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低著頭鑽進了事務所,眼中直直地看著c淺淺地昏睡在椅子上的樣子,不禁下意識地開口對梅裏說著:“她中間醒過麽?”


    梅裏在他進入之後放下了卷簾門,一邊拍著手上的灰塵,一邊說著:“不算什麽大事,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的。有點眼力見的話就把她抱到變電箱那頭。”


    為著這個指令一頭霧水的布朗輕輕抱起了c,體重的觸感上倒是意外地輕,真想不出會是能一腳踢爛鐵門的女人。


    他就這樣沉穩地跟在梅裏的身後,走到變電房的位置的時候,看著梅裏像是隨手打開房門般打開那個異常潔淨的變電箱門,然後展露出那個他所一度見過的異界的時候,才不免有些訝異地張口。


    還以為那隻不過是魔術一類的幻覺,合著真的有這種地方存在麽?


    隻是梅裏不像有著解釋這一切的餘裕,也沒有為之前的失禮所道歉的想法,走進庭院幾步後用下巴點了點一塊地方,示意他平穩地將c放在那裏後就沒有動靜了。


    感受著懷中的c的輕緩呼吸,布朗還是忍不住試了試她的額溫,確實沒有任何的問題。把她安頓下來之後這才轉過頭來看著梅裏,從兜裏掏出了那個小巧的靈魂牢籠說道:“這個是上次在克裏斯蒂娜的兜裏找到的東西,你是怎麽……”


    “對一些過於違反常識的東西抱有太多好奇,可不是什麽好事。”


    梅裏張手向著布朗招引了一陣,在他手中停落的靈魂牢籠便無風自動般懸浮著飛回了梅裏手中,即便是這樣異樣的物歸原主也不能讓誰滿意,梅裏拎起那個牢籠,沒好氣地瞪著其中的內容物說道:“還有你啊,怎麽說你也不是尋常的法師,怎麽一點忙也幫不上呢?”


    無論是這一次,還是上一次。這話語中的指責的意味過於濃鬱,以至於被凝視著的海德也不免為自己推脫著:“你期望像罐頭裏的沙丁魚一樣的我能做什麽?現在這個狀態下我的助力除卻不得已的靈魂獻祭以外,沒有靈魂法術應用知識的她不可能明白。”


    “你的意思是麵對布雷德的時候,她沒有要求過你的幫助?”


    梅裏捏著下巴,細細回想著當時偽裝重傷,躺在林與唐娜那兒的時候所感知到的一切。


    雖然就當時c的話語中的確認,是詢問過了海德是否能為她燃燒掉靈魂最後的價值,但怎麽看要是他真的就那麽炸在那裏,恐怕在現場遠處的她們也無法幸免。


    最後的結果也是如此,海德隻是提供了穩定她所能發揮的加速術式的極限的魔力罷了。


    “我說,你是真的很想待在她身邊麽?”


    梅裏看著容器內海德的靈魂,問題得到解釋後仍舊一臉不爽的表情。


    為她所料想不到的是在這個問題之後,在場的兩位男性竟然異口同聲地說了一聲“是”,這讓她才有些惡寒地轉過頭去看向還停留在庭院內的布朗,這家夥在自己的腦海裏頭原來存在感有這麽低的嗎?


    看著布朗默不作聲但一直在組織語言的樣子,梅裏搖了搖頭,把他放進來純屬就是為了能夠讓他多看兩眼這個心上人的,不過好像事情總是會發展到不允許隨便一個人都知道一切。


    想到把c從他那兒接回來的時候,隨手把他就那麽撂暈在地上那麽久,今天就隨他得了。


    梅裏這麽想著,把海德的靈魂牢籠重新放在了c外套的口袋裏,隨即轉過了頭看著布朗給了個簡短的微笑,說道:“應該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感謝你的關心。”


    不用多說也能意會到話裏的意思,想到這大概也是這個性格怪癖的家夥給存有的些許體麵,布朗這才點了點頭,多看了一眼身旁的c安睡的麵目後便準備轉身離去。


    “對了,b先生。”


    突然被梅裏再次叫住的布朗發愣了一下,想著是否還遺漏了些什麽的時候,隻能看到梅裏用著稍顯難堪的表情斜了斜眼睛,說道:“就你的人格品質,我能夠相信你會對這些秘密守口如瓶。”


    這算不算是這個人第一次在自己麵前說了些好話?布朗怔了一怔,不太清楚把自己叫住就為了表達信任算是什麽意思,這樣好像感覺也挺不錯的,不過她臉上那算是什麽表情?


    “但你的那個朋友,好像實在是有點煩人……有機會讓他少來我們這試探些什麽,你知道這對他沒好處。”


    霍華德?布朗的腦袋裏似乎能直接閃回出他問自己這些事的情形,想到其中利害之後不免再次認真地點了點頭,應允道:“我會留意他的情況的,再見,梅裏女士。”


    歪了歪腦袋,靠在手掌上的梅裏看著布朗從變電箱裏爬出去的樣子,心想著是不是自己真的把庭院的入口弄得太容易發現了。


    -


    圖靈和莫裏斯在一處酒館裏頭麵麵相覷著,大概在那杯啤酒內裏的透視中誰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很久之後莫裏斯才開口說道:“你真的對這個處男長相有很大意見?”


    圖靈嘴角抽搐著,沒好氣地說:“我沒換身體前一樣也是處男,純屬是對這副青澀勁一點沒去像個小屁孩的樣子打不起精神。”


    “那些都不要緊,我們還是以梅裏女士給我們的任務為主吧。”


    莫裏斯幹笑了兩聲,這麽說著。


    在閑聊扯淡的過程中這麽快切入正題倒在意料之外,圖靈不禁皺起了眉頭,指著莫裏斯說道:“你不是在裏界那會兒是個入室竊賊麽,怎麽這麽有紀律性?”


    “噓……噓!”


    這句話說出後周圍的酒客看他們的眼神都有點不對了,莫裏斯這才急忙阻止圖靈把一些話說的更死,咬牙切齒地說道:“什麽竊賊,鎖匠……鎖匠!你這話說的,沒拿到警局登記記錄的鎖匠全該算竊賊麽?”


    難道不算麽?圖靈別開了視線,心裏不禁這麽想著,一邊歪過了眼睛看著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孩走過。


    “那你曾經是怎麽進去(庭院)的?”


    圖靈換了個問題,沒想到說完後周圍的眼神又聚焦到了他們這桌,已經有人在滿身口袋裏在搜是否有丟失的東西了,這才感到遣詞用句也算是一門艱難的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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