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林景場踉蹌幾步,臉色是從來沒有過的死灰色。


    “怎麽,覺得太少了?”寧夏的聲音再起。


    林景場急忙搖頭擺手,這個姑娘不是人,太可怕了。“好,本官答應。”


    將全部銀票都呈給了她,按照她說得做了,派人去放人。


    寧夏看著那一群鶯鶯燕燕的女子,有的膽小怯弱,有的哭哭啼啼,有的不知所措,有的麵無表情,有的死氣沉沉。如果在華夏,她們必是一群朝氣蓬勃的學生,有個美好而燦爛的未來。而這裏,卻已是一群被人玷汙身子,被人看不起的女子。


    “我們真可以走了,他們不會再派人抓人打人了嗎?”一個怯弱卻勇敢的聲音響起。


    寧夏皺了皺眉,是一個樣貌楚楚可憐的,身著一件果綠裙衫的女子。走近她,輕柔的拍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點一下頭。“可以了,他們再不敢了。”


    轉頭睨視他們父子倆,“是不是啊,鎮守大人。”


    林景場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姑娘說得是,再不敢了。”


    “很好,如有違者,將死無葬身之地,屍骨無存。”


    她冷清薄涼的聲音令眾人一驚,紛紛驚愕的看向她。


    林家父子聽得背脊一涼,頭皮發麻,連連點頭答應。


    女子們激動得歡呼起來,個個笑靨如花。


    “高興什麽,貞潔都沒有了,出去了又怎樣,還有誰會要你們。”林關海小聲嘀咕了一句,被一個離得近的姑娘聽見了,想到自己以後的命運,頓時大哭了起來。


    他的話,寧夏同樣聽見了。走過去,出其不意的揚起手,給他一個大耳光,皺著眉頭冷冷的,“得意什麽,信不信本姑娘馬上將你命根子處理了。”


    “什麽,你敢打我。”林關海捂著疼得要死的臉龐,聽到她那句狠話,不禁嚇得抖了一抖。不知怎的,他真相信她會這樣做的。


    “哼!打你這種禽獸,便宜你了,本姑娘都還嫌髒了手。姑娘們,一人給他一巴掌,解解氣。”


    寧夏甩了一下手,從懷中抽出一塊手帕來,擦幹淨打人的那隻手,嫌棄的扔在了地上。


    “可以嗎?”


    “可以,有什麽事本姑娘擔著。”


    女子們你看我,我看你,都猶豫著,不敢動手。


    果綠裙衫的絞了幾次袖子,看向那個明明一身樸素卻風華萬千的女子,眼神正了正,走了出去,學她的樣子,揚起手。


    林關海眼神淩厲凶狠起來,大吼一聲,要抓她的手。“吳昭昭,你好大的膽子。”


    寧夏不悅的眼神掃過來,“你敢動手試試?”雖是問句,其中的肯定再明顯不過。


    林關海的手僵在空中,再不敢動一下。


    吳昭昭看到這一幕,心裏覺得很痛快,少了幾分以往的怯弱,嘲笑著。


    “姓林的,讓你再小看女人,你今天也栽在了女人手上了吧。真是報應,活該!”


    “吳昭昭……”林關海咬牙切齒,他沒想到一向柔弱不起眼的這個,竟然嘲諷他。


    吳昭昭想到了過往,咬了咬唇,用盡力氣,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姓林的,從此以後,我們各不相幹,再無瓜葛。”


    “好,有誌氣的姑娘。”寧夏微微一笑,拍打著手掌。


    林景場心疼的看向兒子那臉上明晃晃的兩個紅印,心中暗歎了一聲,當爹的無能啊,保護不了自己的兒子。


    “姑娘,犬子已經知道錯了,以後本官也會多多教訓他,你高抬貴手,饒了他吧。”林景場出口了一句。


    寧夏淡淡的看向他,語氣冰涼淡漠。“一個巴掌換人家姑娘出一口氣,過分?好好的一個姑娘,就讓你們這樣糟蹋欺辱了,不應該長長教訓?”


    隻是簡單的兩句反問,卻露出了她不容人置喙的威壓氣勢。


    “你們都不打?”寧夏掃視她們,懶懶的語氣,卻讓女子們紛紛低下了頭,不敢與她直視。


    女子們搖搖頭,不敢啊,萬一事後報複怎麽辦,還是算了。


    寧夏蹙起了眉頭,暗歎了一口氣,女卑到極致的時代。不過也怪不了她們,沒有能力又沒有身份的,隻能服從認命了。


    “她們不要,你自己來,狠狠的,一人兩下。十三人,二十六下,快點,本姑娘沒有時間陪你們繼續玩下去了。另外,一人準備兩百兩銀票當做賠償費,共二千六百兩。”


    “姑娘,你別得寸進尺,欺人太甚!”林景場再次受不了的大吼一聲。


    “得寸進尺!你們欺辱人的時候有想過會毀了人家姑娘一輩子嗎?有想過什麽叫得寸進尺嗎?


