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老爺的兩個嶽父都發生了棘手的事,各自給他來了加急信,他不得不快馬加鞭的趕去處理。嶺南十八寨要比西南蠻荒那裏近一些,沈七老爺不吃不喝的趕了兩天兩夜的路程,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了嶺南十八寨。誰知剛剛到了外圍寨子那個叫坎子寨的地界,就被早已埋伏在那裏的全寨民兵給圍起來了。


    沈七老爺雖是他們總寨主的女婿,也不敢仗著身份頤指氣使,他連忙下馬行禮道:“各位兄弟誤會了,我沈平恭是咱們總寨主馬成涼的良婿,各位一定聽過我的大名,如今家裏發生一點急事,我先回總寨看看去,回頭我親自帶酒來跟各位兄弟喝酒怎麽樣?”


    坎子寨領頭的小寨主楊胡桃,連個正眼都沒給他道:“不用跟咱們聊的那麽近乎,你們這些京城裏的官宦子弟,表麵上裝的人模狗樣的,又是論交情又是攀關係的,可若真有是求到頭上,那心可硬些呢。實話跟你說了吧,如今的十八寨總寨主已經換人了,你嶽父馬成涼竟然是個不忠不義謀害手足的惡人,當年他為了總寨主的位置,不惜下毒謀害自己的哥哥一家,就連發現他惡行的妻子嶽父一家也殺人滅口了,真是畜牲不如啊。前天若不是朝廷派的大官,帶著證據和逃過一命的證人,也就是他馬成涼的大舅哥,揭發了他的惡行,咱們十八寨怕是要被他隱瞞一輩子了。”


    沈七老爺一聽,心裏先是驚訝,然後想了想道:“這怎麽可能?我嶽父的哥哥是帶著弟兄們與匪寇廝殺,重傷不治而亡的。”


    當時正因為那人這樣的英雄壯舉,才被十八寨所有人崇拜,地位一躍成為總寨主的,之後是嶽父繼承了那人的地位。


    小寨主楊胡道:“我們也不想胡亂猜想啊,可是官府出示了證據,咱們寨裏當年的老人也健在,還是有明白人的,他們也證實你嶽父的哥哥死的太突然太蹊蹺,你別在這裏跟我們扯這個,如今你嶽父成了官府的階下囚,還有他女兒兒子,也沒臉麵對自己族人,已經拖家帶口的離開總寨了。”


    沈七老爺吃了一驚,他脫口道:“你們竟然把他們娘倆趕出來了?我嶽父是冤枉的,你們怎麽能聽一個莫名其妙跳出來的什麽大舅哥的胡說八道,就定了嶽父的罪。”


    小寨主楊胡從前就不服總寨主馬成涼的地位,最看不起他攀附京城的權貴,這些年他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個個都有謀逆朝廷的嫌疑,還有十八寨的糧荒事件年年發生,有路子的人哪個不知道他賣糧食到邊關的事,弄的各寨的貧苦人家經常有餓死的。


    楊胡對這些年這些事積累的怨氣,都發泄到沈七老爺頭上了,他道:“別胡說八道的,誰冤枉了你嶽父一家?你這人怎麽張口就誣陷人?如今是朝廷定了他的罪,你有能耐去找朝廷,就會借著自家的權勢欺壓我們,告訴你把咱們惹急了,咱們也不是好惹的。來人呐!把這人趕出去!”


    說完,圍在一起的眾人,個個持著弓箭鋤頭朝著沈七老爺招呼。


    還好沈七老爺這個會功夫的人,躲的及時逃的快,才沒有吃虧受傷。


    沈七老爺逃出了十八寨的地界,罵罵咧咧的牽著馬在路上走。


    沈七老爺想著,一定要先去縣城的大牢裏找到嶽父,問個清楚再說。


    正琢磨著這事是誰在迫害嶽父一家,就發現不遠處的樹林裏有人影在盯他的捎,沈七老爺立刻把那人大喝出來。


    那人跑出來就跪在沈七老爺腳下,期期艾艾哭哭啼啼的道:“七老爺您可算來了!我是馬總寨主的奴才小七啊,您還記得我嗎?”


    沈七老爺辨認了一下,這才確定道:“還真是你啊小七,你怎麽在這兒?”


    小七拔著脖子朝著沈七老爺身後張望了幾眼道:“您怎麽自己一個人來的呀!您手下帶的私兵和那些江湖中人呢?”


    沈七老爺道:“他們在半路上,我自從接到嶽父傳來的加急信,就快馬加鞭的往這裏趕,你也知道我的馬比他們都快,所以就撤下他們自己先行到了。”


    小七急的拍大腿道:“七老爺這怎麽能行?如今總寨那裏正打的熱火朝天,您帶的私兵人手沒到,那您兒子元風少爺可就吃虧了呀。”


    沈七老爺也緊張道:“什麽?不是說被趕出來了嗎?我兒子怎麽還在總寨跟別人打起來了?”


