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考慮。”李不晚說,“但是這件事背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


    比如休假的時間多了,月薪怎麽算?


    要是自己的工作做不完,又該怎麽辦?


    是招新妖來分攤工作並且還要分攤薪水,還是說這一份錢,員工想要自己賺?


    張九秋撇撇嘴,偷偷嘀咕道:“資本家果然不會輕易上當的,就知道畫大餅安慰員工,不然就是賣慘。”


    忽悠不成功,看來這話術她還得繼續完善一下。


    正要繼續開啟張氏洗腦大法,有小妖慌慌張張來稟告說黑熊妖打過來了。


    外麵的小妖已經躺了一片,黑熊妖提著大砍刀,氣勢洶洶。


    每走一步,這地麵就要震動一下。


    他指著李不晚,挑釁道:“我今日就是來送你歸西的,這妖王的位置你也該讓了!”


    張九秋興奮搓手手:哦莫哦莫,等會要看到一出奪位大戲了嗎?


    李不晚輕笑了一下,聲音蠱惑道:“我敢讓,你敢坐嗎?”


    下一瞬,李不晚直接從她身邊消失,閃現到了黑熊妖的麵前,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彎刀砍了上去。


    兩刀相撞,氣浪把周圍站的近的小妖撞開了。


    張九秋開始為他們擔心起來。


    之前隻在乎主角是不是贏,現在慢慢意識到了自己是一個普通人,更在乎同樣身為普通妖的他們,在這種情況裏麵是否能夠脫身。


    還好小妖們爬起來之後站遠了一些,這才免受後麵的傷害。


    兩人打得很凶,是張九秋看到過李不晚打得最久的一次。


    看樣子是個很難纏的妖怪。


    應該能贏吧?


    她自己心裏沒底,轉頭詢問剛剛稟告的小妖。


    “能贏是能贏。”小妖的語氣帶著幾分擔憂,“可是黑熊妖很是難纏,估計妖王大人會受傷。”


    話音剛落,李不晚的胳膊就被砍出了一道血口子。


    顯然黑熊妖身上的傷口更多一些,但張九秋還是為李不晚捏了一把汗。


    “無許呢?她不來幫忙嗎?”


    “無許大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她通常不參與這種誅殺叛軍的行動,都是妖王大人自己解決的,每個月都有五六波來篡位的,張大廚你也不用太擔心,妖王大人能夠應付。”


    “每個月有五六波?”張九秋愣住了。


    怪不得他好像有段時間很忙的樣子,原來妖族每個月都在內亂啊!


    總是這樣被動地的等著,終究不是什麽長久之計。


    正想著,底下又是一波氣浪爆開的聲音,黑熊妖連退了好幾步,最後單膝跪在地上,竟是無法起身了。


    李不晚瞅準了這個機會,一刀插在了黑熊妖的肩上,把他死死釘在了地上。


    回頭的時候,他發現張九秋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完了,會不會姐姐覺得我太殘忍了?


    他這麽想著,往她的方向走的那幾步中,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總覺得有些別扭。


    但腦子裏突然冒出來張九秋拎著鱷魚手起刀落的畫麵,她應該不會嫌棄他殘忍的吧?


    張九秋連忙上前,眼神裏不乏擔憂:“你受傷了!”


    傷口還在往外滲血,看起來就痛。


    她腦子裏亂糟糟的,不自覺地想到了撿到李不晚的時候,他渾身血淋淋的模樣。


    當妖王很難吧?每天都要擔驚受怕的,還要隨時做好底下的人挑戰的準備。


    李不晚本來走得好好的,聽見張九秋的話,身體一歪,差點倒在地上,還好手下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


    張九秋走過去狠狠給了黑熊妖兩個響亮的大耳刮子。


    打得黑熊妖腦瓜子嗡嗡的。


    “我的人也是你可以隨便欺負的?”


    “啪啪”又是兩個大逼鬥。


    黑熊妖疼得說不出話,一張嘴,又吐出一口鮮血來。


    血腥味太重,張九秋後退了兩步,一腳踩在黑熊妖的臉上,留下一個紅紅的腳印。


    “以後不準欺負他,懂?”


    黑熊妖不吭聲,張九秋又是兩腳踩在他臉上。


    黑熊妖忍無可忍,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掙脫了彎刀的桎梏。


    下一秒,張九秋拎著張軍又把他狠狠釘在地上。


    長劍穿過左胸,疼得黑熊妖兩眼一白,差點就直接歸西。


    “你讀過書嗎?”她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黑熊妖“呸”了一句:“沒讀過書又怎麽樣?老子征戰四方的時候,寫書的小兔崽子還沒出生呢!”


