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打了電話向這邊迎過來的嚴國棟跟他老婆就看見他們棕哥這一路走過來頭就沒擺正過,微偏著頭輕聲細語地跟他旁邊的人說著些什麽,這臉上的笑就沒停過的樣子,夫妻兩個就默契地看了一眼,心照不宣。


    難怪阿棕哥春心蕩漾,原來是陳同學也在。


    看來這進展還不錯嘛,比起上個月來店裏吃宵夜那會這兩人之間客客氣氣的時候。當然,陳同學對阿棕哥是真客氣,阿棕哥嘛,對她那是假裝客氣。


    他嚴國棟可是一眼都看出來了。


    不過現在這兩人之間的氛圍,他們這些過來人,還是門兒清的。


    當真客氣的陳同學那臉上已經能流露出對他們阿棕哥或嗔怪或無奈的表情時,嘿嘿,故事就可以開始了。


    這男男女女嘛,一開始不都是打打鬧鬧的嗎,吵吵架動動手可比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地愣坐著強太多了好嘛。


    沒錯了,這兩位就是之前林昭勝的事情姚瑋棕幫忙處理,回來的時候帶著承鈺一起去吃宵夜的那個店的老板老板娘。


    “阿棕哥~”遠遠地看到了的嚴國棟就揮著手。


    承鈺定睛一看就見到這還是見過的人,鑒於旁邊這人愛冒怪話的劣習,趕緊低聲說了句,“那個,你一會,不許說什麽奇怪的話。”


    姚瑋棕就正兒八經地點頭,“收到,謹遵承鈺老師教誨。”


    承鈺有些狐疑,這人答應得這麽幹脆,這可以相信他嗎?


    “陳同學,好久不見啊。”已經迎了過來的嚴國棟就伸手跟姚瑋棕碰了碰拳,然後又挑了挑眉,一副我都懂的樣子。


    “你們好,嚴老板,許小姐。”承鈺就打了聲招呼。


    就見嚴國棟擰起了眉,“不是吧,陳同學,怎麽這麽見外呢。上次不是都說了嗎,我們都是棕哥的同學,我叫你陳同學,你卻叫我們嚴老板,許小姐?不合適吧。”


    承鈺,“……那我重來。你們好,嚴同學,許同學。”


    嚴國棟就撫掌,“這樣才對嘛,棕哥同學一家親,多親切啊。阿棕哥,你說對吧。”


    姚瑋棕深知他這些老友,可一個賽一個地會耍寶。他們這些都是有分寸的,他私心也想讓承鈺多了解他,那麽他身邊的人是怎樣的自然也想要讓她知道,於是他又微微偏過頭對承鈺介紹道,“嚴國棟,我高二高三同學。這位是許靜,他倆是同學。”


    承鈺點點頭,對著這兩位道,“我叫陳承鈺,很高興認識你們。”然後她笑著補充了一句,“你們店裏的湯麵真的很好吃。”


    許靜也笑道,“你喜歡就好,上次過來太晚了些,我們都沒有好好地招待到你們。下次有機會讓阿棕哥再帶你過來,我們店裏還有很多好吃的,一定要來嚐嚐。”


    這話倒讓承鈺一下不怎麽好接,但是禮貌還是要有的,就笑著道,“好,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叨擾。”


    這“我”可不是“我們”,嚴國棟跟許靜就品出味來了。看來還得加一把火呀。


    阿棕哥,你可瞧好吧。


    沒錯,剛剛姚瑋棕就是給他發了個信息,“等下幫我個忙。”剛才他們還有些撓頭不知道是要幫什麽忙,這不一見到陳同學,還有啥不明白的。


    本來女孩子之間天然有些溝通上的便利,剛剛許靜那麽一說,嚴國棟都覺得是馬到功成了,一定能把阿棕哥下一次的機會安排地妥妥的。


    可誰知這陳同學還真的是個機靈鬼,不接話茬呢。


    嚴國棟就立刻調整好狀態,看我的。


    “陳同學,一會我們去方老師那壽宴,吃完飯就叫阿棕哥帶你過來唄。我們又研發了好些個新的湯譜,你跟阿棕哥來幫我們掌掌眼唄。反正明天是周日不用上班吧,晚點回去也沒事嘛。”


