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從不厚待人,尤其在這個年代,廖嬤嬤頭發花白,時間的痕跡爬上臉龐,柱子和順子隨著陶管家開始跟著林忠,一年到頭很難碰麵,小丫也長成一個大姑娘,跟著廖嬤嬤打理林府上下的生活。


    “嬤嬤,舅舅什麽時候回來?”林子平衝進院子急忙問道。


    “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急急忙忙的,快趁熱把這藥喝了。”見林子平進院子,廖嬤嬤接過小丫端著的藥遞給他。


    林子平接過碗,一口喝掉,熟悉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這藥從八歲每月一碗從不納下,連續幹了八年。


    林子平將碗遞給小丫,順便羨慕地瞅瞅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咽咽羨慕的口水,看看自己這和平板一樣的身材,林子平懷疑自己藥喝多了。


    “嬤嬤,這藥喝了這麽久,我覺得沒什麽用啊。”林子平說,“而且我覺得我也沒什麽病。”


    廖嬤嬤給林子平整理衣衫的手一頓:“少爺,不可以任性。”


    看來還是得繼續喝藥,以前聽了季巡講的皇宮秘史,結合身邊特殊的成長環境,加上穿越自帶的光環濾鏡,林子平也暢想過自己可能是皇宮秘史的主角,但經過了這麽年,林忠對於自己基本是放養的狀態,廖嬤嬤除了讓自己喝藥有點奇怪,其他完全不是主角的待遇,沒有被人追殺落到懸崖遇到老爺爺,沒有隱藏的師父傳授無敵神功,沒有拉屎都能撿到寶藏的逆天運氣,沒有宛如開掛的人生奇遇,生活雖有波折,但大多時候平淡如水,哎,難道所謂的穿越隻不過是南柯一夢,裏麵的人物都是杜撰?


    “少爺。”


    林子平回神看向廖嬤嬤。


    “老爺,明天回來,少爺有什麽要緊的事嗎?”廖嬤嬤說道。


    明天回來啊,要考府試的事多等一天也可以,林子平如是想到。


    “好,嬤嬤明天舅舅回來了告訴他我有事找他。”


    廖嬤嬤點點頭。


    林子平來到書房,從最下麵一冊摸出一遝裝訂好的紙,宛如一本書,最上麵一頁紙張有點泛黃,上麵用漢字寫著“林子平”幾個字,林子平翻開將今天的事情一一記錄。記錄完畢後又翻到最後,上麵寫著“木少英”,字跡有些模糊,林子平拿著筆重新描繪,翻開裏麵寫著木少英的點點滴滴,這是林子平擔心自己忘記作為木少英的一切,細細回憶寫下來,時常進行翻看閱讀。


    翌日傍晚,廖嬤嬤說林忠回來了,林子平整理衣衫後到林忠的院子。


    “舅舅安。”林子拱手行禮。


    “子平來了啊,快坐。”林忠招呼林子平坐下,“今日有什麽事嗎?”


    林子平將自己近幾日的情況挑挑揀揀說了起來,並將近期處於話題榜首的科舉舞弊說了出來,表達自己遲遲未參加府試的擔憂、愧疚、急切、焦慮。


    林忠思索片刻說:“一晃數年,子平已經長大了,這事我已知曉,隨後會去莫山書院的。”


    “如此便多謝舅舅了。”林子平拱手告退,心中一鬆,隻要搞定了程夫子,參加府試隻要不脫光,自己應該能夠應對。


    走出林忠的院子,迎麵遇上了陶管家,如今陶管家臉上也有了歲月的痕跡,頭發花白,一臉滄桑,但目光依舊炯炯有神。


    “少爺安。”陶管家行禮道。


    林子平見陶管家手上托盤端著東西,問道:“陶管家去找舅舅嗎?”


    “是啊,這是香料鋪近期的賬薄,送去給老爺過目。少爺剛從書房出來?”


    林子平點點頭,轉移話題:“柱子應該也回來了,我先去找他了。”


    陶管家側身讓開。


    “老爺,這是這幾個月的賬薄。”陶管家將賬薄遞給林忠,“剛少爺來過?“


    林忠接過賬薄開始翻看回答道:“那孩子想去考府試。”


    “這,他是……也去考?”陶管家一臉驚異。


    “哎,孩子大了總有自己的想法,他問了科舉舞弊案。”


    “他怎麽知道?是了,季家和方家那兩小子在京城,少爺與他們交好,想必是他們告訴的。”陶管家說道,“那你的意思?”


