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年和沈嘉慕見修聞進了扶蘭若的房間,他們原本也想跟進去,卻被修聞瞪了一眼,關在了門外。


    沈嘉年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扶小姐怎麽樣了。”


    沈嘉慕輕輕敲著桌子,心裏也是擔憂,“希望蘭若沒事。”


    接著,他們就看到修聞和冉冉一同從房間裏出來。


    他們趕忙迎了上去,異口同聲道:“她沒事吧?”


    修聞雖然不待見他們,但他們畢竟是延芙的哥哥,剛剛延芙還幫了小卿擦身體上藥,現在不大好翻臉。


    於是,他隻是冷哼道:“小卿沒有大礙,隻是還需靜養,不能受打擾。”


    修聞的重音落在了靜養、不能受打擾上。


    沈嘉慕聽懂了,修聞這話的意思,是讓他們識趣點快離開。


    但沈嘉慕不想走,於是便暗中戳了戳二哥,讓他回答。


    他自己則掛著溫潤的笑,恍若未覺。


    沈嘉年倒是沒聽懂,一邊躲開沈嘉慕的小動作,心裏微微鬆了口氣。


    “扶小姐沒事就好,靜養是應該的。我素日也不愛熱鬧,性子可安靜了,等扶小姐好了,我還可以給扶小姐解悶兒。”


    沈嘉年一張嘴叭叭個不停,絲毫沒注意到修聞越來越黑的臉。


    “對了,從前峰過來的時候,我聽見林中還有野雞野兔的動靜,我最擅長抓這些了。我多抓一些來給扶小姐補身體,她太虛弱了,現在最需要吃點東西來補補。”


    聽到這裏,修聞的臉色好看了些。


    他挑剔的眼神在沈嘉年身上上下掃視,微微點頭。


    這個家夥看起來雖然不大聰明,倒是個做實事的,知道關心小卿。


    這幾日倒是可以勉強留他下來。


    然後,他轉頭看向沈嘉慕。


    他們應該是雙生子,長得倒是一模一樣,就是性子似乎南轅北轍。


    沈嘉慕接收到修聞到目光,知道他似乎打算就趕自己走。


    原本他打算讓二哥先上,然後讓前輩轟走二哥,自己就可以等著蘭若蘇醒。


    結果,沒想到二哥還挺符合前輩的心意,竟然就這麽輕易地留了下來。


    沈嘉慕揚起笑容,“前輩,我二哥說得對,他很擅長打獵,隻要林子裏有的,他都能弄來。”


    看著修聞眼中的滿意愈勝,對自己似乎有些驅逐之意,他又繼續道:“不過嘛,我二哥不擅長廚藝,做的東西隻能說能吃,至於味道嘛……”


    “在下不才,一手廚藝尚且不錯,我可以為蘭若和前輩做吃食和藥膳,讓蘭若好好補補身子。”


    修聞聽到沈嘉年廚藝不好時,眉頭蹙起。


    他這輩子就見不得廚藝不好的人,因為——


    他自己廚藝就不好。


    在和修衡鬧翻前,他一直蹭的杜丹秋做的飯。


    鬧翻後,又有高超廚藝的小卿為他做飯。


    但自從小卿離穀的那段時間,他日日自己做飯,那簡直難吃得要命。


    要不是擔心自己被餓死,他是一口都不會吃的。


    現在又遇到一個廚藝差的,難受。


    幸好沈嘉慕說他廚藝還不錯,那就勉強都留下吧。


    等小卿養好了身體,再全部趕走。


    修聞點點頭道:“那你們就暫時留下吧。”


    他轉頭看向沈冉冉,“你要回前峰嗎?”


    沈冉冉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師父重傷,我要回去救他。”


    聽到這裏,修聞冷哼,怒意翻湧。


    沈冉冉又繼續道:“我打算等救醒治好師父後,就自退師門,從此後,我不再是神醫修衡的弟子。”


    修聞上升的怒氣止住,有些驚訝:“你要和他斷絕師徒關係?”


