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以後,中央大陸接近海岸線的一個鎮。


    已經是冬天了,剛剛經過一場雪,時不時會有寒風吹過,冷清的街道行人寂寥。


    這個時候,如果有個溫暖的火爐就最好,或者溫暖的被窩也不錯。


    處於街尾的一個矮的房舍內,就是這麽一副景象。


    酒糟鼻的老頭,哼著不知名的調,往壁爐裏加著材,外麵寒氣逼人,室內溫暖如春。


    然而,外來者的到來把老頭的興致全給擾亂了。


    “嘣!”一個披著皮襖的中年男子連門都沒有敲,撞壞了門栓,直接推門衝了進來,帶進來的寒風將室內的溫度降低了一大截。


    老頭的眼中壁爐材火的光芒閃滅,一瞬間,神秘的氣息散開來,布置在周圍的數個魔術陷阱就要動!


    “嘿,格拉克,是我!是我!”中年人眼見不妙,大聲的喊道。他的行動的確魯莽了些,魔術師的工房可不是能隨便闖入的,更何況像他這樣近似於攻擊的行為。


    “蒂尼拉爾!沒有下一次了!”老人的敵意緩緩收回,還拿著材火的右手一揮,壞了門栓的木門隨即緊閉,把寒風擋在門外。


    “好了,這次我帶來了好東西!”被稱之為蒂尼拉爾的中年人把手裏提著的一個布包揚了揚,他得意洋洋的:“第一次見到,我還真有些吃驚呢!”


    然後,他走到老人麵前,把那像垃圾袋一樣的布包打開,裏麵的東西露出真容。


    “是嗎?”半信半疑,老頭轉過身來看著來者所為的好東西。


    “蒂尼拉爾,你不要命了嗎,居然拿一塊冰來耍弄我,你的玩笑比這冰塊還冷!”被稱作格拉克的老人聲音深沉,怒的表情讓他的酒糟鼻更紅了。


    “別急,這可不是簡單的冰塊!”似乎早有所料,蒂尼拉爾鎮定的解釋著,從身上取出一把刀,在冰上切下一塊來,扔到壁爐的熊熊火焰中。


    奇跡,如此的高溫下,冰塊居然沒有融化的跡象,那並不是因為冰塊已經冷凍到了某種低溫的地步。


    “這…”老人吃驚的望著那在火焰中依舊的冰塊,熟知魔術理論的他自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麽:“第六法?”


    “應該不是!”蒂尼拉爾接過話頭:“如果你仔細探測就知道,裏邊的元素痕跡很少,而且並不穩定,基本上和第六法扯不上關係。”


    “的確,那這算什麽?”老頭稍微一探查就明白,然而正是因為如此,才顯得更加奇怪。


    “認真的講,什麽也不算!”蒂尼拉爾搖著頭:“雖然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不過還達不到真正固化的程度,在時間的推移下,還是有被修正的跡象,而且,你也看到了,這種程度的威力,實在有限。”


    在老頭的沉默中,他接著侃侃而談:“這是昨天到達的一艘西大陸的來船上現的,船員在大半個月前現了一座遊蕩的冰山,然後就在上麵截了幾塊冰來冷藏食物,一直保持到現在,隻融化了一半不到!”


    聽完蒂尼拉爾的描述,老頭格拉克盯著這塊布融化的冰思緒良久,把手裏的材火隨手扔到壁爐裏邊,以嚴肅的語氣:“看來得到總部去一趟了,別看,這可真是了不得的東西!”


    ——


    艾文自然不知道因為受傷昏迷而沒有處理掉的魔術痕跡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此時的他正在趕路的途中,相比西大陸,名為梵因赫的中央大陸有著不同的風土人情,這些都是格外新奇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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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一片海洋,教會的榮光傳播不再像阿爾蘭那樣遍布大陸,相對來,這裏少了一分肅穆和祥和,卻多了一分自由的氣息。


    不過,艾文並沒有多少時間來關注這些,一路上都隻是跑馬觀花。


    回到了中央大陸,艾裏森彷佛變了一個人。在這曾經熟悉的土地上,艾裏森再沒有那種迷路的舉動,反而有些輕車熟路的感覺。


    但是,這並不是最主要的,自從一踏上大陸的那一刻起,在艾文的眼中,這個父親,就好像與世界格格不入起來。和世界拒絕艾文的那種不一樣,艾裏森拒絕的不是世界,而是外在的人文環境。除了艾文,他與別人之間都像隔著一道深深的溝壑,越來越沉默寡言。


    根據艾文的情報來看,貝茲家族應該是位於梵因赫的東邊。


    而他們卻從布裏斯港登陸,然後一直北上,南轅北轍。


    在文菲兒的描述裏,中央大陸雖然顯得更加自由,但是裏世界的紛爭接連不斷,地下勢力錯綜複雜,比教會掌控下的阿爾蘭陰暗了不知道多少。


    因此,艾裏森顯得低調了很多,他和艾文裝扮成普通的旅行者,以馬車代步,一直都規規矩矩,半個月的時間,他們先後穿越過比勒根王國和哈路斯裏公國,徹底脫離了沿海區域。


    然後,艾裏森並沒有就此止步,他帶著艾文繞過正在進行著兩國交戰的巴熱爾平原,從迪利浦斯山脈的邊緣通過,最後進入了一個名叫梅索爾布達米亞的中立公國,在大陸曆史上最為穩定的地域之一。


