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丹秋離開後,扶蘭若讓沈冉冉趕緊跟上去。


    杜丹秋身體一直不好,近日症狀越來越明顯,恐怕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必須有人照顧她。


    沈冉冉趕緊跟上,終於在一處小路上追上了杜丹秋。


    “師母,你沒事吧?”


    杜丹秋一手撐住樹幹,一手捂著胸口,喘著粗氣。


    “我,我沒事。”


    半晌後,她終於緩了過來,恢複正常,“你怎麽過來了,不去看你師姐嗎?”


    沈冉冉小心扶著她,“師姐讓我告訴你,她不怪你,這件事都是師父做的,她不會遷怒旁人。隻是……”


    杜丹秋笑了笑,問道:“隻是什麽?”


    沈冉冉小心地看了她一眼,“隻是師伯說,希望師母可以好好約束師父,不要讓他再做這樣的事。”


    “否則師伯一旦發現稍有苗頭,他一定不顧同門之誼和師祖戒令,必定親手殺了師父。”


    “還有,師伯讓您注意,師父可能瘋了,他極有可能會對普通人下手,挖她們的心。”


    杜丹秋臉上的笑意消散,深深地看著沈冉冉,然後歎息一口氣,“好,師母會好好約束你師父,一定不讓他做殺人挖心的事。”


    沈冉冉點點頭,扶著杜丹秋回了前峰。


    回道前峰後,沈冉冉去了藥廬,準備接下來熬藥的藥材和更換的藥物。


    而杜丹秋,走進了裏屋。


    她看著修衡,沉默不語,眼中帶著複雜。


    修衡躺在床上,聽到她的腳步聲,緩緩道:“你知道了。”


    杜丹秋點點頭,聲音中帶著痛心,“是,我知道了,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修衡笑了,笑得暢快又不甘,“我就差那麽一點,就差那麽一點,我就能挖出她的心髒,給你換上。夫人啊,你的健康近在咫尺啊,卻都被他們給毀了。”


    修衡的話字字錐心,杜丹秋心裏疼痛不已。


    “阿卿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已經把她當作了我的女兒,你為什麽要殺了自己的女兒?你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修衡笑了笑,透著漫不經心,“什麽女兒,她不過是給你提供心髒的容器罷了。”


    杜丹秋慘然一笑,帶著濃濃的悲哀,“阿衡,如果非要換心才能讓我健康,那這樣的健康我不要也罷。”


    “如果你再敢對阿卿下手,或者是對其他人動手,那我一定會死在你麵前。”


    說著,匕首出鞘的聲音響起。


    修衡頓時緊張地轉頭看去,發現杜丹秋拿著一把匕首,匕首的尖刃正對著她的心髒。


    他不由慌忙道:“秋兒,你別做傻事,快把匕首放下,這太危險了。”


    杜丹秋並不理會他,手裏的匕首往心髒處又捅了一分,逼迫道:“你發誓,說你不會傷害阿卿,不會傷害修聞,不會傷害普通人,不會挖她們的心給我,你發誓!”


    修衡臉上的驚慌越來越大,他急忙道:“我發誓我發誓,你先放下來。”


    杜丹秋卻不依不饒,保持著這個動作,“你先發誓,否則,我今日就死在你麵前。”


    修衡看著刀尖越深,擔心她真的傷到自己,連忙道:“你放下,我發誓!”


    “我修衡在此立誓,從今以後絕不傷害延卿,絕不傷害修聞,絕不傷害其他人,絕不挖心給杜丹秋換心,有違此事,我修衡天打雷劈!”


    杜丹秋看著他堅定的眼眸,笑了笑,“有違此誓,杜丹秋橫死在修衡麵前,下輩子,下下輩子永不複見!”


    修衡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看著杜丹秋,“秋兒,你!”


    杜丹秋這才放下手中的匕首,走到修衡麵前,輕輕撫摸著他的臉。


    “阿衡,你已經錯了,萬不可一錯再錯。就讓今日的誓言,成為約束你的一道鎖鏈。倘若你真的違背誓言,我一定會死在你麵前。”


    修衡心中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原本發誓,隻是想穩住秋兒。


    至於說自己五雷轟頂的話,他從不當真。


    就算是真的,隻要能救秋兒,他死無葬身之地又何妨?