    林忠喝了一口茶:“想去就讓他去吧,有晴雨看著應該出不了什麽事,這幾個月怎麽進賬這麽少?”


    林忠將賬簿遞給陶管家。


    “給京城裏麵送得比較多,上下都需要打點,這次陛下斬殺的官員,其中有幾位和我們也有來往。”陶管家接過賬簿解釋道。


    林忠皺眉,半晌說道:“我們的陛下自認為有雄才大略,但苦於受製於人,偏又貪圖享樂,毫無主見,這種抄家的事也不是頭一回了,把我們江南的人盡快轉移,這一次死的大多是江南的人,他們背後可不是孤立無援。”


    陶管家一臉驚詫:“那應該不至於出事吧?”


    “嗬,陶賢,你且看著吧。”林忠說。


    陶管家恭敬道:“既然如此,那我盡快安排少爺府試的事。”


    林忠沒有說話,陶管家將賬簿整理好,拱手退出,房間內又陷入一片寂靜。


    府試前兩個月,林子平,何金寶,季巡獲得程夫子推薦。


    府試前一個月幾人參加莫山書院序學考試。


    順化二十五年六月三人參加順利參加懷州府試。


    六月二十五,林子平三人占據榜上最後三名的成績通過府試。


    順化二十五年八月,江南商人罷市,市場陷入癱瘓,整個江南陷入一片混亂。


    順化二十五年九月,官府派兵鎮壓,參與罷市的抄家,家中有在朝為官的人斬首,其餘女眷流放。


    順化二十五年十月,江南局勢穩定,數千餘人鈴鐺入獄。


    順化二十五年十一月消息傳遍整個大周,天下嘩然,各地紛紛有商人抗議犯事。


    順化二十五年十二月朝廷下令家中商戶人家三輩禁止參加科考。


    季巡、方知禮、趙先誠的書信猶如雪花一般飛向慶陽,到達林子平、張墨、何金寶的手中。


    “小寶,你戶籍的事處理得怎麽樣了?”林子平問楊家玷道。


    “子平哥放心,前麵聽了你得話,我已經讓我爹去辦了,雖然有影響,但是過一段時間應該就沒人知道我家中從商,夫子也沒讓我離開學院。”楊家玷回複,“子平哥,你們以後有什麽打算?”


    林子平心中有些茫然,前麵準備考上舉人後到書院應聘夫子,如今看來這條路也行不通了。


    張墨見林子平與何金寶臉色有點難看說道:“愁眉苦臉得幹嘛,要慶幸我們運氣好,通過了府試,大小算一個秀才了,我還是我家第一個秀才了。我準備回家接手我家的生意。”


    見張墨一片樂觀,林子平想了想張墨家的有開賭坊的產業,家庭成分並不好而且家中還有幾位兄長說:“你家幾位兄長呢?”


    “雖然不是舉人,但我也算家中的第一位秀才了,比以前好多了。”張墨故作輕鬆的說道。


    林子平能想象到張墨回家接手生意可能經曆的事,拍拍他的肩:“以後接手你家生意後,賭場那部分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得考慮做點其他的。”


    張墨點點頭,看向沉默不語的何金寶問:“金寶,你呢?”


    “我家現在這種情況,我爹娘就做個閑散的人就行,我打算出去看看,先到北邊吧,趙先誠來信說那邊周邊幾個國家的人都有,我想去看看。”何金寶一臉平靜,但說到北邊,眼中泛起光亮。


    “去看看也好,子平你呢?”張墨問道林子平。


    想到自己不能像張墨一樣回家繼承家產,在這個時代也沒興趣四處看看,以前的經曆讓林子平還是傾向有一份正經的工作,但現在也不知幹什麽。


    見林子平沉默,楊家玷說:“子平哥,最近縣衙在招募英才,你要不去試試。”


    “是啊,子平,反正你暫時沒事做,可以去試試。”


    科舉算公務員,縣衙的招聘就是事業單位了,好歹也算個編製,想到以前夢寐以求的就是上岸,如今當夫子無望,去縣衙也算是種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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