    此時,已經是蓋亞第四五四五年二月,春天的氣息正濃厚著。


    梅索爾布達米亞的都,是一座古老的都城,放眼在整個蓋亞,都是聞名已久的存在。


    這個被稱為米亞之都的地方,近七百年沒有被戰爭所波及過,使得這座城市就像古老的博物館,曆史沉澱。


    艾文和艾裏森到達這裏的時候,經過了嚴格的盤查,從通行證、身份證明到隨身物品,都沒有放過。


    難得的是艾裏森似乎很熟悉這裏的一切,以前那種大大咧咧的作風完全不見了,把事情辦得滴水不漏,連艾文的雙劍都有配套的持有證明,應付這樣的盤查沒有一問題。


    然後,他們徑直來到一座豪華的府邸前。


    名為卡西納侯爵府的府邸大門宏偉而滄桑,榮耀的氣息在這麵大門中就顯露無疑。


    數輛精美華貴的馬車停立在門前,雪白的純種駿馬、精致雕刻的車廂,甚至身軀挺拔的馬車夫都能體現出主人的不凡。


    另外,不少衣著華麗的富貴人在門前排隊等候著。他們三五個人圍成一群,低聲交談。


    相比之下,艾裏森和艾文這樣旅行者打扮、而且相貌平凡的一對平民父子,顯得有些土裏土氣。


    不過艾裏森自然有自己的方法,他給了門前守衛一顆寶石的高昂費,請他幫忙往裏邊遞送一塊刻著某種圖畫的玉佩。


    然後,他就和艾文在門口和那些等候者一般,靜靜的等待回音。


    半個沙漏時後,在門前那些富貴人、守門者以及路邊人羨慕至嫉妒和猜疑中,一個渾身都充滿著上位者氣息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親自迎接艾裏森和艾文。


    “卡西納侯爵大人!”


    “天哪…”


    毫無疑問,這樣的行為引起了騷亂。一直在門口苦苦等候的人們呼叫聚集著圍上來,想要和這位侯爵大人套進關係。


    穿著並不華麗,甚至比不上門前那些袖口、裙角都鑲著金邊的等候人,頭整齊的按照預定的軌跡定在一邊,即使大風吹過也不會散亂的樣子。和年齡不相符的臉上皺紋深刻,不苟言笑的表情透露出獨有的老成、穩重。明顯沒有修煉過的腳步在艾文看來有些輕浮、一推就倒,但是那種緩慢的步伐、昂挺的身姿卻給人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這就是這一代的卡西納侯爵府的主人,名為堪薩勒斯卡西納的男人。艾文對他的第一印象。


    “是艾裏森先生?”


    沒有陪伴的侍衛什麽的,中年男人對自己處於門前所引起了一陣騷動毫不理會,目光一轉,就看到了要尋找的對象。畢竟像艾裏森和艾文這樣的打扮,不出眾也難。然後,他直接走了過來,可能因為長時間不見了吧,用尊稱的方式略帶著疑惑稱呼。


    “是我,堪薩勒斯,看來你過得不錯?”艾裏森淡定的對侯爵直接稱呼著名字。上位者的權勢、威嚴所累積的氣勢在他這樣的裏世界強者麵前沒有任何作用。


    “隻不過繼承父輩遺留下來的東西而已,在您的麵前什麽都不是!”環顧了四周被擋在數米外的權貴人士,卡西納侯爵以謙遜的語氣著,但是其驕傲的目光間還是露出一絲絲得意:“還是先請進去再吧,難得艾裏森先生肯屈尊降貴光臨,我一定盡情款待!”


    就這樣,在周圍一圈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卡西納侯爵親自引路,帶著一大一兩位平民進入了侯爵府邸。


    “或許是遠房的表親?”


    “父輩留下來的私生血脈?”目擊者抱著奇怪的心思猜疑著。


    這時艾文所見的第一座貴族府邸。也許奢華、高貴兩個詞在這裏都顯得貧乏和枯燥。


    奇花異草遍地、彩石鋪就的大道,無處不在的雕塑、刻畫,使得藝術的氣息濃厚。即使是路過的仕女、下人也身著昂貴的絲質衣服,而且他們都有著一套嚴格的禮儀。


    相比之下,艾裏森和艾文這樣帶著野性的兩父子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與外界的喧嘩不同,這裏顯得格外沉靜。


    隨身的包裹被下人妥善放置,艾裏森和艾文與卡西納侯爵在客廳坐定。


    “怎麽沒有見文菲兒姐?”侯爵殷勤的問道。


    “不在了!”簡單的三個字,艾裏森似乎滿不在乎的出來。但是細致的艾文能感覺到艾裏森的雙手不自禁的抖了一下,作為對雙手控製力極強的劍之騎士來,這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很抱歉,真是遺憾…”堪薩勒斯一副很惋惜的表情感歎地。


    “沒什麽!”艾裏森顯然不是很適合與這位擅長交流的一國侯爵噓寒問暖。


    簡短的交談後,他直截了當出了此行的目的:“堪薩勒斯,你看我的孩子怎麽樣?”


    “艾文嗎?不錯,很有精神,有著和您一樣的氣息。”卡西納侯爵如是作出了評價。作為一國的侯爵,在表世界也算得上層的大人物,多多少少見識過裏世界的東西,比如劍士的意誌力,他也能稍微感覺出其中的氣質。


    “那好,我就把他就托庇給你了!”艾裏森很輕鬆的了出來,那感覺,就像是托管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什麽寵物一樣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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