    但他萬萬沒想到,秋兒竟然發了這樣的毒誓。


    修衡感受著杜丹秋的撫摸,他心裏思緒淩亂,臉上卻一副知錯悔改的模樣。


    杜丹秋看著修衡似乎已經正常,不再癲狂的樣子,心裏也安定不少。


    他們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相處,恩愛和睦,鶼鰈情深。


    但這隻是表麵看起來罷了。


    被摔碎的鏡子,就算再完美地修複,也無法修補出現過的裂痕。


    修衡看似已經恢複正常,行為舉止間不複之前的癲狂。


    因為身上的傷還沒好全,隻能躺在床上休養。


    但他也沒閑著,讓沈冉冉給他拿來了一些古籍,繼續研究著如何治愈心疾。


    杜丹秋也留下照顧他,二人的感情越來越好。


    前峰的生活日漸向好,而後峰的生活就有些雞飛狗跳。


    扶蘭若醒來後,本就把她當掌上明珠看待的修聞,更是把她當成了柔弱易碎品。


    修聞規定,她必須躺著休息,熬藥的事有他,抓野雞野兔的事有沈嘉年,熬補湯藥膳的事有沈嘉慕,給她安排得好好的。


    扶蘭若有些好笑。


    在鄭重保證下,修聞才允許她從房間裏出來,躺在樹下的搖椅上透透氣。


    扶蘭若手執一把團扇,輕輕扇著風。


    她躺在陰密的樹蔭下,看著小院中不停忙碌的師父和沈嘉慕,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悠閑平靜的感覺。


    “我回來啦——”


    沈嘉年打獵歸來,他一手提著一隻野雞,一手捧著一抱什麽東西。


    見扶蘭若在樹下乘蔭,他眼眸一亮。


    隨即把野雞丟給沈嘉慕,讓他自己處理。


    然後他走到扶蘭若麵前,蹲在她身前,十分神秘地問道:“扶小姐,你知道這裏麵是什麽嗎?”


    扶蘭若一猜就知道,大片的樹葉中包著的是叢林深處的野果。


    不過看沈嘉年一副十分神秘又興奮的樣子,她不打算打斷他的興致。


    扶蘭若隻是溫柔地笑了笑,故作沉吟,然後搖了搖頭,“嗯,猜不到,這裏麵是什麽呀?”


    沈嘉年一邊打開,一邊興奮地說道:“將將將,是好吃又美味的野果子,我試過了,超甜,扶小姐也試試吧。”


    說著,就將那一捧果子都遞給扶蘭若。


    扶蘭若伸出手,拿起一個果子,輕輕咬了一口,看著沈嘉年笑得更好看了:“嗯,真的很甜呢。”


    扶蘭若發現沈嘉年滿頭大汗。


    林中的野雞不是很好抓,他還去找了果子,又去了小溪邊洗幹淨才回來,出了一身汗。


    他們共同經曆了這麽多事,扶蘭若已經把他當作朋友了。


    她從懷裏取出一方絲帕,遞給沈嘉年。


    然後又揮動團扇給他扇風,嘴角的笑意帶著調侃,“瞧瞧我們捕獵大師這滿頭的汗,快擦擦汗,涼快涼快。”


    沈嘉年看著她笑顏如畫,微微愣住。


    他呆呆接過扶蘭若的手帕擦汗。


    手帕上還帶著她的香氣,就連扇過來的微風中,也滿是她的味道。


    太熱了。


    沈嘉年隻覺得全身都在發燙,實在熱得有些過頭。


    沈嘉年的視線微微轉動,不小心落在了她含笑的唇上。


    似乎因為出汗太多,他有些渴。


    不自覺地,他的汗水劃過他凸起的喉結,帶來一陣癢意。


    又渴又癢,讓他的喉結不斷上下滾動。


    突然,一陣微風吹來。


    頭上的桃樹掉下來一個大桃子,直直砸在沈嘉年的頭上。


    沈嘉年被砸懵了。


    而同時,沈嘉慕背過手,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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