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惡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


    彭源浩也不知道這個“久”到底是要多久,反正屍臭已經吸了半天了,還是不能習慣。


    倒是喪屍的嘶吼聲聽起來沒那麽可怕了。


    ?


    這不就對上那句話的真意了麽?


    彭源浩趕緊甩了甩頭,把腦袋裏開歪的車扶正,習慣那些鬼東西的叫聲好像並沒什麽意義。


    肯定是因為喪屍少了!


    彭源浩重新穿上水鞋,抄起床板和鋼管,趕緊跟上吳周琳他們。


    跑到院子前麵的時候,發現吳周琳他們還沒有打開院門,而是在看院子的圍欄和圍牆。


    彭源浩也發現了,兩排鐵柵欄中間的磚石牆體已經完全倒塌,看樣子是小花從裏麵撞開的。磚石由內往外灑了一地,不過並沒有阻礙交通。


    彭源浩說:“別看了,趕緊開始幹活,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心裏不踏實。”


    這些人真是的,一點做事情的樣子都沒有,院子裏麵全是屍體呢,要清理出能把車開出來的空間和道路,可是個大工程,可沒時間在這裏看風景看奇跡了。


    至於心裏那不祥的預感,什麽錘子不祥的預感,特麽裏麵一對喪屍,活著的數量不少,能有好預感就怪了。


    總感覺哪裏不對勁!這幾個貨有不對勁。


    馮曉明說:“浩哥,你快來看!這鐵柵欄很不對勁。”


    年輕人,莫不是想偷懶?這兩個女的也不準偷懶!在我老彭這裏,男女平等!能偷懶的,隻有老弱!呃……還有病殘!


    “哪裏不對勁?”彭源浩問。


    馮曉明站的遠遠的,指著缺口旁邊的一排鐵柵欄。


    那排鐵柵欄寬兩米的樣子,奇怪的是,鐵柵欄上麵的鐵條從中間開始往兩邊彎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豁口,中間的幾根彎的太嚴重,已經斷了一截。


    吳周琳摸著彎曲的鐵柵欄說:“奇怪!”


    “你們看,上麵橫梁的焊接口已經崩斷了,柵欄條的不是簡單往左右彎曲,而是左右兩邊向內彎曲,呈弧形,好像是被掰彎的。”


    吳周琳指著柵欄條的頂端,示意大家去看。


    “在看這中間幾根,向院子裏麵折斷了。為什麽是向裏麵折斷?”


    吳周琳有身不確定地說:“難道有什麽東西掰開一個大窟窿,從外麵進入了院子裏麵?”


    彭源浩嗤笑一聲,不以為意地說:“切!什麽東西能把那麽粗的鐵掰彎?潘安轉世並且繼承了葫蘆娃老大的神力?”


    “按我說,肯定就是小花給弄的,你看啊!小花一鼻子過來,那中間那幾根不就向裏麵折斷了麽,然後它用力過猛,整隻豬頭拱進來,把其他的柵欄條擠彎了,形成一個窟窿。趕緊幹活,沒完沒了了!都不準偷懶!”


    真·老司機·福爾摩斯·彭作出了最後的推斷,並且要求大家開始做苦力。


    吳周琳隻覺得一口氣堵在喉嚨,看了看手上的剔骨刀,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把這貨給捅死算了?然而她看著別墅裏麵的屍體,最終還是忍住了。


    看到馮曉明傻笑,彭源浩忍不住潑冷水說:“特別是你,年輕人力氣大,好好努力,公司不會虧待你的。”


    馮曉明就諂媚地點頭:“好嘞浩哥!”


    經彭源浩這麽一搗亂,吳周琳也沒心思在那裏瞎琢磨了,幹活吧!


    陸佩佩還在想潘安、葫蘆娃跟掰彎鐵之間的關係,看到大家已經走掉了,忍不住問道:“為什麽是潘安?不對,我是說,我覺得不是小花!如果是小花的話,那下麵應該會有豬……”


    彭源浩用水管戳死抓著院門不放的斷腿喪屍,一邊打斷她說:“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我覺得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車開出來,然後離開這裏,反正這裏我是一毫秒也不想多待了。”


    陸佩佩看著飛濺的灰白色腦漿和黑水,默默地住了嘴。不知不覺間,她發現彭源浩好像有變了,剛認識的時候,覺得他沉默寡言,性子也軟,怎麽現在變得話多了?還強勢了不少,就連吳周琳都隱隱鎮不住他的感覺。


    越過彭源浩,陸佩佩小聲對正在解院門鎖鏈的吳周琳說:“鐵條上和地上都沒有豬毛,所以我覺得不是小花,小花雖然皮實,撞擊之下,豬毛總會掉幾根吧?”


    吳周琳扯著鐵鏈說:“不管了,反正也沒發生什麽問題,彭源浩說的沒錯,現在最重要的是取車離開這裏。”


    陸佩佩也隻能點頭,表示明白!就算真的是有什麽東西掰開柵欄進去院子,估計也已經離開了,陸佩佩突然想到,小花的消失,會不會跟那個未知的東西有關?


    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麽,沒有根據的猜測,說出來隻會影響眾人做苦力的進度。


    吳周琳扯掉鐵鏈,隨手丟在地上,想推打開門的時候才發現,這院子的對開門是往裏麵開的,後麵堆滿了喪屍,十幾厘米高,嚐試了好幾下,根本推不動。


    彭源浩看不過去了,把手中的東西交給馮曉明,雙手用力一推……


    那扇推不動的鐵門就往後麵倒下了,壓著裏麵的屍體倒下了。


    吳周琳有點震驚地看著彭源浩。


    彭源浩摸了摸頭:“咋這麽不結實?”


    吳周琳不信,她指了指另外一扇沒倒下的門,說:“你推推這扇試試!”


    彭源浩用力一推,門沒倒,隻是連帶著裏麵的屍體也一並往裏麵推動了,屍體受到擠壓,黑色的汁水一股一股地流出,看起來惡心至極,如果不是早就有心理準備,加上之前已經吐了兩次,保不準在場的人都要再吐一次。


    彭源浩推了一半就不推了,這個寬度,早就足夠把車開出來的了。


    所有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彭源浩,陸佩佩試著用手推了一下鐵門,後麵擋著的屍體實在是太多了,根本推不動。


    看到眾人發呆,彭源浩說:“看戲呢?幹活啊!”


    吳周琳不死心,想叫彭源浩推推院牆或者推推鐵柵欄試試,


    彭源浩抬著倒下的鐵門一邊,冷漠地看著她,好像再說,我就看你看我,看夠了我們一起搬開這鐵門。


    兩人合力把倒下的鐵門搬開,真正的苦力開始了!


    馮曉明最終還是強忍著惡心,穿上了他那雙髒鞋,光著腳丫子踩在屍水和爛肉上的感覺,他不想嚐試。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我們沒得選擇。


    鞋子再髒也得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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