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中,大大小小的營帳,駐滿了一大片空間。


    抬頭望去,盛朝的營帳像是望不到邊一樣。


    炊煙嫋嫋,伴隨著陣陣食物香氣,在此方空間中飄蕩。


    三人來到營帳大門,被守衛的士兵攔住。


    他們裏麵穿著厚實的棉衣,外麵套著盔甲,手上拿著長矛,一臉嚴肅地守著大門。


    見三個看不清麵容的人往營帳而來,駐守高台的哨兵首先察覺,他高聲喝止:“來者何人!前方軍營,禁止前行!”


    哨兵聲音一落,下方爆發出一陣整齊的聲音。


    隨後,湧現出一大批士兵,他們長矛對著三人,嚴陣以待。


    隻見那三個裹得像是土豆一樣的人,先是停下了腳步,像是在交談什麽一樣。


    隨後,其中一人上前,高聲答道:“我是晏如,我回來了,他們是我找回來的救兵!”


    下麵對陣的士兵們麵麵相覷。


    是晏如姑娘?


    但她什麽時候出去的?怎麽突然又回來了?


    哨兵也聽到了她的話,但心中仍舊有疑慮。


    晏如前幾日接受秘密指令,為了掩人耳目,並將戲做全,她沒有驚動人,就暗中離開了營帳。


    這也就導致了,除了沈星瀾和幾個頭領,其他士兵對此一無所知。


    再加上,近日軍中戒嚴,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


    所以,盡管晏如表明身份,但他們心中仍舊不信。


    再加上,她就找回來兩個救兵,能有何用?


    況且,這冰天雪地的,哪裏來的救兵?


    莫不是,他們都是異族派來探查消息的?


    哨兵和下方警惕的士兵們,心中的戒備並未放下分毫,反而愈發警惕。


    他們現在懷疑,她的身份有異。


    哨兵高聲道:“晏如姑娘何時何事出了營帳?現在又為何回來了?”


    晏如自然答道:“這些都不方便說,但這都是沈將軍派我做的,現在我成功完成任務回來,還請守衛大哥開門。”


    眾士兵自然不信,就這樣僵持著。


    晏如有些無奈。


    沈星瀾對手下之人調教甚好,但凡有些許危險之人,都不允入內。


    修聞掃了她一眼,對她的吃癟很是幸災樂禍,“晏如姑娘竟然也進不去?難道你的身份是假的,之前的話都是誆我們的?”


    他轉頭看著身旁的扶蘭若,語重心長道:“小卿啊,莫不是我們都被騙了?”


    晏如有些生氣,她看了眼修聞,輕嘖一聲,“哦,我就是騙子,我把你們騙到盛朝軍營了。”


    修聞哼了一聲,不理她。


    扶蘭若不得不出來當和事佬。


    她先是不認同地看了眼修聞,然後再對晏如說道:“或許因為你當初秘密出營,眾多士兵皆不知情。”


    “所以,你可有什麽信物,向他們展示一番,以求獲得他們的信任。”


    “或者,軍中有什麽人能證明你的身份,求得他的幫助,來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


    晏如摸了摸下巴,卻摸到了臉上擋風雪的布絮。


    她拍了把大腿,笑道:“我倒是忘了,我臉上還有這東西擋著,難怪他們認不出我。”


    “像我這樣的明豔大美人,在營中的知名度可高得很呢。”


    “等著,我去找他們驗明身份。”


    說罷,她便往軍營門口而去。


    而扶蘭若二人,則站在原地等候。


    這個時候,軍營中的士兵,根本不認識他們,就算他們把喉嚨說幹了,也難獲得信任。


    所以,還是讓晏如一人交涉為佳。


    扶蘭若看著晏如前去交涉的背影,輕聲說道:“師父,您為什麽總要和晏如姑娘吵鬧呢?”


    “她的行為看似離經叛道,實際上,何嚐不是對自我的一種保護呢。”


    修聞歎息一瞬,“小卿啊,那晏如姑娘實在有些……”


    突然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修聞隻得頓了一下。


    “你不覺得她的行為太過極端了嗎?她竟然和那麽多男子……一點都不潔身自好。”


    “而且,師父看得出來,她似乎對你也有幾分那種感情,為師擔心啊。”


    扶蘭若轉過頭,看著修聞擔憂的視線,鏗鏘有力地道:“師父,何為潔身自好?”


    “養在深閨,少時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這不過是上位者的借口罷了,他們要保證自己同性別的人,每人至少有一個奴隸。”


    “所以,用所謂的潔身自好,綱常倫理來束縛壓迫女性。”


    “師父啊,你不是女子,不懂女子的難處。”


    “你隻看到了晏如姑娘的極端,看到了她的離經叛道,可你看到她的勇敢無畏,敢愛敢恨了嗎?”


    “她可是憑借自己一己之力,在盛朝混得風生水起。”


    “但這一切,您都沒看到,您隻看到了她的不好,也因為這些,去抹殺了她一切閃光點。”


    修聞啞口無言。


    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素來驕傲的徒兒,被她的一番話震住。


    扶蘭若轉頭看向晏如,她正和門前的守衛不斷交涉,“師父,您看她活得是不是自在極了?”


    修聞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扶蘭若接著道:“但她仍舊被束縛著,被千千萬萬的凝視、不解、辱罵所束縛。”


    “但她也是無畏的,她不懼怕這些東西,她隻怕自己會因為那些東西而自我束縛。”


    “她在不斷掙脫、打破束縛,所以,她才竭力活得熱烈而奔放。”


    修聞內心震顫不已。


    扶蘭若這一番話,振聾發聵。


    像是在他耳邊驚起了一道巨雷,打破了他被大環境所侵染的價值觀。


    在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千千萬萬,被束縛捆綁的女子,以及手上拿著鞭子的男子。


    他們享受著這一切,卻無視她們的麻木痛苦。


    修聞沉默了,他開始不斷反思。


    見他有所反應,扶蘭若心中有些欣慰。


    她說這些話,不是為了要做什麽,隻是想糾正師父的思想,就算不支持,也不可偏激地看待那些努力突破的人。


    扶蘭若默默看著晏如的方向,眼底閃過光亮。


    下一刻,晏如對她們揮了揮手。


    扶蘭若出聲喚回了修聞的思緒,“師父,走吧,晏如叫我們過去呢。”


    修聞回神,嗯了一聲,跟上了扶蘭若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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