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宸冷眼瞧著這荒誕的一幕,冷哼一聲:“禦使大人好本事,吃著皇上發的俸祿,倒是胳膊肘拐向了遠在南方的楚王,真是讓人佩服啊。”


    麵對褚玉宸的冷嘲熱諷,禦使反駁道:“事實就是如此。”


    “我見過先皇的傳位詔書,分明就是傳位給楚王,結果被皇上截胡,皇上本就該歸還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褚玉宸走到他麵前蹲下,一雙銳利的眼眸看著他,“那禦史大人可否拿出詔書給我們一觀?如此空口無憑,豈非胡言?小心皇後治你個謀逆造反之罪!”


    禦使額前湧出了冷汗,“這……詔書早就被皇上銷毀,我如何拿出?不過事實盡在天理,否則皇上怎會突然駕崩?想必都是做了惡的緣故。”


    褚玉宸冷笑,“禦使大人真是伶牙俐齒。”


    隨即,他起身看向跪著的一群大臣,問道:“爾等皆是楚王一黨?不惜背叛盛朝,背叛皇上?”


    眾人反駁:“我等是正義一黨,絕不屈服於逆賊。”


    褚玉宸笑得彎了腰,半晌才止住笑意。


    “自古以來就有賊喊捉賊之說,本官倒還是第一次見。我入朝為官十載,也是第一次遇到逆賊罵我為逆賊,簡直可笑。”


    他看著跪下的眾人道:“最後給你們個機會,說出你們的幕後主使,並給出證據,本官可以向皇後娘娘為你們求情,留你們全屍。”


    “倘若不配合,席將軍的脾氣你們可是知道的,必定讓你們五馬分屍、淩遲而死。”


    眾大臣有些慌亂,紛紛把視線投向禦史。


    禦使冷笑一聲,從地上起身,“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就算席舟有兵又何如?我們手上就沒有了嗎?”


    說著,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響起,穿著鎧甲的士兵們將整個大殿圍得水泄不通,一隻蒼蠅也不會放出去。


    這時,士兵們散開,中間空出一條路來。


    禦使見此,恭敬地跪伏,高聲道:“恭迎楚王殿下。”


    隨即,禦使一黨,紛紛跪下朗聲道:“恭迎楚王殿下。”


    在他們的呼聲中,一身著紫色蟒袍的男子踱步而出。


    隻看外貌,他約莫三十來歲,眉心處豎著幾縷深刻的痕跡,想必是平日皺眉所致。


    此時,他的眉眼舒展開來,但經年累月留下的痕跡,依舊深刻在眉宇之間。


    楚王邁著四方步,儀態端正,朗聲笑道:“眾卿平身,本王怎可受此大禮。”


    楚王作為盛朝僅剩的一位王爺,長居於南方,盛雲蔚隻在某些重大家宴上才見過他。


    盛雲蔚見不慣他的裝模作樣,冷笑道:“皇叔真是,南方的溫柔鄉竟然養出了一匹白眼狼,真是浪費了那麽好的風水。”


    禦使怒道:“你!”


    楚王擺擺手,並不把盛雲蔚的冒犯放在眼裏。


    在他看來,盛雲蔚這不過是失敗後,徒勞的掙紮罷了。


    楚王看了看四周,最終視線定在了褚玉宸身上,“這位是次輔褚玉宸褚大人吧,皇兄大勢已去,褚大人何不考慮加入本王陣營?”


    褚玉宸輕輕拍了拍手,懶散一笑:“楚王殿下好心性,連死對頭也拉攏?”


    楚王微微一笑,“褚大人不到黃河心不死,那麽明日本王,不,明日朕再來問你吧。”


    說著,他揮了揮手,身後的士兵們迅速上前,將各官員擒住。


    而後,士兵們將一眾妃嬪和幾個公主也帶到大殿上。


    除了已經被燒成黑炭的皇帝,與皇帝有關的一大家子都到了現場。


    楚王走到龍椅前,輕輕拂過龍椅。


    他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喜悅,隨後將衣擺一揮,十分自然地坐在了龍椅上。


    禦使等人見此,立即下跪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王的喜悅越發濃厚,他大手一揮,朗聲笑道:“眾愛卿平身。”


    褚玉宸冷眼瞧著這出鬧劇,他身後站著盛朝堅定的保皇派。


    褚玉宸冷哼道:“楚王,你未經皇上允許,竟敢擁兵,私自潛入皇宮,意圖謀反,此等大罪,等著你的必定是千刀萬剮!”


    楚王閑適地靠在背後的龍椅上,一臉玩味,“哦,本王聽聞公主協同皇後謀害皇上,意圖提前讓太子繼位,本王隻是前來勤王罷了,何來謀反一說?”


    “再者,先皇遺詔,將皇位傳位於本王。隻是當時本王尚且年幼,先皇遺詔被當今皇帝盛景煥偷走並修改,是他搶走了本屬於我的皇位,要說謀反,也是他盛景煥所為。”


    皇後也被押去妃嬪之處,她怒吼道:“盛元正,你簡直就在胡說八道!分明是你謀朝篡位,現在竟然還說這樣的謊話!”


