無比滿意。


    禁足好,禁足了,就不會牽扯到什麽事裏去,這大汗的人在外麵守著,屋子裏也不會突然多出什麽“好東西”。


    這樣,她總能保住自己和兒子的命了。


    當日在大閼氏麵前她不敢不從,隻能佯裝被說服,隻能像這樣找機會告知白玉質,避免自己被牽扯進去死無全屍。


    像大閼氏所說的什麽她的兒子過不上好日子,哼,她看得清楚,比起白玉質,大閼氏這種陰險狡詐的人才會在得誌之後趕盡殺絕。


    另一邊,在白玉質多番保證下,納罕鄂侖總算沒真的把大巫叫來給她診脈,幾乎是一步三回頭的從帳子中出去,去前邊兒處理政務去了。


    臨近年關,草原上也開始忙起來,納罕鄂侖閑暇的時間越來越少。


    白玉質讓鬆裏去給自己拿點熱牛乳回來,自己一個人單獨在帳子裏打開了七閼氏塞進她手心的那張紙。


    上麵赫然將大閼氏等人的計劃寫明,並在信紙最後說了七閼氏自己是如何被迫參與了這一係列計劃。


    總體意思大概就是叫白玉質小心,也表明了她自己沒有想害白玉質的意思,希望白玉質清算的時候能放過她。


    白玉質將信紙上的內容看過,將這張寫了秘密的紙燒了,思索片刻,一笑。


    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她有心想再給她們點生存空間,可是這些人卻偏要來惹她。


    大概她們也想不到,一向怯弱的七閼氏會有勇氣反水,來向自己告發這些人的陰謀吧。


    那就一起處理了,也省得她再找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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