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祝簡意在離開燒烤攤後,就去距離燒烤攤不遠處的梧桐樹下仔細看了看。


    那邊比較偏僻,是老城區,因此路邊的花壇也許久沒有修剪,旁邊的花壇荊棘叢生,還有許多幹枯的樹枝。


    她在裏麵找到了一塊人形立牌,大概也就一米五高,不過這對於一個喝醉酒的人來說,這也足夠了。


    祝簡意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他們盯上雲康是為了什麽?


    這和祝昭牧又有什麽聯係呢。


    對於祝簡意的猜測,韓峰心裏駭然,甚至在懷疑當時是不是有第三個人在場。


    難道她是想要錢?


    韓峰不敢輕舉妄動,低下頭平複內心湧起的不安,生怕自己暴露,隻要咬死不放,她就拿自己沒轍。


    一定不能暴露,悅悅好不容易有了健康的身體,她將來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不能葬送在自己手裏。


    “你快把我放了,你這是犯罪!”


    “非法囚禁,我要告你。”


    祝簡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應證了自己的猜測,自然也不會知法犯法。


    她要讓韓峰以及幕後主使一同受到法律的製裁。


    【殿下,咱這也算是打草驚蛇了吧?】


    祝簡意勾起嘴角,‘不,這是引蛇出洞。’


    讓他亂了手腳,想必很快就會露出狐狸尾巴。


    她慢慢接近韓峰,白色刺眼的燈光打在她身上,放大了背後的影子,像是一個龐然大物即將要吞噬掉韓峰。


    韓峰眼裏升起恐懼,不斷掙紮著,“你想幹什麽,放開我,放開我!”


    “砰”


    昏暗的小屋裏響起劈裏啪啦的聲音,夾雜著微弱的慘叫聲。


    綁都綁來了,當然是先揍一頓再說啊。


    ……


    翌日,陸家傭人出門買菜時,結果看見牆角地上躺著一個不知死活的人。


    走近一看,透過那鼻青臉腫,像豬頭的腦袋,再看他身上的穿著,以及熟悉感,認出是陸夫人的專屬司機。


    趕忙折回去稟告陸夫人。


    梅珍看到被揍的遍體鱗傷的韓峰,頓時氣的不行,認為是陸文州幹的,愈發怨恨起他。


    不明白自己怎麽生了一個這麽小氣的兒子。


    直到沒多久,韓峰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夫人,他們查到我了。”


    梅珍嚇了一跳,神色有些慌亂,“你說什麽?”


    “昨天有個人把我綁走。”韓峰一隻眼腫的睜不開,嘴角也裂開了一點,一說話就會扯到傷口,滲出血絲。


    他心裏記掛著陸悅,也無心去管自己痛不痛,“她把我做的那些全部都猜對了,要麽就是親眼看見,要麽就是詐我。”


    梅珍臉色沉了下來,眼神狠厲,“你都招了?”


    韓峰吞了吞口水,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她沒有證據,不敢對我怎麽樣,目前看來她隻是猜測而已。”


    “夫人,隻要他們找不到祝昭牧的屍體,就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我隻要咬死不說,他們也不能奈我何。”


    梅珍沉思了半響,瞥了他一眼,站起身,“你好好休息,至於什麽話該說,什麽不該說,你心裏應該明白。”


    “我明白,為了悅悅,我寧願去死也不會說出來的。”韓峰連連點頭,恨不得把心挖出來給她看。


    梅珍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別叫悅悅。”


    不過心裏也確定短時間內韓峰是不會背叛她的,但梅珍還是有些不放心。


    畢竟隻有死人的嘴才牢靠。


    等梅珍離開後,韓峰躺在病床上,盯著潔白的天花板,腦海裏浮現出陸悅蒼白的臉頰,暗暗下了決心,一旦真被查出什麽,隻要自己攬下所有的罪名。


    悅悅就是安全的。


    這般想著,韓峰忍不住拿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很快,那邊傳來他熟悉的溫柔嗓音,“喂?韓峰哥?”


    韓峰心神蕩漾,“悅悅,你今天感覺怎麽樣?還好嗎?”


    陸悅強忍著內心的厭惡,翻了個白眼,摸了摸心口跳動的心髒,“很好啊,原來擁有一顆健康的心髒是這種感覺。”


    “那就好,”韓峰放下心來,“如果別人問起來,悅悅就說是別人捐獻的心髒,知道嗎?”


    熟悉的話響起,陸悅心裏起了疑惑,最近母親也經常在耳邊說這些話。


    可是心髒不是本來就是捐獻給她的嗎?難道是另有來源?


    “韓峰哥,我的心髒是誰捐的啊?我想見一見那個人的家屬,表達一下感謝。”


    韓峰沒料到她突然問起這個,支支吾吾的,“那個……我們也不知道。”


    “韓峰哥,你和我說實話,”陸悅聲音愈發放柔,眼裏卻是帶著狠辣之色,“我的心髒……是不是買來的?”


    韓峰從小到大都沒有騙過陸悅,此時也隻是保持沉默。


    如此,陸悅便知道了答案,微微一笑,語氣裏還故作傷心,“真的是媽媽買來的心髒嗎?”


    韓峰怕她傷心,現在還處於治療階段,不宜過度悲傷,忙安慰道:“那個人反正也是要死的,而且他家很窮,悅悅用他的心髒,等於他在享受陸家的榮華,悅悅不必太自責的。”


    陸悅眼裏閃過一抹光芒,“那這件事還有什麽人知道?爸爸知道嗎?”


    “陸總不知道,隻有我和夫人。”


    陸悅低聲抽泣,“沒想到媽媽和韓峰哥為我做了這麽多。”


    “悅悅不哭,隻要悅悅過得好,韓峰哥就放心了。”


    “那……韓峰哥知道那個人還在嗎?”


    韓峰遲疑了一會兒,道:“沒了心髒,他肯定活不了的。”


    陸悅放下心來,“那等韓峰哥傷好了,帶我去祭奠祭奠他,謝謝他給了我心髒。”


    “好,悅悅真善良。”韓峰聽著那一口一個‘韓峰哥,’早就迷失了方向,恨不得把命都交給她。


    掛斷電話後,陸悅撫摸著心口,上麵的傷疤還未拆線,已經結痂,靜靜盯著歐式天花板。


    原來是這樣。


    想來你一定是母親千挑萬選下來的那個人,為我捐獻了心髒。


    陸悅勾起了嘴角,眼裏閃爍著光芒,再過不久,我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學習舞蹈,跑步打羽毛球了。


    再也不會病殃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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