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溫看在沈碩風關心自己的那一眼的份上,他沒急著走開,卻關心的道:“十一哥沒事吧?他都病成這個樣子了,六叔也沒有請人來看看嗎?”


    沈碩風沒好氣道:“怎麽沒?你不懂,十一弟這是瘋了,是沒有辦法治好的,長年吃的那些苦藥湯子,也隻能叫他清醒一兩日罷了。”


    沈溫道:“看出來了,不過這也要看請的是什麽樣的大夫,二哥你也知道,我身邊有個神醫級別的大夫,神醫呢!厲害著呢!要不我去把他帶來給十一哥診治診治?”


    沈碩風也久仰孫神醫的大名,聽了後麵帶喜色,可是想起七叔對那神醫的評價,和那孫神醫對待沈卓風的行事作風,心裏敲起了退堂鼓。


    沈碩風又冷起臉對沈溫道:“請什麽請?我早就聽說了,那位神醫的診金高的嚇人,六叔家可出不起,而且那神醫的性子也古怪,他是不肯來醫治的,你就別費心思了。”


    轉而,沈碩風又麵帶和善道:“好了,你對十一弟的擔心我會告訴給六叔的,你還是聽二哥的,快回你的臨潮居吧!咱們這一大家子人太多了,平日裏總有個鍋鏟碰灶沿的,你又是個身子極弱的,應付不來的。”


    又是這樣!


    像從前一樣,出言便是威脅論,生生的把個純善孩子嚇成了驚弓之鳥,以至於就算是鑽到自己的被窩裏,也感到不安全。


    兩個人談話間,便有個丫鬟從他們一旁路過,捂著臉,也忘記行禮就要跑過去了。


    沈溫瞥見那丫鬟,並不想搭理,可是……


    “站住!你這傷是怎麽回事?”


    那丫鬟知道躲不過了,便朝著他們走了兩步,給他們行禮後回答道:“回公子的話,是……是十一公子剛剛發了病了,不小心打的。”


    沈碩風歎口氣道:“十一弟常發病,也曾有過兩次打人的事發生。”他打量了一眼這丫鬟道:“你是九弟房裏的丫鬟吧?”


    那丫鬟快速抬頭看了一眼沈碩風,低著頭答:“是,奴婢是九公子房裏的丫鬟。”


    她那麽抬頭的空擋,沈溫看的清楚,沈溫疑惑道:“臉上的血痕可不是個男人的指甲能劃成這樣的,你可能還沒看一眼你的臉吧?你流出來的血,可不是鮮紅的,還帶著點紫黑色呢,搞不好是那人指甲裏帶了毒物,已經滲透到皮膚裏了呢。”


    此話一出,嚇的那丫頭臉色大變。


    她回憶起先前發生的事,脫口道:“不會的,她就是塗滿了指甲花瓣的汁水,沒有別的!”


    沈溫道:“哪個她?你快點說實話,到底是哪個傷的你?”


    那丫鬟隻能說實話,道:“是九奶奶身邊的丫鬟侍琴。”


    沈碩風也很意外,他道:“聽說今天九弟妹又犯病了,九弟一連給她請了三趟大夫,還有人說她病的連湯水都不進了,怎麽她的丫鬟還有閑心跟你打架?而且當時還有十一弟在場,你們是怎會遇見十一弟的?十一弟從不肯出門,我看你倒像是在撒謊。”


    那丫鬟又快速抬頭看了一眼沈碩風,她連忙道:“沒……奴婢沒撒謊。是十一公子今日莫名其妙跑出來的,他瞎跑亂跑的,剛好撞到我們兩個打架。”


    沈溫卻問別的道:“我好像從前見過你,這麽說你應該是府裏的家生子,莫非是九哥貼身的丫鬟?”


    那丫鬟看沈溫等著她回答,她隻得道:“是,奴婢是府裏的家生子,奴婢叫意兒”


    沈碩風道:“她是個不錯的丫鬟,打小就聰慧伶俐,小時候九弟在夫子麵前答不上話來,還是這丫頭幫著的,很有文采。”


    沈溫道:“我可聽說九哥從前極為風流,你是他身邊的丫鬟又伺候了多年,那你該是九哥屋裏的……女人!這麽說你和九嫂身邊的丫鬟吵架也說的過去。可是,你大概忽略了一點,我十一哥的袖子處,沾了朱砂墨,那朱砂墨的痕跡可不是不小心撒上去的,那是一個人在被突然大力推倒後,手不自覺摁在硯墨裏沾上的,由於用力太過,手掌和袖子印上的墨漬,可是跟硯台剛好能重合的。”


    意兒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的神情再也瞞不住了。


    沈溫道:“細節處可不止這一點,還有幾處呢,意兒你要不要接著聽一聽?”


