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巧珍起來的時候才不過八點,她以為範秀敏應該還在睡,一推門卻發現她已經起來了。


    客廳電視放著新聞,範秀敏在陽台伸展著身體,屋外朝陽初升。


    昨晚因為範秀敏在ktv店鎖起門來哭,被嚇到的張巧珍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秀敏,你怎麽起這麽早。


    今天又不用上班,不多休息一會。”


    張巧珍就道。


    範秀敏笑道,“習慣了。


    醒了就不想躺著。


    起來活動活動挺好的。”


    兩人邊吃著早餐邊說了一會話。


    張巧珍就又安撫了她一會,告訴她一定不要自己憋著。


    有什麽事一定要給自己打電話。


    說實話,她對範秀敏很了解。


    凡事太周全的人就太容易委屈自己,而毫無知覺。


    但隻要她意識到了,那些太周全的東西就容易反噬,施加的傷痛感會比一般人更加放大。


    範秀敏就柔柔地笑,告訴她昨天晚上隻是一時想起了一點事。


    以後不會了,叫她不要擔心。


    末了,她還說,要是自己真覺得無聊什麽的,她會去對門找承鈺玩。


    嗯,說起承鈺,張巧珍放心了些。


    張巧珍就下了樓。


    她倒不是先緊著回家。


    她約了姚瑋棕媽媽林素秋。


    一來自己出去這兩個月剛回來,去拜候一下也是應該的。


    二來,她還是想去跟林素秋聊聊,範秀敏跟姚瑋棕的事。


    十點多的時候,她到了林素秋說的別墅。


    林素秋今天沒在老宅那邊,這地方張巧珍也沒來過。


    今天她請了人過來這邊打掃衛生,她就在這順便看著。


    林素秋將張巧珍引了進來。


    “也是你有心。


    一回來就想著來看我呢。”


    林素秋燒著開水,她對張巧珍這個後輩還是很待見的。


    張巧珍就道,“很應該的。


    我這出去了這麽些日子,回來還不來見見您。


    別說我自己了,就是我媽要是知道了肯定也會罵我的。”


    林素秋就笑。


    兩人就聊了些家常。


    張巧珍就說起了她家的毓園,還說自己昨天去了那裏,跟範秀敏一起。


    林素秋就看了一眼她。


    張巧珍可不會無緣無故提起秀敏來。


    林素秋心中有數。


    她這個當媽的也才是前兩天才從電視上看到,自己兒子在采訪時說的那些話。


    她也很清楚兒子說這些沒有一點問題。


    “唉,這緣分兩字啊。”張巧珍喝著茶,“都看不懂了。


    看來我都老了,都感覺跟他們年輕人不是一個頻道的了。


    跟不上他們的腳步了。


    多好的一對啊。


    我還說秀敏跟姚總這年底會有好事呢。


    真是沒想到,造化弄人啊。”


    林素秋也端起茶杯,“是啊。


    這年輕人啊,有自己的想法,搞不清楚。”


    張巧珍道,“昨天秀敏還說,他們的事一直讓您操心了,她愧對您呢。”


    林素秋淺淺地喝著茶,


    “巧珍,這話我說來也是倚老了。


    秀敏,是一個乖巧的孩子。


    她跟阿棕之間,有緣無分。


    你是她的好姐妹,也幫著多勸勸她。


    是我沒教好阿棕。


    秀敏,值得更好的。


    她應該有更好的人生。”


    說完這些,林素秋輕輕歎了一口氣。


    這些話其實早就該對範秀敏說了。


    他們年輕人的事,她一個當媽的總是不能跳過兒子說是他們老姚家虧待了秀敏。


    這些在阿棕的態度麵前不值一提。


    範秀敏也不見得需要。


    張巧珍也歎了一聲,


    “林姨,您也別說這話。


    秀敏理解您的難處。


    她把所有的一切攬到自己身上了。


    她不怪姚總的。


    怪就怪,緣這個東西上天能給,分這個東西隻能自己掙。


    老天給了你接住了,那是對的人。


    接不住,那也強求不來。”


    林素秋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話都說到這份了,張巧珍也就不再提了。


    畢竟這還在人家家裏。


    這麽說了一會,她對林素秋的態度也清楚了。


    於是她就重新說起了別的來。


    不一會,樓上腳步聲響起。


    下來的是家政阿姨,這會手裏拿著一束花走了下來。


    林素秋看到了,就問,“嗯?這是?”


