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溪跟著笑了笑,接著轉移了話題:“梁爺爺,咱們村現在年輕人是不是都不住在這裏了?”


    梁支書點點頭:“現在年輕人都跑去大城市裏工作賺錢買房子了,再差一些的也是去縣城。現在學校少了,孩子們上學都是問題。所以能出去的都出去了。我現在出去溜達半天,有時候都看不到半個人影。等我們這一輩的人都走了,這個村估計也就沒有了。”


    秦雨溪很自然跟老支書聊起了村裏的事,聊了一會兒家常,梁支書便扛著鋤頭離開了。


    莊子歸看著他的背影,再看了眼旁邊的秦雨溪,“姐,我真的沒有大哥嗎?”


    秦雨溪嗔怪看他一眼,故意道:“我說有,你信嗎?”


    莊子歸神情有些疑惑:“我也不知道。”


    秦雨溪狀似雲淡風輕地笑了一下,“你也不想想,如果真跟梁支書說的那樣,你跟你所謂的大哥被人追殺。連雲裏村這麽偏僻的地方都能找到,他們還能讓你好好活下去?這些年你不是早就被人給殺死了?”


    莊子歸點頭,“你說的也對,如果真有人追殺我,我不可能平安活到現在。”


    就在秦雨溪要開口的時候,他突然話鋒一轉:“那外公是怎麽去世的?”


    這個問題像一把尖刀,狠狠捅在秦雨溪的心口上。


    她看著對麵山上的茶園歎了口氣:“你看到咱家以前的那片茶園了嗎?”


    “嗯,看到了。”


    “外婆說外公去世的那天晚上,不知怎麽精神出了問題。原本那天晚上下大雨,外婆擔心他的安全,所以才讓村裏幾個年輕人穿著雨衣去找他。那種雨衣不知你還記得嗎?又長又大像黑色的風衣一樣,尤其是在晚上,穿在身上像電視裏演的黑衣殺手一樣。外公被嚇壞了,轉身就跑。村子裏的人不知道他出了什麽事,自然是在後麵使勁的追,結果追著追著外公不小心從山坡上摔了下去,頭撞上了一塊大石頭,當場就……”


    後麵的話秦雨溪沒說下去,但是莊子歸已經明白了。


    他的心情很沉重:“姐,對不起。”


    秦雨溪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有些傷感:“非要去茶園看看嗎?我不太喜歡那裏。”


    剛才的話全都是外婆活著的是時候千叮嚀萬囑咐她的話,這麽多年過去,秦雨溪自己都覺得那是真實發生的。


    外公死在那片茶園裏,她是真不願意讓這個弟弟再去走一趟。


    莊子歸聽出了她的心情不好,想到那裏是外公去世的地方,覺得自己這樣做確實有些殘忍。


    “不去了,姐,我們回去吧。”


    “好。”


    姐弟倆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莊子歸突然開口。


    “姐,你知不知道外婆當年在哪兒撿到的我?我想去看看。”


    對於自己的身世,說不好奇是假的。


    “子歸,咱倆同歲,我就比你大了幾個月。一直到外婆離開的時候,她也沒告訴我。”


    她說的是實話,因為她自己對於十歲之前的事,都沒了任何記憶。


    所有的事情全都是外婆告訴自己的。


    莊子歸點點頭,“那還是算了,既然當初他們遺棄了我,找到他們也沒什麽意義。”


    之前他還是抱著想找到親生父母的希望的,秦雨溪的話讓他瞬間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姐,咱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玩幾天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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