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蘭若靜靜地看著他,並不說話。


    席宿知道,這便是拒絕了。


    略微失落了片刻,便打起精神,與扶蘭若敘舊,聲音和動作都透著熟稔。


    隻是一隻手死死抓住扶蘭若的袖口,仿佛擔心她又突然不見了。


    他不敢問為什麽之前要拋下自己。


    隻能用這種方式,避免扶蘭若再次消失。


    扶蘭若清冷的聲音淡淡講來,席宿聞著她身上那熟悉的,帶著絲絲藥味的香氣,心中大定。


    像是突然想到什麽,席宿迅速起身,拉著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聲音中帶著後怕。


    “姐姐,你現在身體沒事了嗎?剛剛有沒有傷到哪裏?”


    扶蘭若知道他在說什麽,搖搖頭,嘴角微微上揚,仿佛清冷的月兒泄出絲絲縷縷光輝,引人目眩神迷。


    “無礙,身子已經大好了,剛剛也沒受傷。”


    席宿還是不放心,左左右右仔細查看了半晌,這才放下心來。


    而在一旁旁觀的沈嘉年,見二人如同老友般熟稔,一舉一動之間帶著旁人難以插入的氛圍,心中酸澀異常。


    他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為什麽看起來像是關係十分親近的樣子?


    還有席宿那小子說的,嫂嫂身體不好?


    究竟是怎麽回事?


    沈嘉年一頭霧水。


    但見二人關係親近,想詢問的話卡在喉嚨,一字一句也無法說出。


    他雙手環抱於胸前,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實則耳朵豎起,暗戳戳地了解更多信息。


    席宿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嘰嘰喳喳的,話實在太多了。


    扶蘭若扶了扶額,應付他真的是有夠費心力的。


    餘光又掃到在一旁豎起耳朵的沈嘉年,心中有了個讓自己清淨點的想法。


    她目光一轉,動人的桃花眼中流轉著神彩。


    臉上帶了絲絲笑意,專注地看著席宿,“阿宿,我在進入馬球場時,就聽到場上有人高聲為你加油呢。”


    她略帶揶揄地看著他,眼中全是他的倒影,“沒想到,阿宿長大之後,這麽厲害,這麽受歡迎呢。”


    然後又略略歎了口氣,言語間皆是遺憾,“真可惜,還沒看到阿宿在馬球場上的風姿。”


    席宿仿佛是害怕扶蘭若誤會,急忙解釋道:


    “姐姐,我可沒有和其他女,其他人有牽扯,我隻是喜歡打馬球而已。”


    然後又略帶忸怩,轉過頭,不敢看扶蘭若,支支吾吾道:


    “如,如果姐姐想看的話,我可以再上場打一場的。”


    他的眼神飄忽,左看右看,偶爾飄一眼看向扶蘭若,接觸到她清透的眼神,又立馬轉過頭。


    臉刷地一下紅透了,連帶著耳根都是紅的,“我,我,我這就去,姐姐你就在這裏觀看。”


    說著,就要大步離開。


    走了兩步,又瞥見一旁沒有存在感的沈嘉年。


    席宿大手一撈,薅起他的袖子,拽著就走,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沈嘉年這小子和我一起。”


    沈嘉年猝不及防被拽走,有些懵。


    原本他還想等席宿走後,問問扶蘭若他們是怎麽認識的,沒想到突然就被拽走了。


    原本還想抗拒,他轉頭看向扶蘭若。


    隻見她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眼神專注地看著自己……的方向。


    心神一蕩,抗拒的力量一鬆,便隨著席宿離開了。


    等他回神後,已經被席宿帶到馬球場上。


    他用力一扯,將自己的袖子從席宿手中扯回來。


    席宿也一反常態,根本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


    拉他出來,不過是為了避免他和姐姐呆在一個屋簷下罷了。


    姐姐那麽好,萬一這傻子看上姐姐怎麽辦?


    席宿轉頭瞥了他一眼,心中琢磨著,讓他和自己一隊,還是讓他去另一隊。


    算了,隨便吧。


    這傻子雖然腦子不大聰明,但身體素質還是蠻好的。


    沈嘉年被席宿上下打量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眉毛一挑,“看什麽看?”


    恰好這一局結束,席宿轉過頭不理他,自顧自上馬,準備上場。


    沈嘉年也不甘落後,準備上馬。


    本來今日就打算來打馬球的,原本帶著嫂嫂,都已經決定陪她看看,不打了。


    既然現在已經到馬場了,那就得打上一局。


    他腦海中回想起扶蘭若的話,想要看看打馬球的風姿,那我就讓嫂嫂見識見識上京馬球一霸的實力。


    沈嘉年自動忽略了扶蘭若說的話的主體。


    接過下人遞過來的韁繩,一個利落的側翻上馬,招呼好自己的隊友,就準備來一場酣暢淋漓的馬球。


    “沈二爺加油!”


