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聲音,老祖宗對她的態度還算平和,但是白玉質沒有鬆懈下來。


    白玉質很清楚,這位大金的老祖宗跟上一個任物世界裏麵那個又蠢又壞的太後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能夠有能力扶持納罕鄂侖上位的女人,在大金這麽多年地位依然屹立不倒的女人,她的手段和心計都絕對不會簡單。


    白玉質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來麵對這位老祖宗,否則很有可能會被看穿。


    “是,妾這便進來了。”


    白玉質走入大帳中,鬆裏想要跟著一起卻被從大帳中出來的那位姑姑攔住了,白玉質看了看那位姑姑,她現在的臉色倒沒有早上的時候那麽難看了,隻還是有些莫測,對白玉質恭敬了些。


    “九閼氏叫奴婢顏金便是,至於這個丫頭,老祖宗說有話要對您交代,她不方便跟著。”


    白玉質就笑笑:“有勞顏金姑姑照料,鬆裏便在外等候吧。”


    說罷,她頂著鬆裏擔憂的眼神和顏金姑姑複雜的注視進了老祖宗的大帳。


    大帳中出乎白玉質意料的是,這裏麵沒有任何能夠象征老祖宗尊貴地位的物件,如果不是這大帳麵積大些,白玉質甚至可以認為這隻是個閼氏的帳子。


    一位雖然已經麵生皺紋,但依舊能看出她年輕時是個美人胚子的老婦人半倚靠在榻上,她原是閉著眼睛的,聽見白玉質進來的聲音之後就睜開了。


    那一雙眼睛已經因為蒼老而變得渾濁,但是眼鏡中那股威懾人心的氣勢和仿佛能夠看透所有偽裝的精明卻隨著年紀的增長而越發叫人忌憚。


    白玉質沒有猜錯,這個老祖宗絕對不是什麽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閨閣女人,她是經曆過大金政權變更且涉入其中的最終贏家之一。


    “妾拜見老祖宗。”


    這位老祖宗如果按照納罕鄂侖的年紀來推算,今年少說也有六十幾歲,再加之古代人大多早亡,所以已經非常高壽。


    “起,你自己找個地方坐吧。”


    她很隨和,這種隨和不是因為她對白玉質抱有什麽喜愛,而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寬容,以老祖宗今時今日的地位,白玉質的任何行為都不會對她造成威脅,因而才會如此。


    這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和緩的示威。


    白玉質也不推辭,都是聰明人,她用不著阿諛奉承什麽,索性就找了個靠近老祖宗榻邊兒上的位置落座了。


    她如此幹脆,倒是讓老祖宗對她起了點興趣:“你倒很聽話,或者說,很聰明。”


    白玉質欣然接受這一句算不上誇讚的誇讚:“謝老祖宗,妾隻是在閨中略讀過幾本書,懂得長者賜不可辭的道理。”


    “既然如此,”老祖宗的眼睛突然變得更加銳利,她直勾勾的看著白玉質,似乎是要從這個年輕女子的身上看出什麽能夠讓她拿捏的把柄:“如果我說,我要安排你做一件事,而這件事情有可能會讓你徹底失去大汗的寵愛,你將如何?”


    心髒狂跳,白玉質從這雙眼睛中明白,這絕對不僅僅是一次試探,老祖宗也犯不上對自己孫子的一個閼氏做什麽試探,她是真的有什麽計劃想要交給白玉質去做,與其說這次見麵是試探,不如說是一次考驗,這個尊貴的老人想要考驗自己是否能夠勝任這項任務。


    “妾要是說完全不在乎,”白玉質語氣輕緩而堅定:“想來老祖宗也不會相信。”


    老祖宗還看著她。


    “你說來聽聽。”


    白玉質就繼續:“妾乃是中原女子,並沒有大金女子那種魄力,妾在意大汗,想要依賴大汗,這您或許可以體諒?”


    老祖宗點點頭,眼神似乎有所鬆動:“那你的意思就是,不願意按照我的吩咐了?”


    白玉質卻搖搖頭:“並非如此。妾知曉,您是大汗的至親,您想要讓妾做的事情,定然是有利於大汗的,說一句逾矩的話,妾也同樣希望大汗能夠開心快活,在這一點,您與妾的目標是一致的。”


    “既然我們的目標一致,”白玉質看向老祖宗,這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好像想起了什麽往事,神情柔軟起來,她抓住這一刻,說道:“如果老祖宗願意將事情的始末告訴妾,或許我們會有一個兩全之策。”


    帳子中一片寂靜,在白玉質說完這番話之後老祖宗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白玉質也沒有再多說任何一句話。


    在這種安靜到幾乎令人窒息的氛圍中,兩個同樣聰明的女人在互相審視。


    終於,老祖宗還是開了口。


    她看著白玉質,像是透過她看到了什麽令她懷念的東西,隨後歎了一口氣道:“也罷,你是個聰明人,或許就算我不告訴你,你早晚有一天也會從別人的嘴裏聽見這件事。”


    隨後老祖宗將一切都娓娓道來。


    那是二十年前,納罕鄂侖與大閼氏合婚後的第一年,大閼氏即將臨盆。


    當時大金草原上罕見的下起了大雪,潔白的雪花如同鵝毛般紛紛落下,給草場鋪上了一層鵝絨似的被子,天色很沉,大閼氏壓抑的聲音傳到了在大帳外焦急等待的納罕鄂侖耳中。


    這是他第一次當阿爹,緊張些也是正常的。


    然而大閼氏痛苦慘叫許久,孩子還是遲遲不降生,這一等就是兩夜一天,等到孩子的啼哭終於響徹草原的時候,納罕鄂侖還沒來得及高興,大巫卻突然到來。


    大巫作為一個部落神學的象征,除了祭祀與汗位更替這樣的重大時刻,也就隻有位高權重者合婚才會出現,納罕鄂侖以為他是來給自己出世的長子批命才來的——


    每個有資格繼承汗位的子嗣都會有這麽一遭。


    但是卻並非如此。


    老祖宗描述著那日情形,眼中流露出難以遏製的痛苦之色。


    她聲音沙啞,可還是艱難的繼續說下去。


    “大巫見都沒見過那孩子一麵,卻對大汗說了一句話。”


    白玉質眼光閃爍,她好像已經猜出來為什麽納罕鄂侖看起來一副不想要孩子的樣子了,還用了避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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