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心裏懷揣著心事,鬱結於心,再加上走了大半天,祝簡意忽然感覺心髒抽痛了一下。


    腳步頓住,避開了行人,走到街道一側,背靠著牆壁,深吸了一口氣。


    周楚眼裏滿是擔憂和慌亂,“怎麽了?公主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祝簡意閉了閉眼,輕輕搖頭。


    周楚差點跳腳,“公主,前麵有醫館,我帶您過去吧?”


    這一路上,周楚嘴巴就沒閉上過,祝簡意也總算知道那天自己有多討人嫌了。


    “不用了。”祝簡意隻想自己緩一緩,緩過來就好了。


    韓薤白看到她臉色不對勁,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站到她麵前了。


    祝簡意睜開眼眸,神色怔了怔,還未說話。


    韓薤白低眸看著她,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的她呼吸虛弱,麵色蒼白憔悴,許是難受,眉間緊蹙,看得人心尖抽疼。


    嬌氣的小公主果然是要寵著才好。


    周楚看到他時,愣了下神,“你怎麽在這?”他進過宮赴宴自然也是認識韓薤白的,更別說韓薤白在京城本就是名人。


    韓薤白聽著他把自己排斥在外的語氣,好似他和祝簡意有多熟,而他不該出現一樣,忍不住嘴賤說了一句。


    “既然有病就別瞎跑,害別人受你牽連,好好待在你的喜樂殿不好嗎。”


    話落,韓薤白麵色一白,掐住了掌心,指尖嵌入皮肉之中,似乎感覺不到痛一般,眼眸緊緊看著祝簡意,帶著不自知的慌亂失措,心裏滿是後悔,疼的窒息。


    他不是這個意思。


    他想說她風寒剛好,怎麽又出宮呢。


    外麵壞人多,還不帶個宮女。


    祝簡意微垂下眼眸,再次抬眼時,眸色淡淡,嘴角淺勾,嗓音清冽飄渺,“韓公子說的極是,既是有病,本不該出門連累別人的。”


    她越是鎮定,韓薤白就愈發慌亂,“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祝簡意,我”


    “讓一讓。”祝簡意徑直從他身旁繞過,發帶飄起,擦過他的衣袖,背影不帶絲毫留戀,莫名決絕。


    周楚看了看臉色發白的韓薤白,提步追了上去,“公主慢些。”


    韓薤白整個人好似泄氣了全身的力氣,靠在剛才祝簡意站著的地方,呆滯地望著他們離去。


    呐呐道:“我是不是隻會傷害她。”


    從最開始的誤會,厭煩,不耐。


    到現在的出口傷人。


    在沒遇到他之前,她是南安最無憂無慮,乖巧綿軟的嬌氣小公主,祝忍冬把她捧在掌心寵著,祝淮毫無條件的疼著她。


    她要風是風,要雨是雨。


    這樣的她,總是不顧一切奔向他,護著他,就好似飛蛾撲火,明知會灼傷自己,還是義無反顧。


    在不知不覺間,他冰封的心已經慢慢地被她融化了。


    暗影歎了口氣,“主子這是被嫉妒衝昏了頭。”


    說是嫉妒,其實就是吃醋。


    這酸溜溜的醋味,都快淹沒整條街了。


    吃醋是好事,可惜就是嘴賤。


    “公主,您慢些。”


    祝簡意腳步頓住,周楚差點撞上,堪堪停下,看著麵色冷淡的她,磕磕絆絆道:“公、公主怎麽了?”


    “無事,你回去吧,我不喜別人跟著。”


    周楚張了張嘴,“好吧,那公主小心些。”


    祝簡意看了他一眼,“謝謝。”


    目送她遠去後,周楚隔著一段距離緊緊跟隨著,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下一秒就跟丟了。


    一直看著她進了宮門口,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去找個步攆過來。”


    “是,公主。”


    很快,侍衛抬著步攆走來。


    “去醉風殿。”


    *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璀璨耀眼,京城逐漸亮起了燭光。


    “主子還是找機會和公主說清楚吧?”


    “不用,這樣……也挺好的。”韓薤白推開門,頓時愣住。


    桌麵上放著精致的銀色發冠,窗外月色照耀進來,落在發冠上,流光四溢,好似在發光。


    暗影也愣了下,“七公主來過了?”


    整個皇宮,似乎也就隻有七公主會送禮吧。


    韓薤白手腳僵硬地上前,走近才發現,底下還壓著一張便條紙,上麵寫著“生辰快樂,”字體小巧娟秀,一看便知是出於女子之手。


    捏著紙張一角的手指泛白,微微顫抖,逐漸泛起層層褶皺。


    暗影識趣地退下了。


    屋內寂靜的可怕。


    韓薤白麵色繃緊,全身僵直,眼眸有些猩紅,定定地看著這張紙條,似乎能透過紙張看見他想見的人,骨節泛白,眸裏情緒不斷翻湧,心髒一抽一抽的疼。


    她心疾複發時,是不是也是這般疼。


    不知過了多久,韓薤白慢慢撫平這張紙,好似珍寶一般,極其珍重的折好,放進了胸前衣襟,貼身放置。


    那夜,韓薤白在屋外台階上,坐了整整一夜,偶爾席卷而過的寒風好似在看熱鬧,月光也變得涼薄起來。


    他想,明天還是要去和她解釋。


    ……


    翌日,文武百官剛退朝不久,天色逐漸亮起,日頭升了起來。


    韓薤白一夜未睡,眼底一片烏青,麵色憔悴,剛進屋洗漱好,就聽見外麵一陣陣腳步聲,緊接著響起一道激昂刺耳的聲音。


    “北樂韓薤白韓公子接旨。”


    韓薤白心裏突然湧起莫名的恐慌,打開門就看見為首的大太監,身旁還跟著兩人。


    “韓某接旨。”韓薤白正準備跪下。


    大太監笑了笑,“站著便可。”


    韓薤白不明所以,心裏的恐慌非但未減,反而愈發濃烈,“請問何事?”


    大太監麵帶溫和笑容,展開聖旨,“今,元日在即,朕念及韓小皇子自幼來南安,時隔七年未回,如今距契約餘三年,特赦韓小皇子即日啟程回北樂。”


    韓薤白僵住,腦海一片空白,好似停止了運轉,甚至反應不過來。


    大太監笑著提醒道:“韓公子這是高興壞了,接旨吧。”


    韓薤白機械般地伸手接過,好似一個空殼,“可否再過幾日?”


    日日夜夜幻想了許久的回北樂,在此刻來的猝不及防,讓他毫無準備。


    他甚至在想,這道聖旨是不是她所求的。


    她是否不想再與他相見,所以賜給他這道聖旨。


    既是垂憐,更是一把刀插入他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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