    沈冉冉點點頭,“師父從小教導我做人為醫的道理,讓我們約束自己,但師父自己卻沒有做到,因為一己私心就……”


    “所以,我打算等師父沒有大礙了,就退出師門。”


    修聞點點頭,看著沈冉冉的目光帶上了溫度,“好,你小小年紀就有此覺悟,比你那糊塗的狗屁師父好太多了。”


    沈冉冉此舉,得到了修聞的肯定,他對沈冉冉不再敵視。


    沈冉冉告辭後,回到前峰。


    既然她說了,就一定會做到。


    前峰,藥廬——


    沈冉冉一回來,就看到守在修衡跟前的杜丹秋。


    她臉色有些不好,但還是一直守著修衡,見沈冉冉回來,她自然地喚了聲:“阿芙。”


    沈冉冉有禮地頷首,聲音卻不似往日般親近,“師母。”


    杜丹秋朝她揮了揮手,讓她過去。


    沈冉冉走近後,杜丹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阿芙啊,你可以告訴師母,究竟發生什麽事了嗎?為何師母會昏迷?你師父又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


    感受到杜丹秋的撫摸,沈冉冉先是身體一僵。


    直到聽到杜丹秋的話,她這才知曉,原來師母什麽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師父一個人做的。


    但她真的要告訴師母嗎?


    師母身體不好,和師姐一樣,都是先天性心疾。


    但師母因為幼時沒有得到很好的救治,就算後來師父精心嗬護,卻也隻能稍稍緩解。


    現在師母的症狀越發明顯,或許已經病入膏肓了。


    沈冉冉擔心她告訴師母後,會刺激到師母,如果導致師母病發,那後果不堪設想。


    但師父做了這樣的事,她心痛又難過。


    她其實很想告訴師母,讓師母約束師父,不要讓他再去做害人的事了。


    理智和情感不斷交織,讓沈冉冉糾結痛苦。


    杜丹秋似乎看出了什麽,她溫柔地抱著沈冉冉,輕聲哄道:“阿芙別傷心,告訴師母到底怎麽樣了好嗎?師母的身體受得住,別擔心。”


    沈冉冉沉默了一瞬。


    杜丹秋察覺到手上一陣溫熱的濕意。


    阿芙哭了。


    沈冉冉抬眸看向杜丹秋,眼中皆是淚水,但神色堅定不已:“師母,我都告訴你。”


    沈冉冉將修衡要做的事,略過了扶蘭若已經是藥人的部分,大致給杜丹秋說了一下。


    杜丹秋聽了之後不由愣住。


    她轉頭看向躺在床上的修衡,眼中滿是複雜。


    隨後,杜丹秋輕輕歎息,她抱著沈冉冉無奈道:“我的身子如何,我自己知道。我已經沒多久可活了,但我萬萬沒想到,阿衡他竟然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


    “阿卿是我親眼看著,從一個小小嬰兒長大的孩子啊,他怎麽能這樣做!”


    杜丹秋溫柔的眼眸泛著紅。


    她知道丈夫愛她,不肯讓她就這樣死去。


    為了治好她,丈夫費了很多心力,但她決不允許他去挖別人的心來續她的命。


    別說他想挖阿卿的心髒,就算是毫不相幹的人,他也不能那樣做。


    這樣的行為,和禽獸有什麽分別?


    杜丹秋一時傷心激動過甚,呼吸困難,眼前一片發黑。


    沈冉冉見此有些慌。


    趕緊從師母的袖子中取出瓷瓶,倒出藥給她服下。


    吃了藥的杜丹秋終於穩定下來,她看著著急的沈冉冉溫柔一笑:“阿芙別擔心,師母老毛病了,別嚇著你。”


    說著,杜丹秋複雜地看了一眼修衡。


    難怪當初修聞和丈夫鬧翻了,還一直防備針對前峰,或許是修聞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才會如此。


    杜丹秋十分內疚,她打算去後峰正式向阿卿和修聞道歉。


    杜丹秋輕歎一聲,心中無奈。


    看著師母難過的模樣,沈冉冉心中思索片刻,還是把自己治好師父後的打算告訴了她。


    沈冉冉有些不敢看師母,她擔心師母覺得自己冷血。


    沒想到杜丹秋卻溫柔地看著她,眼含讚賞,“阿芙,你做得對,你師父品行不端,不堪為人師。”


    “但你卻能考慮到十年的教育之恩,你言行合一,這才是真正正確的為人準則,師母支持你。”


    沈冉冉有些訝異,又覺得師母說出這樣的話,很符合她這個人的性子。


    她點點頭,當即開始醫治修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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