    小七又哭的更傷心了道:“馬老寨主被殺死了,如今總寨那裏已經被老寨主的弟弟掌控,他們到處宣揚老寨主弑兄殺妻的名聲,害的元風少爺母子,被人中傷欺辱,元風少爺哪裏忍的了這口氣,趁著他母親重病在床,竟帶著剩餘的家丁護衛跑到總寨跟人家拚命去了。”


    沈七老爺大罵道:“蠢貨,這不上趕著落入人家的圈套去?”


    沈七老爺要去總寨看情況,小七連忙帶著沈七找了條去總寨的小路,兩個人急急忙忙上山去了。


    已經在總寨酣戰的沈元風,帶的人數和對方差距很大,雖然自家這些私兵和護衛戰力精良,奈何雙拳難敵四手,沒堅持多久就被圍困住了。


    沈七老爺趕到的時候,是沈元風等人被壓製的最關鍵時刻。


    沈七老爺眼睜睜的看著兒子被敵人圍困擒拿,雖竭力想殺過去給兒子解困,但是他是個孤膽英雄,最終的下場也隻能是和兒子一樣被人擒拿住。


    如今總寨的當家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他很給麵子的在沈七老爺父子,被綁的五花大綁的狼狽時刻出來。


    這人被底下人稱呼“代寨主”,名叫代裏為


    沈七老爺瞧著這人,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因為嶽父不僅被攆下台還因為嶽父被害死,沈七老爺十分不憤,他道:“就你一個黃毛小子,也有資格接替總寨主的位子,十八寨是沒有人了嗎。”


    代裏為嘲諷一笑道:“有沒有資格不是你一個外人說了算的。”


    沈七老爺道:“你說我是外人,我看你才是外人,這總寨的寨主之位,就算是不再是我嶽父掌管,也應該是我嶽父的兄弟子侄掌管,你是誰?你憑什麽?”


    代裏為道:“看來沈七老爺是把我給忘了。”


    沈七老爺道:“你什麽意思?”


    代裏為道:“十年前,馬總寨主過六十大壽的時候,你在寨門前代為迎客,有一個衣衫襤褸形容消瘦的小男孩,來寨門前認親,說馬成涼是他的祖父,叫你帶他進去相認。誰知你不但不承認,說那孩子就是個招搖撞騙的,還叫人把他打了一頓,沈七老爺如今再聽我提起,可記起來了?”


    沈七老爺經過他這麽一說,自然也想起當年那件小插曲,但是直到如今,他依舊覺得,那小乞丐真就是個招搖撞騙的。


    沈七老爺道:“你想說,你就是當年那個小乞丐?想不到時隔十年,你這小乞丐騙人的手段竟然爐火純青了,居然騙到一個總寨主來當了。”


    代裏為道:“是不是騙人,你可以回去問問沈元風的母親,她是馬成涼的女兒,在馬成涼身邊這麽多年,不可能沒聽說過這件事。”


    沈七老爺大笑道:“你想說什麽?想說你真的是我嶽父的孫子?”


    代裏為語重心長道:“有些東西是騙不了人的,比如說血脈這種東西。說到此,你們翁婿倒是挺像的,當年雖說被你擋了那麽一茬,我其實不恨的,我不明白的是,馬成涼到後來十多年裏,依舊沒有想起過,他有個外室有私生子,依舊沒想過,去找到外邊的子孫,把他們認回來。馬成涼冷血又自傲,我們雖不是名正言順又怎麽了?本公子的外祖家當年也是一方豪傑,要名聲有名聲要地位有地位。隻是在十年前遇到困難求助他,他竟連一絲恩情也不顧念,眼睜睜的看著我外祖家家破人亡。算了!跟你們這樣的人說太多了也沒用,就算是現在一報還一報,你們不變成家破人亡的下場,也不會叫你們認清自己。”


    說到此,他看著沈七老爺道:“沈七老爺!你還不明白嗎?你之所以有今天的下場,完全是你自食惡果啊。”


    沈七老爺不明白。


    代裏為道:“今日我饒你們父子一命,我可不是顧念什麽血肉親情,我是怕你就這麽死了,你那另一個嶽父家的淒慘下場,不曾叫你親眼看見,豈不是不美了?”


    沈七老爺聽他如此說,心裏就是一緊,他急的恨不能架個筋鬥雲,飛到西南蠻荒去看個究竟。


    代裏為吩咐手下道:“把他們父子弄下山,直接扔出山外,告訴十八寨的兄弟們,這父子兩個以後不得踏進十八寨一步,否則格殺。”


    沈七老爺父子被人拖起來,他叫嚷道:“你別得意,本大人可不是什麽江湖勢力,今日你好心放了我,我也不會領情,將來有一天我一定會卷土重來的。”


    代裏為道:“笑話!天底下又不隻是你沈家一家做官,你家是官又怎樣?官場上照樣有對手想弄死你,你這麽蠢,還想不明白嗎?如今動了你,自然是個比你家更硬的勢力做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吧。還有,有件事得告訴你,十八寨和你沒關係了,可是和邊關的炎二老爺的合作不變,炎二老爺也是同意了的。哦,對了,沈七老爺!有身後的那人叫我告訴你,以後不要撿弱小者欺負,就算是家裏是個你最瞧不起的,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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