    楚王挑了挑眉,“皇嫂此言差矣,雖然當初皇兄偷走了我的皇位,但我大人有大量,可以既往不咎。”


    說著,他拍了拍手,有人端上來兩樣東西,放在龍椅前。


    楚王拿起其中一卷明黃色聖旨,笑道:“皇兄臨死之前幡然醒悟,寫下了傳位於我的詔書和——”


    他打開那卷聖旨,笑意越發濃厚,“和罪已詔。這上麵清清楚楚地寫下了他偷走皇位的過程和心理,以及悔恨不已的歉意。看在皇兄已經悔過的份兒上,我就原諒他吧。”


    皇後冷笑,“你以為你偽造兩封聖旨,會有人信?”


    楚王眉尾一挑,拿起被明黃色布蓋著的東西,“有了這個,誰敢不信?”


    皇後看著他手上的玉璽,臉色一白,呢喃道:“你怎會找到這個?我不是……”


    “你不是藏起來了?”楚王接過她的話,笑道:“可憐你藏的是個假的,真的我早就命人拿走了。”


    楚王當著皇後的麵,鋪開聖旨,將玉璽印在了聖旨上。


    “從此刻起,本王就是盛朝新的皇帝!”


    他滿意地看著下方敢怒不敢言的官員們,以及一臉蒼白卻又無能為力的皇後和盛雲蔚。


    楚王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著手下的獵物死死掙紮,然後在他的折磨下痛苦死去,這會讓他感受到巨大的樂趣。


    看著一旁瑟瑟發抖的妃嬪和公主,他笑道:“為了表現朕的仁慈,皇後和長樂公主便繼續養在宮中。其他的妃嬪和公主嘛,朕擔心皇兄寂寞,就一同下去陪陪他吧。”


    妃嬪公主們臉色一變,她們怎麽也想不到,楚王第一件事竟然就要殺了她們,悲從中來,紛紛哭了起來。


    楚王被吵得難受,“閉嘴!再哭,老子讓人現在就宰了你們。”


    隨後,安嬪從人群中出去,向龍椅上的楚王跪下,盈盈一拜。


    她姿態優美,柔弱中帶著勾引,“大人也要殺了屬下嗎?”


    楚王哈哈一笑,揮了揮手,讓她走到上位。


    安嬪眼波流轉,帶著魅惑。


    她假裝摔倒,一下子就撲倒楚王懷中,嬌聲道:“大人,屬下可是立了大功,大人如何賞我?”


    楚王順手將她攬在懷裏,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口,“朕就封你為妃如何?”


    安嬪知道,就算她想要更高的位置,也隻能一步一步來,不能太過急躁,否則惹得楚王生氣,她什麽都撈不著。


    於是她順從又嬌羞地將臉埋入楚王的懷裏,二人之間的親昵讓人一看便知。


    皇後和一眾妃嬪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她懷疑過祺妃,甚至連和祺妃走得近的柔妃也懷疑過,但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平時嬌弱少言的安嬪。


    皇後怒道:“安嬪,你竟然背叛皇上。”


    安嬪在楚王懷裏,挑釁地看了一眼皇後,“我本來就是大人的人,何來背叛?”


    “你!你!”


    皇後被氣得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麽去罵這樣一個忘恩負義之人。


    褚玉宸見此,眼中閃過一道暗色,沉聲道:“皇上身上的毒是你下的?宮殿起火也是你幹的?”


    安嬪細長的眉毛一動。


    她原本想後麵再和大人討賞,沒想到有人給她遞了個筏子。


    “你?”楚王看著安嬪。


    安嬪伸出手攬住楚王的脖子,臉在他胸前蹭了蹭,撒嬌道:“正是臣妾呢。臣妾盼了好久,才收到傳遞給臣妾的信息,讓我給那狗皇帝下毒。”


    “臣妾可是吃了好大的虧,才給狗皇帝下了毒。沒想到那狗皇帝竟然還找了人來解毒,臣妾可費了好大勁兒才破壞了那些藥罐。”


    “原本晚上的時候,臣妾就要傳遞消息出去,沒想到竟然有人刺殺狗皇帝,導致皇後封鎖了皇宮。”


    “要不是臣妾悄悄放了把火,大人現在可還進不來呢。”


    安嬪一張殷紅小嘴撅得老高,嬌柔的小臉上,帶著明晃晃的勾引,看得楚王心都化了。


    他伸出手攬住她的腰肢,稍一施力,將人往懷裏帶,一隻大手在她身上遊移。


    楚王朗聲笑道:“好!多虧有你,你可是大功臣啊,朕登基之後,必定許你更高的賞賜。”


    對於二人的公開調情,皇後臉色黑沉如同鍋底一般,“安嬪,你竟敢給皇上下毒,還縱火燒殿,簡直該死!”


    安嬪臉上一副怕怕的模樣,身體卻緊緊靠著楚王,讓楚王能夠通過布料,感知到她豐滿的曲線和嬌弱的身軀。


    楚王的手越發不規矩,在寬大衣裳的遮擋下,在某些地方遊移。


    他倒是沒有更多的生氣,隻是微微笑道:“皇嫂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朕的愛妃,就不勞皇嫂管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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