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聽見這話,愣住了,抬頭看向她。一個白衣麵紗的小姑娘,淺笑安然,淡淡的語調,卻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他爬起來,“我剛才從後麵的膳房經過,聞到了香味。當然就想正大光明的進去嚐嚐,誰知他們竟然阻止我。哼,太不講道理了。達官貴人有何好,給我官位,我都不要。哼哼哼……”


    寧夏噗嗤一笑,這是個可愛的老頭,有點像老頑童。


    拿出自己的玉卡給那個小廝一看,“讓他進去,嚐嚐鮮,算在我賬上。對了,你叫什麽名字?表現得很好。”


    “是,如煙姑娘,小的叫鍾福。”


    寧夏點點頭,她就欣賞這種人。“很好,鍾福,名字也喜氣。改天和你們冷掌櫃提提,相信他不會錯過你這種禮貌周到的。”


    鍾福臉上放出光,“真的嗎,那謝謝姑娘了。”


    寧夏淡淡開口,“不用謝我,我隻是提議,至於怎麽做,還得冷掌櫃他自己打算。”


    鍾福向她鞠了一躬,“不管怎樣,還是得謝姑娘有這份心。”


    寧夏看向另外三人,“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你們都該好好學習。”


    “是,多謝姑娘指點。”三人齊齊鞠躬。


    寧夏轉向老頭,“你放開肚子吃,但是不能浪費食物。”


    “好。”老頭屁顛屁顛進去了,得意得很。


    寧夏搖頭一笑,上了馬車。


    宮岩一甩馬鞭,馬跑了起來。“姑娘,你不怕那老頭把你吃窮了。”


    “一頓而已,怎麽可能。”寧夏的聲音從簾後傳出來。


    “姑娘別忘了,沁園裏麵可都是最貴的菜肴。單單那一份佛跳牆的湯,就要二十兩,比之九品官員的月俸還要貴。”


    “哈哈哈,是很貴,就是貴,那些所謂的貴人才會感覺有麵子,配得上他們的身份。


    就跟我唱曲一樣,一曲幾百兩,普通人覺得是天價。其實在有錢人眼裏,隻不過花的隻是個樂子罷了。


    你和沈洋沒當值的時候,就去試一下,算我的賬。”寧夏開朗大笑,讓人都覺得心情愉悅起來。


    “這怎麽行,郡王知道了,會怪罪屬下的。”宮岩愣住,趕緊拒絕。


    “是我花的錢,他有什麽可怪罪的。他們都還是理所當然讓我請客呢,都是小氣的主。”寧夏撇撇嘴,鄙視他們。


    “對比姑娘賺的錢,我們一個個的月俸都是少的可憐,能不小氣嗎。”宮岩無奈一歎。


    “哈哈哈,明天以後你們就知道了,等拍賣會舉行成功了,就會財源滾滾了。”


    “希望會如此。到了,姑娘,請下車吧。”宮岩感慨道。


    寧夏照舊從攬月樓後院進去,“肯定會的,相信我。楊帆在文思街落泉巷最後一個民宅裏,等下你直接去轉移人證,馬上安置在王府裏。我猜宸哥他們今晚就會進宮辦事,不能給洛嚴他們找到人。物證,在我院裏,你跟我來吧。”


    “姑娘,你真有人證物證啊,屬下還以為你是詐他們的。”宮岩跟在她身後兩步。


    “嗯,有一些,我早就讓楊帆去盯著他們幾個,收集證據。隻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做了這麽多,看來今晚又得忙活了。”寧夏走得飛快。


    宮岩佩服的快步跟上去,她真的很忙,忙著賺錢,忙著幫助人,忙著各種各樣的事。


    翌日,怡然居院裏。


    “姑娘,有一個老頭,要見你。”小小走進來稟報。


    寧夏翻了一頁書,眼睛仍舊看著字。“有說是什麽人嗎?”


    “說昨晚姑娘請他吃飯,他要回報姑娘。”


    “是嗎?那快請進來。”寧夏又翻了一頁。


    “小丫頭人不錯,大方豪爽,我喜歡。”老頭走進來。


    “小小,上茶。請坐吧,那你想給我什麽回報呀。”寧夏抬頭看了他一眼。


    “是。”小小應道,出去了。


    老頭從懷裏掏出幾個瓷瓶,遞給她。“白色那瓶是強身健體的藥丸,紅色是毒藥七步倒,黑色是解藥……”


    寧夏眨眨眼,這是什麽情況,接過瓷瓶放在桌子上,打開白色的那瓶,聞了聞,沒味。看了看,是一顆顆黑色的藥丸。


    “你是大夫?”