    意兒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沈溫,隻支支吾吾的道:“我……我…”


    沈溫道:“十一哥根本沒有出門,他今日是在屋裏用朱砂墨抄經的。正確的經過是,那個侍琴無緣無故來十一哥屋裏找茬。那個侍琴還是個練家子,手下有勁的很,她推倒了十一哥還不夠,還痛打了十一哥一番。後來是你上來阻攔侍琴,所以你也被侍琴打了,你臉上的傷是被侍琴打的,對不對?”


    沈溫接著道:“今日九嫂生病了,侍琴本應該在她身邊伺候的,可她竟無緣無故發了邪火,還是找上門來欺負十一哥,她為什麽那麽目無尊卑?這裏好歹是高門侯府,意兒姑娘要不要跟我解釋一二?”


    意兒不答,更加拘謹了,手兒死死揉捏著手帕。


    沈碩風聽他這麽一說,也覺得疑點重重,他不禁問沈溫道:“十七弟倒是說說,那丫鬟到底是因為什麽?”


    沈溫道:“這話說來可就長了。”


    看著沈碩風那追究到底的神情,沈溫歎口氣道:“二哥,沈茂風太不是東西了,他欠了十一哥那麽多,他還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不禁如此,他還糟踐侮辱已經傻掉的沈熹風,沈茂風這次是自作自受,我看他就快不得好報了。”


    沈碩風仔細思量著這句話,他不禁緊急問:“你在說什麽?”


    沈溫道:“二哥真想知道?”


    沈碩風道:“是!”


    沈溫道:“二哥先回去問問二嫂,二嫂這人對咱家的事門兒清著呢,隻要她肯說實話,二哥保準什麽都知道了。”


    說完沈溫不再磨嘰,快步走開了。


    沈碩風半信半疑,他本打算多問問意兒更多的情況,可是回過頭再看那丫頭……哪還有人?。


    沈溫急急忙忙的回了臨潮居,推開門就感覺有點不對勁。


    隻見一眾人在院子裏圍著,有站的有跪的還有躺在地上昏睡過去的。中間背對她的知暖和金生的身影,一眼便認出來了。


    知暖將地上滾落的一顆蘋果撿起來,悠閑的放在一個被捆在樹上的姑娘頭上。知暖一邊放好一邊叮囑道:“別動!不然待會兒打到你,你又要吃苦頭了。”還不忘拍拍那人的臉蛋,像哄自家的貓咪一樣。


    知暖後退幾米開外,便拿著一把木製的小型弩箭對著那姑娘瞄準。


    可能是被射中的次數過多了,那姑娘的臉色下意識的緊張,全身緊繃的等待著命運的捉弄。


    誰知那知暖是個笨的,這一次又沒射中那姑娘放在頭上的蘋果,直直的打在那姑娘的腦門上,還在那弩箭的箭頭是裹了厚厚的棉布的,不至於傷人害命。


    知暖氣餒的跺著腳埋怨身邊的金生道:“哎呀還是不行,你到底教的對不對?”


    而金生呢?他也沒閑著。


    他身瞧直直的站著一個婆子,那婆子跟個木頭似的,也不跑也不跳。眼睜睜的看著金生這個小廝,在她身上戳來戳去。


    金生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頭,再看看剛剛戳來戳去的那婆子,紋絲不動的,他也沒好氣的對知暖道:“不是說這點穴功極為好學嗎?怎麽我練了這麽久,也沒搞出點門道來?你是不是不想教會我?你該不會藏私了吧?”


    知暖一巴掌拍在金生的後腦勺上罵道:“藏你個大頭鬼!”


    金生也不生氣,摸摸不太疼的腦袋,看了看那婆子對知暖道:“差不多行了吧!要不你給她解開穴道吧,我看這大夫人身邊的嬤嬤被點了穴夠久的了,她畢竟是個上了年紀的,這萬一撐不住斷氣了,可就不美了。”


    知暖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瞧你膽小的那個樣,這個老骨頭命硬著呢,在大夫人身邊享福了一輩子,身子骨比一般的老婦好命,是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這時沈溫走過來道:“在玩兒什麽呢?這麽多人?”


    他們兩個回頭看她,還沒等到開口回答,琥珀便不知從哪冒出來,一把抓住沈溫的手,淒艾急切道:“公子快勸勸這兩個祖宗吧!他們可闖了大禍了?”


    沈溫也不急著問明情況,她指著那跪在地上的奴才問:“他們是哪個院子的?”


    知暖笑著說:“回姑娘的話,這幾個是侯爺命人剛撥過來的伺候咱們院子的奴才們。”


    沈溫隻著那直愣愣戳在當地的嬤嬤道:“那她呢?她是……”


    琥珀道:“公子怎麽就忘記了,她是大夫人身邊的閆嬤嬤啊!”


    琥珀接著道:“閆嬤嬤本來是奉了大夫人的命來見你的,誰知這兩個祖宗卻把人給扣在這兒了,如今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若再不放回去,隻怕……大夫人又要派人來瞧了。”


    知暖沒好氣的道:“來瞧怎麽了,來要人就給人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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