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阮秋棠簡單洗漱完回到主臥的床旁,在裏麵換好衣服的關敘也走了出來。


    除了頭發還沒有經過太多打理,麵前的關敘差不多就是阮秋棠最熟悉的模樣——英俊,矜貴,服飾一絲不苟,天生帶著一點不近人情的傲氣。


    但現在的阮秋棠已經有了更好的解讀。


    她頗為刻薄地點評:“喲,趾高氣昂的關總出來了。”


    畢竟她還是想從剛才的事情裏扳回一城。


    但關敘也不跟她生氣,甚至還點點頭,像是默許了她的說法:“夫人真是妙語連珠。”


    阮秋棠:……


    並沒有覺得被誇讚到呢。


    關敘也給了她富餘的時間:“我先下樓,會讓段叔半小時後準備好早餐。”


    阮秋棠“噢”了一聲,就沒再接腔。


    在關敘下去以後,她還認真地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自己現在跟關敘這樣的相處模式到底算什麽。


    必須要綁在一起的假夫妻?


    倒也沒那麽痛苦。


    好歹能跟他鬥上兩句嘴,一來一回的,倒真要比死氣沉沉且無趣的無聊男人強。


    更何況關敘還有些藝術品味在,她居然能跟他聊一聊拉二,這也是她之前未曾想過的。


    但關敘這張嘴——就目前來說——還是惹人嫌更多些。


    阮秋棠用力地給裙子係好結,麵無表情地想。


    今天她沒其他別的事,就是去福利院教孩子們學琴,約摸兩節課的時間,下課後約了林彤,兩人喝個下午茶逛個街。


    因此阮秋棠沒像昨天那樣穿得很有攻擊性,而是選了一條顏色很溫柔的藕荷色裙子,妝容也很淡雅,不過她對著鏡子想了想,還是把頭發盤了個髻,又從首飾盒裏挑了一對米老鼠的耳釘,看上去溫和又帶了點俏皮。


    她從二樓的樓梯上走下來時,段叔也正好把早餐端上來,阮秋棠禮貌地問了個早,便在餐桌旁坐下。


    其實關敘的別墅很大,又因為他的父母不常來,除了日常打掃和住家的園丁保姆和廚師,有時候總顯得空曠。


    她用叉子戳開溏心蛋,隨口說了一句:“你以前就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裏?”


    關敘不動聲色地喝了口紅茶:“最開始我的父母也在這裏住,不過這幾年的確隻有我一個人了。”


    阮秋棠思忖著,看來大家族表麵光鮮,原來還真有些不為人知的隱情。


    她好奇地多問了一句:“那你有沒有帶朋友回來過?”


    關敘輕輕搖頭。


    也對,他們這種身份的人,互相都忙,能不能有一兩個至交好友先不論,能帶回來一起休息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加上關敘說過、且他身邊的人佐證過的,他前些年一直接手家裏的工作根本顧不上別的,這棟宅子把那些標準配備的人員除開,也就隻有段叔跟他兩個人了。


    說實話,要是她,能選擇的話,估計還是會喜歡自己那棟麵積不大的小公寓些。


    怎麽說呢……更有點“回家”的味道。


    而這棟別墅,什麽都美,什麽都有。


    就是一個人的話似乎看上去挺空的,也不知道上千個日日夜夜,會不會偶爾也有一點寂寞。


    然而這不應當是現在的她應當問出來的問題,她跟關敘雖然熟稔了些,但終究隻是合作關係。


    因此鬼使神差的,她脫口而出時就變成了另一個話題:“也不知道這麽大的別墅又這麽空,你有時候一個人回來也不會覺得害怕呀。”


    她說出來之後又覺得有些沒話找話,還好關敘輕笑了一下:“以前也養過一隻狗,小的時候陪了我挺久。”


    後麵的話沒說完,但阮秋棠大概也能猜到。


    畢竟狗的壽命相較於人,隻能陪很短的一程。


    大概是關敘小時候養的狗以前也生活在這裏,隻是這一兩年來不見了吧。


    “那是什麽樣的狗?”阮秋棠知道不該問,不過還是輕聲多說了一句。


    “白色的,我母親在生日時送給我的一隻薩摩。”關敘的聲音難得沒了晨起的戲謔或者調笑,陳述這一句時便顯得愈發溫和。


    然而阮秋棠倒是不敢再問了。


    那應當是一個屬於關敘的、舊的故事,也許這隻白色的笑臉大狗也能穿過門前的噴泉和花園,來到過這個餐桌了,但那是他自己的回憶,以他現在這樣的性格,想聽到估計也得等他倆真的發展成良好的合作夥伴之後吧。


    阮秋棠吃完了早飯,準備拎著包出門,關敘也跟著站了起來。


    “你今天不是不用去公司嗎?”


    此刻的關敘仿佛恢複了往日的模樣,剛才一瞬的念舊短得似乎不存在:“沒事,我叫司機一起,先送你過去。”


    阮秋棠看了他一身筆挺的衣著,猜測了一下:“你是怕有媒體麽?”


    “不是怕,是肯定有。”關敘說得自然,“一定有些不知輕重的媒體探索到了什麽小道消息,說不準為了挖點料會去附近蹲守。”


    阮秋棠自己對這種事倒是無所謂,各取所需嘛,她倒也不介意配合一下關敘在外界演演戲。


    然而想到別的,她還是微微皺起眉:“那福利院都是些可憐的孩子,別打擾到他們。”


    “你放心,這個肯定不會。”關敘保證道。


    隨後又有些不悅地說了一句,像是對阮秋棠說,但更像是自言自語:“看來還是得早一些舉辦婚禮。”


    阮秋棠知道他的意思是想以此攔住不少對他、對他的家族感到八卦的媒體,不過還是難免想到拍賣會的那一晚,關敘將胸針送給她,又低喃著的那句“我們可能需要一場婚禮”。


    她對愛情沒多少向往,因此婚姻也是。


    隻不過當這個詞匯發生在自己身上時,難免有些晃神罷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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