    “哈哈哈,是啊,我可是南夏的第一神醫,古來之是也。是不是很驚喜,是不是很激動,是不是特別不敢相信。”老頭很興奮的作自我介紹。


    寧夏抽了抽眉角,一臉黑線。“你是古神醫?額,怎麽跟我想象中不一樣,一點都不仙風道骨,不會是騙人的吧。”


    古來之吹眉毛瞪眼睛,“騙人,我騙你幹嘛。你竟然不相信我,你找個病人來,試一試就知道了。”


    “太突然了,不相信不是情有可原的嗎?誰知道你是不是吃一頓吃上癮了,又要來誆我的錢。隻要是個大夫,就懂得看病,這沒什麽稀奇的,不能證明你的身份。”


    “那怎麽辦?”古來之苦悶得垮下臉。


    小小進來奉了茶,寧夏叫住她,“去請雪月公子來。”


    “是。”


    寧夏慢慢的呷了一口茶,“如果你是南夏第一神醫,肯定會有一些絕技別人做不到的,或者別人煉製不出來的藥丸。”


    “當然有,活絡丹、複心丹、閉息丸、凝血丸…”古來之自信的報出一大堆名稱。


    “這些藥丸名字,隻要稍加注意,就能知道是古神醫所創作出來的。”


    “小丫頭,那你到底要如何?”


    寧夏笑笑,疑惑問道。“我不要如何呀,那你怎麽會丟了身份牌,怎麽會淪落至此。”


    “唉,此事說來話長。”古來之歎了一口氣,說了起來。


    寧夏耳朵一動,聽見咕嚕滾動聲。“聽你這樣一說,倒是有可能。病人來了,該你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宮雪月進了院子,邪魅一笑,“小如煙,找我何事呀。”


    “叫如煙就如煙,為什麽要加個小字。”寧夏撇撇嘴。


    宮雪月眉梢一挑。“難道你不小?”


    “不小,我都十四了。”寧夏點點頭。


    宮雪月疑惑道,“十四就是很小,還沒及笄。咦,古神醫,您老怎麽在這?”


    “他真的是古來之,怎麽就是個普通的老頭呢?”寧夏驚訝。


    宮雪月認真的點下頭,“當然,我怎麽會認錯人。”


    古來之恢複張揚自信的神色,“小丫頭,這下你相信了吧。小子,來來來,我給你看看膝蓋怎麽樣了。”


    檢查了一番,搖搖頭歎息一聲。“這個我真沒有辦法。”


    寧夏疑惑的問道,“膝蓋?他到底什麽問題?”


    古來之詳細解釋了一番,“簡單來說,就是他自出生時,膝蓋就長得跟別人的不一樣。…”


    “原來是膝蓋裏的關節變形,導致大腿骨和小腿骨連接不好,腿骨力量撐不起來,自然沒法行走。”


    宮雪月目光一亮,“小如煙,你也懂醫?”


    寧夏趕緊擺擺手,“不,我不懂,我隻是明白這個原理罷了。老頭,既然知道是變形,難道不能用一些方法給它正確歸位嗎?”


    “怎麽用?”古來之同樣好奇的問道。


    “先說好,我不知道可行不可行,畢竟我可不是學醫的。”寧夏給他們提了提華夏治療的大概方案。


    古來之瞪大雙眼,“還可以這樣?真不敢相信。”


    “是的,但你不能貿然拿他來試驗,太危險了。你可以先找一些小老鼠來試試,成功了再說吧。雪月,要不要一起去天下拍賣所看看,今天他們開張啦。”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宮雪月搖搖頭。


    “一起去咯,就算有希望,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辦到的事。”


    古來之插了一句,“去哪裏?我也要去!”


    寧夏黑臉,“要去可以,看中什麽好東西,不要找我拿錢,我可是很窮的。”


    古來之笑意石化,“今天怎麽就變小氣了,大不了我放出風聲,去看幾個病人,這銀子不就有了。”


    寧夏眯了眯眼,笑得意味深長。“老頭,要不,我出錢,你出力,我們來合作開一個醫館。”


    古來之撇撇嘴,拒絕道。“不要,累死累活的,整天還沒自由,我才不幹。”


    寧夏循循善誘道,“放心,不用您老整天在醫館裏坐診,我會招一些本身有些醫術的大夫,隻要你多指點指點。


    偶爾,看幾個難的就可以。至於銀子嘛,除了你看病的所有診金外,我每個月再付給你一筆教導費。”


    “真的?聽起來好像很不錯。”


    寧夏站起來,推著輪椅往外走。“那走吧,時辰不早了。”


    宮雪月坐在舒適的軟椅上,掃了一圈整個拍賣所,寬敞明亮。一手把玩著他麵前小桌子上放著的那個木頭做的十六號牌,一手端著茶盞。


    “小如煙,你可以呀,一夜時間,某些人都自動閃得遠遠的,都不敢招你惹你了。”


    “昨天在沁園發生的事,你全知道了。”寧夏喝了一口,睨視他一眼。


    “不止我知道吧,整個長安都轟動了。”宮雪月感慨道,看向她。


    “有那麽誇張嗎?”寧夏挑一下眉。


    宮雪月點頭。


    “不是吧,小丫頭,你唱一曲就要兩百兩。我看個病人,才幾兩銀子。有的老百姓沒錢,我都還直接白看了。”古來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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