    阿棕哥,快誇我快誇我,我這腦子轉的快吧。


    隻是還沒有等到他阿棕哥的誇獎,就先聽到承鈺略帶抱歉的話,“這個,我一會就要回縣裏了。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去的。地址我記得的。”


    “啊?你不是跟阿棕哥一起去方老師那吃飯的嗎?現在都快五點了,怎麽說要走?”嚴國棟就摸著下巴,看了看他阿棕哥。不是,這情節發展不太對呀。


    姚瑋棕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承鈺:看來還是誤會了,“不是不是的,那個我是今天到你們學校參加個比賽。”然後又看了一眼姚瑋棕,“我們是剛好碰上的。他是跟你們有約,我不方便一起的。現在也不早了我要準備回去了。”


    嚴國棟:……我是怎麽會認為你們已經可以打打鬧鬧的關係了,這不還是一樣客客氣氣的嗎?!


    阿棕哥也真是可憐,這優秀二字,原來是指要曆的劫比普通人多。


    要麽是太受女生歡迎不勝其煩到同學聚會都不怎麽來了,要麽碰到跟陳同學這種跟在廟裏修度的施主一樣不惹紅塵的主。


    一群是躲著不想惹,一個是想惹惹不上,我們姚總還真是兩樣煩惱都占齊了。


    嚴國棟看姚瑋棕的眼神就帶著同情。


    姚瑋棕就想扶額。看什麽看,有什麽招趕緊耍。


    嚴國棟:…這一時半會的也沒招啊,這陳同學可看起來就不是那麽好忽悠的人。


    “承鈺,”承鈺就見許靜走過來,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親昵地摟上了她的胳膊,“你的名字是哪兩個字呢?”


    這個許靜長得斯斯文文的,臉上滿是笑容,說話也很爽利,雖然她們才見過兩次,但是她就這麽說笑間就挽上承鈺的時候,那自然而然的動作,讓人感覺不到一點唐突。


    聽得她問自己的名字,承鈺就想了想,拿出手機,將名字在備忘錄上打了出來,“是這兩個。”


    許靜就邊說邊比劃著道,“字如其名呀,我就猜一定是這個金玉的鈺,果然這個字才稱得上你的氣質呀。”


    嚴國棟:……這都行?還得是自家媳婦啊!!這玩文字梗玩出新高度啊!


    那邊廂金譽的姚老板:……這真的不是我說的。


    還好承鈺老師可能還真一下沒聯想到別的地方去,聽許靜這樣說隻當她平時就是這樣說話的風格,也就禮貌地笑。


    “承鈺,我們邊走邊說吧,不管是去哪,都是要走這個方向的。”許靜道,承鈺也就跟著她走了起來。


    女孩子之間確實是有些天然的溝通便利的,尤其是許靜這餐飲店的老板娘,要怎麽跟人聊天最舒服自然有她的一套。


    “承鈺,你之前說你是阿棕哥的初中同學,也就是說高中不是在東中讀的是嗎?”許靜道。


    承鈺點點頭,“是的,我在我們縣裏讀的高中。”


    許靜道,“嗯,我也不是東中的,我跟老嚴,高中前都是一個學校,隻是我成績不好,沒能考上東中。”說著又笑道,“其實,我連大學都沒考上,後麵去學的廚師,在跟老嚴接店裏之前我還在餐館幫了幾年工,想不到吧。”


    承鈺確實是沒有想到這個許靜竟然是這樣的經曆,“難怪你們店裏的東西這麽好吃,一定是你的手藝吧。”


