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蓋亞新曆四五三四年四月二十五日。


    自此以後,擺脫了植物人的命運,艾文慢慢地“蘇醒”過來,有了運動眼皮的經驗,他開始一樣一樣的恢複那些屬於自己“東西”的行動力。相比第一次來,要簡單很多,但是那隻是相對於而已,事實上,他用了近一百天才堪堪掌握到最基本的身體:手臂、腿、眼睛、口和肺部…


    就算如此,身體也是極度的不協調,仿佛真的一個嬰孩一般,要從最基本的學起,音、語言、爬、走。最開始隻能運動一個地方,而且經常出錯,明明要動手指,真正行動的卻是手臂,想要出語言,卻因為控製不了舌頭,隻能出“咿呀”之類的無奈之音…


    充滿了喜悅仿佛得到救贖的文菲兒和艾裏森,自從現了孩子蘇醒的希望,他們更是將艾文照顧得無微不至,整日整夜的守在艾文的身旁,還不時的幫他按摩刺激身體。很顯然,效果顯著。慢慢的,文菲兒臉上的笑容多了不少,憔悴的容顏也漸漸的舒展開來…


    在艾文“學會”站立,並且已經可以勉強的囫圇出“母親”這個音節時,已經是十月了。這個時候,他已經確認,此地已經不再是在自己所認識的地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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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不僅落後,還有很多從來沒有聽聞過的事物,比如他們晚上的光源,是一種紅色的草類根莖,非常耐燃,艾文把它稱之為蠟燭。


    過了二十多天,已然到了十月中旬,外邊的大雪已經逐漸開始融化,不過嚴寒依舊,艾文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襖,坐在靠近壁爐的紅漆椅子上,雖然身子還是瘦弱,但是蒼白的臉頰比之前紅潤了不少。


    文菲兒已經去準備午餐,一時半會回不來。無聊之中,他心地試著從椅子上爬下。雙手緊抓著椅子把手,匍匐著身子從隻有不到半米高的椅子上慢慢下移。不得不用這種奇怪的姿勢,而且還要分心多用,同時控製各個部位,否則的話,著地的瞬間就會因為掌握不住平衡而摔倒。


    慢慢的雙腳觸碰到了地麵,放正姿勢,重心轉移,一隻手放開,接著是另一隻手,好了。


    “真是麻煩啊…”這種普通孩子近似本能的活動在艾文看來,實在比走鋼絲難不了多少,蓋因對於別人的身體來,所謂的行動不過都是本能,想動就動了,而對於艾文,那是完全意義的不同,想要行走,先要決定出哪隻腳,更要確認落,兼之要控製上半身不因為重心移動而向後傾斜。


    那種原本就應該屬於自己的本能現在完全不能使用,他不得不重新觀察別人的行走方式,一一的學習,還好,他有最好的“鏡子”—心眼,這種立體的不可思議的視覺方式,能看到所能感應範圍內的一切物體,包括他自己!而且他感覺到,這“心眼”和自己真正的眼睛之間,似乎有著莫名其妙的關聯。


    手扶著椅子,艾文開始走動練習,隻是剛一行動,就有不對的感覺傳來,好像有什麽東西掛住了衣角?


    步子已經邁出去,身體卻沒有跟上,傾斜了起來。不用低頭,心眼已經看到胸前棉襖的一顆紐扣卡在椅子上。確認沒有辦法挽救這摔倒的事實以後,隻能盡量側過身子,別的不,艾文的反應能力的確比一般的孩子強得多了。


    “啪!”還好,雙手先於屁股著地,摔得不是很難看,有疼,不過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左手好像按到了什麽東西?有異樣的感覺…


    抽起來一看,手掌上一條的口子,慢慢的,一滴的血珠滲了出來。


    突然間,無數的信息從傷口傳遞入靈魂深處!


    “痛…”難以言表的痛,唯一的感覺充斥著艾文的神經,那是成年人都難以忍受的劇痛。即使是艾文,也幾乎要暈倒過去,隻是一條幾個毫米的傷口,放在以前,那是完全不用去理會的事情,但是如今,卻好像斷掉了手臂。這是為什麽?


    但是,僅僅是開始而已,暮然間,已經被這莫名其妙的疼痛折磨得冷汗直流的艾文,感覺到身體與外界的某種聯係被突然地斬斷,而且,仿佛被一個無比邪惡的猛獸盯住了一樣,強烈的恐懼彌漫開來。完全搞不清楚生了什麽事情。


    “要死了…”並不是怕死,那是一種源自於本能的恐懼,即使無限的疼痛都被壓製得不值一提,整個人宛如被定住,動彈不得,甚至思維都被強迫得幾乎無法轉動。


    艾文想大聲的喊叫,但是,嘴巴張得大大的,一聲音也不出來。心眼所觀測到半徑十米的立體方圓,明明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存在,那出如此恐怖“威壓”的未知之物,卻好像就在自己眼前。


    “恐怕要麵對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東西…”對於艾文來,死亡並不可怕,目下所麵臨的狀況絕對比死更深刻,好像空曠的房間裏即將有什麽東西要跳出來將自己吞噬。


    “呃…”張大了嘴巴,出的卻是如此的斷續之音。


    “這就是我臨死前的遺言?這個世界真的是太可怕了…”也許,下一刻就要麵臨“夭折”的命運…


    恍然間,就似來時的莫名其妙一樣,那種威壓一下就消散得無影無蹤。身體又恢複了控製權,可是全身已經使不上一力氣,那“後遺症”使得他軟得像一根麵條,艾文就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猛吸了幾口氣,冒出的汗水已經濕透了整件裏衣。剛才短短的幾十秒,從死到生走過了一遭,仿佛比一個世紀還長。


    “那究竟是什麽?”艾文心有餘悸地想著,連死都不怕的他,第一次有了懼怕的東西,而且連那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


    抬起自己的左手,撕心裂肺的疼痛開始減弱,但這已經不重要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那滴血珠已經凝固,封住了的傷口。


    “難以想像,這麽的一個傷口,隻是劃破了表皮而已,卻引來那麽可怕的東西…”


    思緒間,文菲兒已然端著午餐走了進來,看到倒在地上的艾文,急急忙忙放下放下手裏的東西將他抱起來…


    這件事以後,艾文以後都心翼翼,極力避免著任何一個意外引來上次那種可怕的存在。就這樣戰戰兢兢過了二十多天,十月已然悄然離去,就在月末這一天,文菲兒做了豐盛的晚餐,一家人過得非常的高興,他們讚美梅林,虔誠地祈禱著,這讓艾文非常的好奇所謂的梅林是個什麽樣的家夥。


    對於艾文來,雖然大半的語言他都能聽懂,不過想要出來就是一個高難度的活計,所以現今都隻能講幾句簡單常用的口語,而且如果伴隨有其他動作導致分心,就會不受控製地出一些自己都感覺奇怪音節,有像電影裏那些女巫所念的嘰裏呱啦的咒文。


    艾裏森和文菲兒又又笑,時不時的對艾文一些奇怪的逗笑之語,時間慢慢的過去,漸漸的,夜已經很深,飯菜早已經涼透,房間裏也沉默了下來,最後,本來笑吟吟的文菲兒忽然撲進艾裏森的懷裏,低聲的哭泣,不知怎麽的,那傷感似乎感染著艾文。


    艾裏森抱著文菲兒,一邊著安慰的話語,一邊輕輕的撫摸她的頭。艾文靜靜的坐在旁邊,不經意間,他看見文菲兒亮麗的金之中,已經夾雜著些許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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