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祝父眼裏滿是淚水,嘴唇發白有些顫抖,即使雙腿有些發軟,他還是忙拉起一旁的祝母往外跑去,“快,牧牧出事了。”


    祝母一聽,臉色霎那間慘白,“牧牧出事,牧牧出什麽事了?”


    兩人急忙衝出了家具廠,身上的黑色廠服也沾滿了木屑。


    他們第一次攔下一輛出租車,也是第一次坐出租車。


    *


    上午八點五十三分


    出租車停了下來。


    烏月路中心兩輛麵目全非的轎車,以及地上躺著三具屍體,用白色布遮蓋著,有一具屍體露出了一雙有些舊的運動鞋。


    祝父祝母兩人從出租車上倒了下來,雙腿發軟沒有一絲力氣,互相攙扶著,來到了警戒線外。


    他們無聲地流著淚。


    警察拉起了警戒線,看著他們跌跌撞撞地撲到其中一具屍體麵前,終於嚎啕大哭起來。


    “牧牧,我的牧牧啊。”


    他們親自為祝昭牧攔下的出租車,車牌也熟記於心。


    那雙破舊的運動鞋是祝簡意剛畢業時花了七百多塊錢給他買的。


    祝昭牧一直不舍得扔。


    在場交警找到了祝昭牧的考試袋,裏麵裝著身份證以及準考試,也知道這是一位即將參加高考的學子,卻沒想到青春年華葬送在這裏。


    這般想著,他們對那輛白色轎車司機也惱恨了起來。


    另一個交警走了過來,搖搖頭,“不是酒駕。”


    “查過監控記錄,從早上七點到這輛出租車出現,白色車子一直停在這邊樹底下。”


    “一直到出租車出現,白色車子像失靈了一樣衝過去,而且沒有絲毫減速。”


    聞言,交警向立德皺起了眉頭,“這樣看來,這起交通事故的性質就變了。”


    看著仍在大哭的夫婦,向立德深吸了一口氣,“打電話給公安局那邊請求協助。”


    “好的。”


    周圍已經有不少圍觀群眾,此時車輛不算多,倒也沒造成擁堵。


    很快,有叉車拖走了那兩輛報廢的車子。


    向立德特意交代叉車司機,“送去公安局那邊,你小心別破壞證據。”


    沒多久,公安局的人也來了。


    交警簡單地和他們說了一下監控視頻的疑點。


    隻要有疑點,那就不能當作一起普通交通事故處理。


    法醫方嬋一隻手插兜,眉間蹙起,“把屍體送去解剖室。”


    向立德歎了口氣,語氣裏滿是惋惜,“還得先做家屬工作才行,就那兩個人,死的是他們兒子,正準備去高考呢。”


    他們還真不忍心去打擾。


    這個時候哪怕是安慰都是很蒼白無力的。


    負責此事的李承是一個將近三十歲的青年,也是刑案組的隊長,年少時立過不少功,也破獲了許多大案。


    “和他們明說,不會有父母不希望找到真正的凶手。”


    一行人朝著他們走去。


    祝父祝母兩人已經哭的雙眼通紅,上氣不接下氣,聲音沙啞,心裏湧起無限的悔恨和自責。


    如果他們不給牧牧攔這輛出租車就好了。


    如果他們不為了加班費去上班就好了。


    如果他們能陪著牧牧去考場就好了。


    可這世間沒有如果。


    在場隻有法醫方嬋是女性,女性生來比較感性,也更容易取得信任。


    她看著慘不忍睹的現場,心裏也於心不忍,蹲下身,透過白布似乎能看見下麵那張年輕稚嫩的臉。


    “你好,我是公安局的法醫,我們接到交警電話,懷疑這起事故有疑點,所以需要進一步的確認。”


    祝父攬著快要昏過去的祝母,尚存一絲理智,眼裏含著淚水,“你們什麽意思?懷疑牧牧是被人害死的?”


    方嬋點了點頭,“監控視頻顯示,這輛白色轎車早上七點就停在那邊樹下麵,等到這輛出租車出現後,白色轎車才衝上去。”


    “會不會是有精神病?”祝父抹了一把臉。


    方嬋:“現在沒有任何線索和證據,我也不好說,隻有進行下一步的檢查才知道。”


    祝母彎著腰,雙手捂臉哭著,淚水從指縫流了下來,落在白布上,“如果、如果牧牧真是被害的,你們能讓凶手繩之以法嗎?”


    方嬋神色嚴肅認真,“這是自然,不讓凶手逍遙法外是我們的責任。”


    “好,”祝母聲音沙啞,“你們、你們要把牧牧帶走嗎?”


    方嬋沉默了一會兒,“要,必要時還需要解剖。”


    祝父祝母臉色愈發慘白,低著頭,無聲流淚,“希望你們別讓牧牧受太多痛,他最怕痛了。”


    方嬋忽然有些鼻酸,輕輕點頭,“明白的。”


    祝父攙扶著祝母站起身,兩人一瞬間似乎蒼老了十歲,全身上下都是木屑,穿著最廉價的廠服。


    在場眾人都對這一幕於心不忍,有些心酸。


    貧窮的夫妻能夠把小孩供到高考,就指望著小孩出人頭地,卻沒想到命運弄人。


    警察小心翼翼地把屍體轉移到屍袋裏。


    向立德看著還在抹淚的祝父和祝母,忽然覺得他們身上的衣服有點眼熟。


    “等等”


    他攔下了搬運第三具屍體的警察,掀開了那層白布,對祝父祝母說道:“你們認識這個人嗎?”


    祝父上前一步,仔細看了看。


    那人額角流出鮮血,半張臉都是已經凝固的血液,還真是不好辨認。


    不過唯一能確定的是他身上的廠服和祝父母的一模一樣。


    祝父緊鎖著眉頭,祝母倒是一眼認出來了,“這不是我們隔壁的冼通嗎?他老婆前兩天還和我說抓破了他的脖子,這兩天也沒看見他上班”


    祝父恍然,“是是是,就是他。”


    警察們相視一眼,愈發覺得這件事蹊蹺了。


    而另一邊,祝簡意聽到團子說祝昭牧出事的消息,急忙便往電梯方向走。


    差點撞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他拿著手機正在接電話。


    祝簡意從他身旁經過,耳力靈敏,隱約間聽見那邊是個婦人的聲音,夾雜著“妹妹”“心髒”“有救了”等字眼。


    語氣裏帶著激動和欣喜,祝簡意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那男子背影有點眼熟。


    隻是她現在擔憂祝昭牧,一時間也沒去細想。


    倒是團子突然驚呼,【那不是駙馬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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