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至尊的皇帝,被個平民女子給扔到地上了。


    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遭遇的小皇帝,一下子給摔懵了,他一條胳膊肘撐在地上,傻愣愣的瞧著沈溫,臉上的表情換了又換。


    然後他一骨碌爬起來,舔著臉笑嘻嘻道:“朕聽說民間的男子追心愛的女子,一開始都要受盡波折的,沒關係,朕也喜歡這麽做。今日你我在這宮了才是頭一次相處,往後還來日方長呢,朕不急。朕既然想要你,自然是你我有了真感情才是。朕今日算是看過愛妃你了,你且安心睡覺,朕先回去,明日朕再來。”


    沈溫咬著手指,傻乎乎的瞧著小皇帝的樣子。


    乖乖!


    他剛剛把人扔出去,才後知後覺感到害怕了。人家可是一國之君,他好歹收著點力度,不然搞不好,真的被這一國之君以刺殺貴體之名,把他給嘎了,那可不好辦了。


    可是……


    誰能告訴他,這小皇帝到底是怎麽個腦回路,他竟然一點也不生氣,還拍拍屁股走啦?


    !!!


    “姑娘!”


    小九在暗地裏看著小皇帝走遠,這才跑過來對沈溫道:“剛剛你不該那樣莽撞,他畢竟是一國之君,惹到他後果可不好。”


    沈溫見到是小九,這才信了剛剛那個夢,還是有些緣由的。


    小九扶著沈溫重新回到床上,他便聞到一股幽香,那種仿佛能鑽進靈魂深處的幽香,使得沈溫瞬間失去意識,幽幽的像個木偶人,乖乖的躺進被窩睡下了。


    那股幽香像一股煙,絲絲的飄出寢殿,直到飄回到童暝的手中。


    童暝收了法術,轉身看向一旁的小皇帝道:“陛下也太心急了些,她可不是個一般女子,方才吃了小虧你可信我了?”


    小皇帝嗬嗬笑道:“不妨事,她發怒的樣子朕也喜歡,朕決定,要定她了。”


    童暝束手而立,幽幽的瞧著他。


    半晌,童暝道:“我和陛下說好了的,以她之身解了陛下梗在心裏的那個結後,她是必然要放出宮去的。”


    皇帝一聽他這話,臉色就變的難看了道:“為什麽不能成為朕的愛妃?她不就是跟楚宴丘先認識的嗎?隻要她心屬於朕,朕親自跟楚宴丘娶要了她,也未嚐不可。”


    童暝背在身後的手指撚了撚,眼睛放著幽怨的光,不自覺的眯了眯。


    童暝道:“此中機密並不是陛下所能想象到的,總之,無論陛下費盡心思做再多的事,都是徒勞的,她總歸是要放出宮。”


    說完,童暝轉身,瞬間隱沒消失。


    徒留小皇帝風中淩亂。


    躲在不遠處,查探情形的楚宴丘,因為內力高強,隱隱約約聽到一兩句對話,他不敢多待,悄悄的抽身離去了。


    他轉到沈溫的寢房外,想要進裏麵看看沈溫的情況,但是腳步剛剛踏進房門一步,就感覺有邪風卷來,猛然閃來一人影,朝著他的腦門打來。


    他一個凡人根本無法躲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一掌砸向自己的腦門。


    就在這一刻,他後方一條白色的拂塵,如傾瀉的瀑布那麽龐大冗長,硬生生擋住了那股掌風。


    楚宴丘隻記得自己眨了一下眼睛,再細看自己的周圍,已經全變了,根本再也不是剛剛那寢房門口的樣子。


    而是出現在了先前國師所在的中和殿偏殿。


    彼時的國師並不在殿內,偏殿裏靜悄悄的,就像那位仙風道骨的國師大人,隻是在屋裏閑暇休養時,遇到緊急事情,一個拂塵甩下去,金貴仙體轉瞬離去了。


    楚宴丘經過放才那一場驚險境遇,放才稍稍定下心來,他也不急著離去,仍舊坐在了和國師相對的位置。


    而方才在沈溫寢房門口處,國師大人剛剛好迎麵碰上了童暝仙尊。


    童暝似笑非笑的看著國師。


    國師也笑的一臉風輕雲淡。


    國師先行一禮道:“童翁主。”


    翁主……


    這個稱呼是多麽諷刺。


    童暝眼裏閃過一抹陰鷙一抹嫌惡,仿佛聽到什麽不堪入耳的髒東西。


    童暝道:“國師大人可知,你不請自來我這西宮,乃是犯了宮規,你知道後果該怎麽做吧?”