    許靜就道,“也就是這手藝有點用了,不然我跟老嚴也不可能走到一起。我們家條件也不好。”說著,她偷偷對著承鈺道,“當初他父母可都不怎麽同意我們的,他一個大學畢業的,我做廚工出來的。”


    承鈺委實沒有想到還有這一層,不過一來這兩人已經在一起了,二來,她並不覺得這許靜有什麽配不上嚴國棟的地方,她能將吃食做的那樣好,都是憑自己能力生存的人,那是廚師還是老師或者別的什麽,真的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我覺得你很厲害。之前我聽說你們那個店是嚴同學他爸爸一直經營的。你們現在一起接了過來還把店經營的那麽好,這其中肯定離不開你這個大廚,換了別的不會廚藝的人估計還真不行。所以有些東西是命中注定的。”


    承鈺衷心地道。


    許靜眼裏就多了些由衷地感激,如果說開始隻是為了還姚瑋棕以前幫過他們的人情,那麽現在她是真的有點佩服了,這阿棕哥的眼光還真是不錯的,找了個這麽玲瓏剔透的人兒。


    “承鈺,我們雖然才見過一兩次,可是我就是覺得跟你說話很舒服,就跟老朋友一樣親切。”許靜道,


    “你知道嗎,其實平時也還好,但是總有一些時候,我還是不太願意去的,就比如一會他去他老師壽宴那,他同學聚在一起的場合。”她是真的有些自嘲,


    “我都是不怎麽說話的,有時候我也在想我一個大學都沒讀過的,跟他那些同學們,話題都談不上,坐多一秒鍾都是煎熬。我覺得不開口才是在維護他的臉麵了。可是他又非要帶著我去。”


    她看著承鈺悠悠歎了口氣,“如果他同學都是跟你和阿棕哥一樣的人就好了,你們都是那樣的包容又有智慧,在這一點上,你們真的很像。”


    承鈺:“…嚴同學應該隻是想多帶你出來走走而已,我覺得你所說的維護他的臉麵,那不是他所需要的,因為你們是兩夫妻啊。”


    許靜道,“你說的對,這個我也是知道的,但是我就是不喜歡那樣的場合,因為我覺得自己是個外人都不知道找誰說話。承鈺,我偷偷跟你講哦。”


    說著,她停下腳步,一手作喇叭狀附在承鈺耳邊,“阿棕哥他是很想你能跟他一起去方老師那的,因為他們班也來了好些人。他還給老嚴發信息了,就是想讓我們幫他呢。


    我告訴你呀,不想去就絕對不要去,我跟你說,他們這些男的都是一樣的。以為身邊帶著個人,有人給他開車,他就可以放開了喝酒了。


    還有,阿棕哥可比老嚴還多個煩惱,像他這樣的人物身邊要有個女生在,他那些女同學們自然會安靜一些,你懂得。


    可是我們這些就煩死啦,要幹坐那幾個小時等他們,也沒有能說話的人。你說這點時間咱做點什麽不好啦。


    所以,男人們的聚會我們能不去就絕對不要去哈。他們都是把我們當司機當擋箭牌的,不要讓他們得逞。”


    走在後麵的姚瑋棕跟嚴國棟兩人:……


    嚴國棟就在心裏合十:媳婦啊,你跟陳同學這悄悄話說的我們都聽到了,你看阿棕哥後麵要怎麽收拾我呢。


    姚瑋棕:……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承鈺。”姚瑋棕就叫住了她,許靜也就馬上停止了說話。阿棕哥,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承鈺其實還在消化著許靜剛剛說的這些話,就聽見姚瑋棕喊她。


    “嗯?怎麽?”她就見他走了過來,站在她麵前。


    許靜就拉著嚴國棟往前走去了。


    姚瑋棕就直接道,“我想你跟我一起去方老師那。”言談間坦坦蕩蕩,完全沒有被人告了密的自覺。


    承鈺沒理他,隻是問了句,“你是不是又跟他們說怪話了。”