    話音一落,張九秋又是一腳踩在他臉上。


    “打架打不贏晚晚,書也沒讀過,你還要當妖王?”


    她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就是這一聲,徹底刺痛了黑熊妖。


    他破防了:“隻要我稍作整頓,卷土重來……啊!”


    又是一腳落在他臉上,他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鼻梁骨了。


    “我給你個機會,讓你當妖王。”


    黑熊妖努力睜大了自己被踩的紅腫的雙眼:“你又要玩什麽花樣?”


    “若你管理的妖族大都目不識丁,經常內鬥,你當如何?”


    黑熊妖想也沒想:“本來妖族就隻需要強者!”


    “啊!”


    又是一腳。


    “若族內強者是食草動物,弱者……”


    黑熊妖打斷:“食草的怎麽會是強者!”


    “啊!”


    又是一腳。


    “若你屬下想要告老還鄉你當如何?”


    “自然是殺了。”


    張九秋這次不止是一腳了,她直接蹦到黑熊妖的臉上去瘋狂踩踩踩。


    跟小豬佩奇踩水坑是一樣的。


    她要是下屬,有這樣的老板,她遲早發瘋。


    在黑熊妖臉上蹦了五個八拍之後,張九秋才跳了下來。


    “就你這種東西也想當妖王?誰給你的自信?”


    張九秋一走過來,李不晚又開始虛弱到站不穩。


    七扭八歪,又被手下接住了。


    李不晚:……


    有時候工作不必這麽認真。


    他給了手下一個冰冷的眼神,嚇得對方連忙鬆開了手。


    他身體又一歪,這下終於被張九秋接住了。


    “姐姐,我好疼。”他委屈巴巴地說,頭還埋在張九秋頸窩裏蹭來蹭去。


    張九秋盯著黑熊妖的眼神又冷了一分。


    黑熊妖:……


    媽的,死綠茶。


    妖王宮內殿。


    李不晚哼哼唧唧鬧小孩脾氣:“我不上藥。”


    張九秋和張尋文站在一旁。


    她抱著手臂,微笑道:“我來吧。”


    李不晚點頭如小雞啄米:“好。”


    張九秋繼續微笑:“我記得在思過崖的時候是要剃毛來著,你說對吧?”


    她轉頭看著張尋文,後者點頭:“對,那時候受傷挺嚴重的,都給老大剃成斑禿了。”


    李不晚兩眼一黑。


    心裏琢磨著能不能抹去眾人在思過崖的記憶。


    不等他拒絕,張九秋提著星落劍就開始靠近:“好久沒用星落劍了,不知道手感準不準。”


    “老大放心,這次肯定不是斑禿了,這次的傷口還是長條的,隻要剃掉這一長條的毛就可以了。”張尋文安慰道。


    張九秋接話:“說到這個我就覺得有些可惜,上次剃的毛本來還可以做狼毫毛筆的,結果沒認出你是什麽東西,不然那些毛也不會浪費掉。”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李不晚:……


    “我覺得我的傷已經好了。”他攏了攏衣領。


    一旁的醫官把這輩子最難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這才忍住沒有當場笑出聲來。


    李不晚狠狠剜了醫官一眼。


    看著醫官給他上著藥,張九秋開始進言獻策:“妖王大人,我有一計。”


    每次她喊妖王大人的時候,不像其他小妖一樣恭敬,帶著些調笑的語氣,好似小貓在心上撓了一下。


    李不晚抬眸看著她。


    隻聽見她說:“你聽說過人間的科舉製嗎?”


    “凡是要來篡位的,得先做一套題目,要是連這個都做不出來,即使當上了妖王,也遲早要被拉下來。”


    係統:【妙哇~】


    於是這件事,自然又落到了無許的身上。


    她給學堂裏的小妖授課的同時,還要抽空去收集凡間科舉的題目,根據他們的題目,結合妖界的情況,出一整套考卷來。


    此後的半月,聽說這一製度的效果極好。


    想要當妖王的妖怪們對著考卷抓耳撓腮,有的甚至連字都不認識。


    他們不得不進入學堂開始學習,這消耗了他們不少的精力。


    這麽磨著磨著,有些妖怪也認命了,自己果然不是當妖王的那塊料。


    自然也有好些妖怪不服的:“憑什麽要寫這個破東西!”