    欺人太甚!什麽是欺人太甚就要問你們自己最清楚了,本姑娘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哼……”


    寧夏淡淡的挑了挑眉,諷刺的嘴角勾起。


    “姑娘,你剛才已經拿走了兩萬兩了,那可是本官所有的積蓄了,真的沒有多餘的錢財了。”林景場的語氣轉為無奈。


    “你再說一遍,太少了是嗎?很好,一人五百兩,共六千五百兩,湊個整,七千好了。林少爺,你還杵著幹嘛,需要本姑娘幫你!”


    林關海見她清冷的眼神掃過來,整個人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嘴唇囁嚅了幾下,半天沒吐出一個字來。閉上了眼,揚起手朝自己的臉龐打去。


    “沒吃飯!”寧夏淡淡的聲音響起。


    林關海身子不由自主抖了抖,寒意從腳底竄起,直至全身。他記住了,他永遠不會忘記今天的事,不會忘記今天這個好聽又恐懼的聲音。


    咬咬牙,揚起手,重重的拍向自己的臉,“啪!啪!啪!”一下又一下。


    全場靜得讓他的巴掌聲更清脆大聲,刺激著每個人的耳膜,女子們看著平時不可一世的林少爺此時狼狽不堪的模樣,表情各異。再偷看有著絕色容顏的寧夏,雙手環胸,心裏佩服羨慕不已,這到底是什麽人,真的太厲害了。


    林景場聽著那刺耳的聲音,眼底一閃而過陰鷙的目光,下次別讓他逮到機會,一定給她好看。


    可又一想,如果她沒有一定的本事,怎敢這樣囂張放肆。他們怎麽就倒大黴,遇上了這種瘟神。


    寧夏認真暗自數著,不讓他有機會偷工減料少了一下。


    “姑娘,打完了,我可以走了嗎?”林關海小聲的問了一句,一來害怕她,二來實在是太痛了。


    寧夏瞥了他一眼,滿意的點頭。


    林關海像被鬼追的一樣,飛快地跑走了,一下子就沒影了。


    “銀票!”寧夏看向林景場,簡潔兩字。


    林景場不敢再說什麽,說了隻會損失得更多,這姑娘軟硬不吃,他實在是沒辦法。


    他無可奈何的讓人拿來銀票,交給寧夏。


    寧夏點了點數,“奉勸你一句,如果你還想要當這個鎮守的話,請善待百姓,否則很快會有人來收拾你的。有些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別太自以為是了。姑娘們,我們走。”


    說完率先轉身走了出去,女子們愣了一下,紛紛跟上。


    吳昭昭小跑幾步,跟上她,“姑娘,您真是太厲害了。我沒有地方去了,我能跟著你嗎?為奴為婢我也願意。”


    “我不需要奴婢,再說你真的甘心當奴婢被人使喚,而不願自己當自己的主人,過自己想要的日子。”寧夏目視前方,緩緩而行。


    吳昭昭苦笑一聲,“誰喜歡當奴婢呢?這不是被逼無奈,除了去青樓賣身供人玩樂之外,我還能做什麽?就算想要嫁人過個安穩日子,這不潔的身子還有誰要?”


    “你這話就錯了,隻要有想法肯認真,一切都有可能。我們一樣是人,有手有腳有頭腦,能幹活能賺錢,怕什麽。”寧夏淡淡的,卻帶著堅定的態度。


    吳昭昭聽完她的話,愣住了,她輕輕淡淡的話回蕩在她腦子中,真的可以嗎?在她的認知中,女人天生就是依附男人而活,真的可以自己靠自己。


    走出去短短的途中,寧夏已大概了解她們的情況,除了三個是毛南鎮的,其她人都在較遠的地方。


    大門口,寧夏拿出銀票分給她們,交代她們一些注意事項,女子們對寧夏千恩萬謝以後,滿臉笑意的陸續離開了,最後隻剩下一個吳昭昭。


    寧夏上了馬車,吳昭昭毫不猶豫的跟著上車坐好。


    “姑娘,您吩咐的都準備好了,現在要馬上出發嗎?”香兒望了一眼吳昭昭,沒有多話多問。


    “嗯。”寧夏淡淡應了聲。


    車夫一甩馬鞭,馬兒答答的跑了起來。


    “姑娘去哪兒?”吳昭昭好奇的問。


    寧夏看她一眼,沒回答,喝了些水,躺下來,蓋好被子,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聽見她發出沉長的呼吸聲,睡著了。


    吳昭昭瞪大眼睛,什麽情況,想要再問。被香兒遮住了嘴,她搖了搖頭。


    吳昭昭眨巴了下眼睛,點點頭,拉下她的手。放下滿心的疑問,安靜的坐在一邊。


    “拜見宮主。”二十名勁裝黑衣男子無聲出現,如黑暗中的鬼魅一般。


    “以後你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她,不到萬不得已,不得暴露身份。有什麽情況,須第一時間傳信與本座。”羅刹掃視一圈眾人,冷肅清冷的聲音響起。


    “是。”眾人齊聲。


    “她活你們活,她死你們死!”眯了眯眼,不放心的加了一句,嗜血冰冷的語調讓眾人背脊一寒,如墜冰窟。


    “遵宮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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