    阿姨跟林素秋也很熟了,就道,“林姐,這是在三樓客廳放著的花。


    我看就放那裏,也沒打開。


    稍微有點幹了。


    您看需不需要找個花瓶放一下。”


    林素秋就道,“三樓啊。”


    那應該是阿棕拿回來的了。


    “嗯,那你看去那邊找找看有沒可以放的瓶子。”


    這裏平時是姚瑋棕偶爾會回來住。


    屋內的布置都是極其利落簡潔。


    擺設都是精但不多。


    花這種東西沒出現過。


    張巧珍就不經意地看了一眼那阿姨拿著的花。


    嗯?


    這花……


    怎麽有點眼熟?


    她又看了看。


    因為那包裝跟綢帶,她好像有點子確定了。


    這不就是昨天下午小文拍照的那束嗎?


    怎麽在這了?


    張巧珍喝著茶,心念急轉。


    這花承鈺不是說搞丟了嗎?


    竟是被姚瑋棕給撿了麽。


    正思忖間,樓上又腳步聲響起。


    姚瑋棕走了下來。


    林素秋見兒子下來,就道,“阿棕,一會回家吃飯嗎?”


    姚瑋棕應了一聲道,“去毓園跟朋友一起。”


    又見張巧珍在,打了聲招呼,“巧珍來了。”


    張巧珍笑道,“是啊,姚總,打擾了。”


    阿姨把已經放好的花拿了過來,


    “林姐,您看下這花是放哪好。”


    林素秋指了指小茶幾,“哦,這個,放那吧。”


    複又對著兒子道,“阿棕,這是你樓上拿下來的花。


    阿姨幫打開了。


    我說,你這不會是在毓園裏摘來的吧。”


    張巧珍:……問題總是驚人的相似。


    姚瑋棕看著那流光溢彩的瓶子裏的花,嘴角邊勾起淡淡的笑意。


    應了一聲,“放著就行。”


    就開車走了。


    張巧珍再坐多了一會,也回了家。


    昨晚她是在範秀敏家住的,這不一回來就要先打理小孩的事。


    等吃過午飯,張巧珍就帶著小孩午睡。


    她自己也挺累,陪著小孩打算眯一會。


    她老公就走了進來。


    “怎樣?真的分了?”


    正打著盹的張巧珍就一個激靈。


    “嗯,分了。”


    她老公就道,“這也夠快的。


    說因為什麽了嗎?”


    張巧珍輕拍著孩子的背,


    “就說是一個太忙,一個又異地。


    嗬嗬。說這些。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是姚瑋棕不夠在乎,而秀敏又太在乎了而已。”


    張巧珍老公就道,


    “之前見過那麽一兩次,我就覺得他們之間真的不像是談戀愛的人。


    相敬如冰也不過如此吧。


    要我說呢……”


    因著張巧珍的關係,他對範秀敏跟姚瑋棕這兩人是怎麽在一起的還是清楚的。


    他托著下巴,分析道,


    “還是秀敏自己的原因。


    你想想他們從認識到在一起,四五年吧。


    都沒把他拿下。


    說的不好聽點,男人嘛,都是獵人。


    是喜歡追逐的。


    不喜歡被追逐。


    尤其是姚瑋棕那樣的男人。


    他是缺什麽?


    事事如意,樣樣順心。


    要什麽他沒有?


    完全都不用費勁啊。


    如果秀敏處處都百依百順,體貼周到,說實話姚瑋棕應該會覺得挺無聊的吧。


    沒啥成就感啊。”


    張巧珍:……


    這話可捅了馬蜂窩了。


    張巧珍一個瞪眼,


    “你這說的什麽廢話?!


    擱這為誰洗地呢?


    秀敏相貌人品性情哪一樣比人差?


    全心全意付出,這還有罪了?


    姚瑋棕無情就是無情,沒有擔當就是沒有擔當,還什麽獵人,喜歡追逐。


    我呸!


    這麽喜歡玩,怎麽不去森林裏打獵去,找個動物當老婆算了?”


    她老公:……


    老婆發了飆,就訕訕地笑。


    “我這不是隨便說說嘛。


    你怎麽還氣上了。


    我也很知道秀敏不差啊,這不我都說了百依百順,體貼周到嘛。


    但是情侶之間,這百依百順體貼周到,是圖對方客客氣氣道聲謝還是怎麽的?


    得得到他的心才是免死金牌啊。


    你說是不是了?那男女談朋友,又不是找個小保姆……”


    張巧珍一個起身,將枕頭往她老公身上丟了過去,


    “滾!!!


    麻溜的!


    渣男!!”


    被張巧珍趕了出去的她老公;……


    我怎麽就成渣男了?


    我隻是幫你分析分析啊。


    這也關我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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