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紗


    “你要記得,我們的約定,畢竟你是我們扶持的人,到最後...”


    “是誰!”


    雅瑪看著族長家那群陌生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但是他們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高大凶猛,看起來像是雨林裏的野獸,手裏拿著獵槍和砍刀,其中有一個像是領頭的人,站在族長家那個羸弱的男孩子麵前...


    是阿拜德?


    她對阿拜德的印象不深,但是部落裏的人都說阿拜德是給族長家降下的懲罰,所以從小部落裏跟他一般大的小朋友都在欺負他。


    他們會把他的衣服抹上泥巴,會搶奪他手中的食物,甚至會在角落裏偷偷的打他。


    有一次雅瑪路過時,看到阿拜德渴望解救眼神,曾動念想去阻止那幫小男孩,但是姐姐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


    姐姐說,那是神明賦予他的命,任何人都是改不了的。


    後來雅瑪去外麵上學了,就很少見到阿拜德了。


    直到...


    雅瑪回憶到這裏,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我不是故意隱瞞的,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知道華國的維和部隊在這附近,所以當時我不顧一切的想要尋求你們的幫助,沒想到真的碰到了你們...”


    陳靜看著麵色悲傷的雅瑪,心裏明白一個母親求救的心情,“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們也付出了很多,所以這次,為什麽阿拜德一定要薩亞回去?”


    “薩亞...是阿拜德的女兒...”雅瑪逐漸低下了頭,眼淚從她的眼睛中滴落在麵紗上,她緩緩地將麵紗摘了下來,陳靜被驚到了。


    雅瑪一直戴著麵紗,她以為是雅瑪的宗教信仰,畢竟這個小鎮附近的部落都是信奉不同的宗教,所以他們一直沒有懷疑。


    但是雅瑪摘下麵紗,她的右下邊臉上爬滿了蚯蚓般的疤痕,十分猙獰,和她現在眼淚汪汪的大眼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靜沒有想到,雅瑪竟然受過這樣的傷害。


    “你這臉上...”


    雅瑪緩緩地又把麵紗帶上,依然低著頭,低聲抽泣著,“阿拜德是一個詛咒,是我們族人的詛咒,甚至是整個阿茲地區的詛咒...”


    雅瑪一直重複著這些話,像是陷入了魔咒。


    “我們這次去就是輔助政府軍一舉解除他們的反政府武裝,解救人質,你...能幫幫我們麽?”


    陳靜試探性的問道,畢竟她曾遭到阿拜德的荼毒,再想說動她帶著薩亞進入阿拜德占領的阿茲地區,確實是一個不小的挑戰,甚至在薩亞現在病重的情況下。


    “我不敢...不敢回去...我帶著薩亞好不容易逃離出來...我們回去他一定會殺了我們的...”


    看著雅瑪恐慌的眼神,陳靜隻能先暫停了談話,一提到阿拜德這個名字,她就開始哆嗦。


    “他是個魔鬼...屠殺了好多阿茲地區的部落...隻要他們不聽話,他就會舉起武器,向那些手無寸鐵的人...”雅瑪沒法在說下去,她現在滿眼全是族人倒在血泊裏的畫麵...


    “那為什麽他一定要讓薩亞回去呢?”陳靜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雅瑪的眼神有些躲閃,仿佛在思考陳靜問出的問題,但是卻又不想回答。


    “靜,你們華國的維和部隊會保護薩亞的,對麽?”


    “是的,請你相信我們,我的丈夫張明新就是為了保護你們而...”陳靜說道這裏,也忍不住紅了眼眶,“我們願意付出生命,和平沒有國界,請你放心!”


    “薩亞...”雅瑪張了張嘴,用極小的聲音說道,“薩亞是第一個感染阿薩德病毒的人...也是阿拜德他們的試驗品...”


    說完,雅瑪便低下了頭,她實在是沒有勇氣繼續說下去,因為阿薩德病毒的擴散跟她也有一定的關係。


    陳靜被這個消息給驚到了,她沒有想過,阿薩德病毒竟然是先從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姑娘身上傳到整個a國都幾乎淪陷,尤其是阿茲地區,尤為嚴重...


    她們是怎麽做到的呢?


    “雅瑪,你必須把薩亞是怎麽被感染的跟我好好說一下,這樣我們才能幫助薩亞,幫助更多的人。”


    陳靜現在腦子很亂,但是她亟待知道這些事情的起因,如果能夠正確的了解病毒的發源,才能救助更多的人。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阿拜德有一天見了那群人...然後從他們那裏得到了一隻所謂可以治好先心病的針劑,那群人把針劑給了他...再後來薩亞打了針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雅瑪搖著頭,她和薩亞對於阿拜德來說就是隨時可以給出去的工具,對於薩亞他還能上點心,但是薩亞在他的手裏就像小白鼠一樣,無論什麽方法,他都會拿薩亞試藥,哪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放過。


    薩亞被注射針劑後,開始身體抽搐,口吐白沫,並且一直高燒不退,沒有任何好轉。


    阿拜德見她的樣子,嫌棄的轉頭走了,就沒有管過她們的死活。


    所以趁著夜黑風高,雅瑪就帶著薩亞一路逃亡,來到了“沙漠之眼”旁的阿布托小鎮。


    沒想到的是,薩亞得的這種疾病,傳染性極高,但凡母女兩個人走過的地方,就有好多人感染。


    一開始雅瑪不自知是因為薩亞的問題,一直到有一天,她也暈倒在臨時帳篷裏,有了跟薩亞同樣的症狀,不知怎麽過了7、8天,她才逐漸的好了起來,逐漸恢複了健康。


    眼看著薩亞的病情一天天加重,雅瑪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一方麵她要躲避阿拜德的追兵,一方麵她還要想辦法得到維和醫院的救助。


    實在走投無路的她們在主要道路旁等了整整兩天,才遇到了張隊長他們的車輛,願意為她們而停。


    大概是上天眷顧,她們恰好遇到了沙漠裏“心軟的神”,遇到了該遇見的人。


    所以直到現在,雅瑪才有勇氣把她們的經曆說予陳靜聽,畢竟是他們用生命守護了薩亞,她應該感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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