    言語肯定不容狡辯,上來就要定他的擅闖西宮之罪。


    國師再附身拜下道:“老朽魯莽,這就到陛下麵前請罪。不過……童仙翁私自軟禁我朝平民百姓,在後宮也是不合規矩的,我也不過是提醒一下仙翁而已。”


    童暝道:“好吧,你的本事也不小,我知道這裏的事你自是知曉,裏麵那人我也不會留下幾天,那個夜闖皇宮的小賊,既然你想保,那我就給你這個麵子,你且去吧。”


    國師再拜一禮,恭敬退去。


    國師再次回到自己屋子時,見到楚宴丘,黑著一張臭臉,慢條斯理的走到自己的座位處,跟楚宴丘相對著。


    國師道:“如今你可知道他們的厲害了?跟你們姬家那位仙祖,相比較如何啊?”


    楚宴丘像個受了訓斥的學生,他認真想了想道:“我家仙祖出手霸道狠辣,隻比較修為的話,他們要高出太多,隻剛剛襲過來的陰風就知道,簡直攝人心魄,無所遁形。”


    國師搖頭道:“那是你們凡人的感覺,不過說的也有道理,他們從靈獸修到上仙之力乃至半神之力,是熬的年頭多了,用起仙法來自然比你家仙祖更加渾元醇厚。你家仙祖的壽命也非凡人可比,但是隻修了一世還是半路出家的,又是個上過戰場的殺將出身,也真的是戾氣繁重了。”


    楚宴丘覺得國師分析的有道理,一直點頭認同。


    國師道:“這次是他有意放過你,日後千萬不敢如此莽撞,老朽這裏肯出手救你,也隻是念在和暮羲仙人同屬仙門一派而已,楚大人這就趕快離開皇宮吧。”


    楚宴丘在國師一再催促下,隻好起身離開。


    相送到門口,楚宴丘回頭道:“國師,就真的行不通了嗎?今日之事若換作我家仙祖,會怎樣?”


    國師道:“換作你家仙祖?開玩笑!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老朽要著重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讓你家仙祖知道,否則她定會發怒的,那麽你要保的沈溫沈十七公子,可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開玩笑,暮羲仙人好不容易養了你這麽個,雄霸天下一統人間的人物,被沈溫給迷惑去了心智,她非得跺著腳大殺四方一番才罷。


    國師再不聽他接下來的嘮叨,抓過楚宴丘的胳膊,一把將人推出門去,麻溜點關好了門窗。


    躲在門後的國師,臉上複又浮上一抹陰霾,自嘲自己多管別人的閑事,要知道自家仙門已經誤入歧途,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自救呢。


    楚宴丘就這麽心不甘的回去了。


    就這樣,沈溫待在皇宮的第一天,算是過去了,天很快亮了起來。


    第二日上午,沈溫起的很晚,錯過了生物鍾的他,猛然間坐起來。


    早就已經守在床榻邊的小九,喚他道:“十七公子,你睡醒啦!”


    沈溫轉頭看到是她,有點不習慣的道:“我……還在這皇宮裏?”


    小九自然點頭道:“是呀,你睡了一整晚,睡的可沉了,彼時已是上午的酉時了。”


    沈溫懵懂迷糊的從床上下來,摸著腦袋想著昨天晚上的事,可就是想不起來,腦袋裏一片漿糊,隻剩下一個奇怪的問題。


    他真的就被留在了這裏嗎?


    沈溫在宮裏麵,被小九帶著宮人們伺候的處處周到,恨不得吃口飯味到嘴裏麵,穿個衣服不必碰一根手指頭,甚至蹲個馬桶,也有人伺候著要給他擦屁股。


    簡直是把人養廢的節奏啊。


    沈溫一天試下來,簡直惱人的很,不讓他們伺候,就跪在一邊,叫他們起也不起,勸他們不必在他這裏守規矩,一個個像根本沒聽到一樣,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


    沈溫待在這座奢華的宮殿裏,覺得的無聊透頂,實在憋悶的不行,他朝著宮門處走去,打算跑去外麵閑逛。


    小九跟在沈溫身後,看著他要出門,也隻問他道:“您要出瞻蟾宮嗎?”


    沈溫也不停下腳步,一邊走一邊回答道:“是啊!我就是想看看這裏,離你們那個小皇帝的寢宮有多遠。”


    小九道:“您?是什麽意思?您這是想見陛下了嗎?您不討厭陛下了嗎?”


    沈溫聽她這樣問,心裏一陣毛骨悚然,他連忙回頭看著小九,無比肯定的道:“我不想見她,你小腦瓜子不要想一些歪的。”


    小九隻好笑笑道:“是,我想歪了。”


    小九接著跟著沈溫朝著宮外走。


    小九道:“咱們去附近其他宮殿看看吧。”


    沈溫便道:“能去嗎?”


    小九道:“西宮這一片是可以的。”


    沈溫道:“我都忘了,西宮是個特殊的地方。”


    小九道:“去二爹爹的靈朝宮吧,你還沒有見過二爹爹。”


    沈溫撇著眼睛看著小九道:“你確定我真的沒有見過他?”


    小九眨了眨純潔的大眼睛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沈溫看著她那蠢萌蠢萌的樣子,隻好點頭道:“我倒是真的沒有見過他。”


    小九便高高興興的走到他前麵道:“那我給你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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