    他們把考卷撕得粉碎,往天上一揚,紙片紛紛揚揚飄下。


    無許一拳過去,直衝妖怪的命門。


    “那這就當你的紙錢吧!”


    也有講道理的妖怪,開始跟無許講道理:“我能打架不就行了嗎?為什麽非要寫這個?”


    無許麵無表情:“要是你手下造反,你看得懂他們密謀的內容嗎?要是財務那邊造假,你能看得出來嗎?”


    講道理的妖怪默默閉嘴了。


    張九秋對此很滿意,這樣一來,李不晚每個月也不用打這麽多架了。


    不僅如此,張九秋還得到了進言獻策的獎金五千塊靈石。


    看得張尋文額角直抽抽。


    為什麽別人都有主意,就自己沒有!!!


    陰暗地爬行!尖叫!嘶吼!扭曲!


    張九秋發出桀桀桀的笑聲:“既然如此,那麽今晚我們就吃我最愛的食物!”


    “排骨嗎?”張尋文隨口一問。


    “豆花。”


    黃豆需要用溫水泡一整晚,還好可以去凡界買已經泡好的黃豆,不然得明日才能吃到了。


    泡好的黃豆變大了一整圈,膳堂裏麵也沒有石磨,蘇山還去凡界現買的一個。


    要不是他是小妖,張九秋都還要擔心這麽重的東西他一個人怎麽能拿回來。


    石磨分成三個部分,上麵是由兩個圓石做成,上方的圓石上有一個孔,需要把泡好的豆子放進這個孔裏,慢慢轉動石磨,黃豆漿就會從兩個圓石中間流下來,最後流到底下的圓盤裏,出口用大盆接住就好。


    半勺黃豆半勺水,要是黃豆下不去,需要用筷子把黃豆往下麵捅一捅。


    張尋文閑著沒事,自然是承擔了這個最重要的任務。


    他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拉磨?”


    真是離了大譜!


    張九秋比了個數。


    張尋文立刻兩眼放光:“害,您早說嘛,差點誤會了不是。”


    他拉磨的時候,張九秋還給他頭的正前方掛了一塊排骨。


    “快點哦,就快吃到排骨了!”


    張尋文咬牙切齒:“我是真的生氣了!”


    秋子真的把他當驢使呢!


    張九秋又揚了揚手裏的儲物袋。


    一百靈石,他忍!


    綿密的黃豆漿順著圓盤滴落下來,一股豆香味飄滿了整個後院。


    “豆漿也是這麽做的嗎?”李不晚坐在不遠處。


    他受了傷,現在可以心安理得不用參與張尋文拉磨的活動。


    張九秋把最後一勺黃豆倒了進去,這時候差不多剛好滿了一盆。


    “可以啊,你想喝豆漿嗎?”


    李不晚點頭。


    等到最後一勺豆子也磨成了漿,張九秋在鍋中支棱了一個架子,上麵放上一個紗布口袋。


    這些磨好的漿就倒入紗布袋子中,開始過濾掉裏麵的豆渣。


    鍋中的豆漿不再像奶油那麽綿密,而是像平時見到的那種豆漿一樣,這時候就可以開始生火了。


    生火的時候也需要注意,一大鍋豆花煮開的時候,這時候要徹底把灶裏的火撲滅,不然的話這些漿就會溢出來。


    豆漿煮開了,張九秋用勺子舀了滿滿一大碗。


    往裏麵加了好幾勺糖,攪拌均勻之後,她把碗端給了李不晚。


    張尋文怒了,指責道:“為什麽?我又是拉磨又是燒火,都沒有豆漿喝!”


    張九秋無辜地眨了一下眼:“你沒說你要喝啊?”


    一旁的李不晚端著大碗隔空敬了他一下。


    “我也要!我要更大碗的!別給我加糖,我要加油條和蔥!”


    張九秋立馬收回了舀豆漿的手:“誰這麽喝豆漿啊!我不做!”


    “我隻能接受鹹豆花和甜豆漿。”她一臉嫌棄地看著張尋文,不能理解他的口味。


    索性不再理會他的大喊大叫,拿了個勺子,開始點豆花。


    勺子裏麵加了半勺透明的鹵水,不是做鹵菜那種黑漆漆的鹵水,這種鹵水又名膽水,是能夠讓豆漿凝固成豆花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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