    他們當然指的是嚴國棟跟許靜。


    姚瑋棕就笑,“我就說了讓他幫個忙,可是,”他聳了聳肩,有些無奈,“我覺得這個主意挺糟糕的。”


    承鈺就看著他,也不說話。


    姚瑋棕就試探性地道,“跟我一起去好不好?要是你自己一個人打車回去,我不放心。還有,”他想到許靜剛說的又有些無奈,“我不會放開了喝酒把你當司機的……”


    “那是要把我當擋箭牌嗎?你那些女同學?”承鈺歪著頭問道。


    姚瑋棕:……這是什麽飛來橫禍嗎。


    “沒有,沒有什麽女同學,跟她們本來就沒有什麽交道,不熟。”


    “誰問你熟不熟?我是問你是不是準備把我當擋箭牌,擋你那些同學呀?”


    被承鈺老師考閱讀理解的姚總:“……我不是,我真沒有。今天就是方老師大壽,他是我很尊敬的一個長輩,我隻是想帶你也見見他的。可是如果你真的不想去,能不能不要打車,等我一會,我……”


    “你晚上要喝酒嗎?”承鈺打斷了他的話。


    姚瑋棕微微一怔,“應該要的。”方老師下午就說還等著喝他的酒呢。


    “你們班是有很多同學也來了嗎?”承鈺又問。


    姚瑋棕:……我招,我都招。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是俊傑安排的。哦,就是給你們比賽采訪的那個。我一般就是跟他還有剛剛的嚴國棟,還有另外幾個同學聚聚而已,其他的我沒怎麽參加。”


    承鈺就點了點頭,一手托著下巴,似是在思考什麽。


    冬日的夜來的早,這會五點多了天色都暗了下來。


    十來步開外的嚴國棟就搓著手,低聲問許靜,“這真的能行嗎?”


    這什麽激將法,反其道而行的,嚴國棟始終還是覺得他棕哥會收拾他的。


    許靜給了個眼神他自己體會,“反正讓阿棕哥自己親自說是最好的,女生喜歡對自己真誠的男生,尤其是像承鈺這樣有自己主意的人。不要耍什麽小手段去強迫她。而且,我覺得隻要阿棕哥好好跟她講,承鈺未必不會不答應的。他們兩人,感覺有些不一樣了。”


    女孩子總是會敏感一點的。許靜心裏想,這個事姚瑋棕直接說也不行,所以她剛才幫鋪墊了一下,這也是剛好驗證一下承鈺對姚瑋棕的態度。


    姚瑋棕在等承鈺,反正他已經想好了,她真要是不願意去,那也要說服她等一下他,他等下早點走也就是了。總之不能讓她自己一個人。


    “八點鍾可以走嗎?”過了一會,承鈺看著手表問道。現在是五點多,她一大早就來了市裏,不能回去的太晚。


    姚瑋棕聲音就有些驚喜,“你,你是答應了是嗎?”


    承鈺道,“說好了,我不當擋箭牌的。”她看了看前麵嚴國棟跟許靜,後者就給承鈺回了個笑臉。“我是去陪許靜說說話的,我要跟她坐一塊。還有,你不許說怪話,這個時刻要記得。”


    姚瑋棕就笑,“好,我都聽你的。”


    承鈺又翻了翻包包,“我沒有帶很多現金在身上,而且也沒有紅包袋,一會方老師那……”


    姚瑋棕就手就阻在了她包包上,“不需要,我會處理。”然後又從衣服口袋裏拿出車鑰匙,“這個給你,時間到了我們就走。”


    承鈺沒有立時去接,而是微微擰著眉。


    看來許靜還是說的對的,他們這些男的要是聚在一起肯定是要喝很多酒的,他這都把車鑰匙丟過來了。


    承鈺接了過來,沒再說什麽。反正鑰匙在她這,要是到了時間他醉的上不了車,大不了她就開著他的車跑了唄,她可不會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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