    “加油加油,沈二爺上場了!”


    “啊啊啊啊!”


    “席世子加油!”


    “席世子最棒!”


    ……


    激烈的比賽正式開始,場上的觀眾仿佛也親身上陣一般,吼得撕心裂肺。


    而在馬球場上的沈嘉年和席宿,二人的馬球技術十分高超。


    當兩個高手在一起對決,本就精彩的馬球比賽更上一層樓。


    而今日,兩人都想要在扶蘭若麵前表演一番。


    與平日的比賽相比,二人更使出了一些花哨的技巧,就像是開屏的孔雀一般,不遺餘力地展示自己的優勢。


    扶蘭若在高台上的包廂內,倚著窗戶,漫不經心地看著馬球場上的比賽,並未有場中二人所想的激動。


    【若若,你看他們,像不像兩隻花孔雀?】


    係統冷哼,根本瞧不起正在打馬球的兩個人。


    管他們打得多激烈,技術嘛,也隻能說是一般般。


    這是什麽比喻?


    扶蘭若失笑,柒柒還是這般有趣,寵溺地說道:“像像像。”


    聽到係統冷哼,她以為係統不滿自己應答,又補充道:


    “當然啦,最好看的花孔雀還是我們柒柒了。”


    太犯規了!


    明明聽不懂,還要不懂裝懂,不自知地撩人,不,撩係統,實在犯規。


    係統的cpu一下子劇烈升溫,瞄了眼扶蘭若,支支吾吾回答:


    【我才不是什麽花孔雀呢。】


    對係統,扶蘭若一向十分耐心。


    聽到係統反駁,也不生氣,“好好好,咱們柒柒不是花孔雀,是”


    扶蘭若沉吟了一瞬。


    回想與係統的相處,輕笑出聲,聲音中透著不自知的親昵。


    “我們柒柒啊,像是傲嬌的高貴小貓咪。”


    清冷的嗓音中帶著笑意,一下子就將係統整個包裹。


    係統開始發紅發燙,噌地一下下線。


    “柒柒?柒柒?”


    聽不到回應,扶蘭若笑意漸深,這小係統,一如既往地好逗。


    “嘎吱——”


    聽到開門的聲音,扶蘭若下意識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美人如琢如磨,清冷如同天上仙。


    窗外的光芒為她披上一層清透的薄紗,更顯神秘。


    她有一雙惑人心弦的桃花眼。


    平日不笑時已是動人至極,而當她笑起來,眼中蕩起波紋,像是要將人吸入溺斃在其中。


    咚——咚——咚——


    推門而入的沈嘉慕,感受著自己不正常的心跳,被眼前的一幕惑住心神。


    不過轉瞬,扶蘭若看清來人後,殘留的笑意漸收,露出平日待人的微笑,她微微點頭,“嘉慕。”


    她剛剛的笑發自內心,顯得格外動人。


    而不是眼前這樣,帶著疏離的淺笑。


    她剛剛是對著誰,笑得那麽,讓人心動。


    沈嘉慕垂下眼簾,掩去驚豔,壓下心中的悸動,這才略顯輕佻地叫了聲嫂嫂。


    嗬,嫂嫂。


    沈嘉慕抬起眸子,隨手關上了門,步步逼近扶蘭若。


    來到扶蘭若跟前,他錯過扶蘭若的身子,沿著她之前的視線,往場中看去。


    他看到了席宿和自己二哥,在馬球場上激烈地廝殺。


    原來如此——


    難怪自今日二哥出門後,自己時不時地感受到他的心緒變化,原來真的是和扶蘭若一起出來。


    場上一陣歡呼,沈嘉年進球了。


    鮮衣怒馬少年郎,端得是意氣風發。


    想到剛剛那個笑容,沈嘉慕想,難道扶蘭若的笑,是因為二哥?


    好啊,嫁給了大哥,竟然還想勾搭二哥,甚至還想……


    真是好樣的。


    沈嘉慕移開目光,視線回到坐在桌前的扶蘭若,自顧自地坐在她身前。


    “嫂嫂今日怎麽得空,來馬球場了?”


    扶蘭若不理會他的陰陽怪氣。


    知道他是個兄控,不滿自己占了他兄長的位置,這幾日時不時地給自己找些小麻煩。


    就連昨日惠蘭陷害,就算不是他指使的,估計也是默許了。


    雖然扶蘭若對外物並不介意,但能少點麻煩也是好的,便也不和他兜圈子。


    看著眼前好像是溫和有禮翩翩公子,實則腹黑陰陽小少爺,扶蘭若直截了當地說:


    “沈家三爺,我無意卷入沈家,過段時間就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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