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姝在鳳寧殿內,端坐在位置上,聽著迎春和她講著瑞秋回門之事。


    姝姝前不久,已經聽過瑞秋出嫁的事情了,現在又聽到了瑞秋回門之事,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原來那日瑞秋回門之後,賈母也有了興致喚她去上房,講講在孫家的事情。


    於是那瑞秋便講了,自己是如何在新婚之夜,把孫紹祖糊弄過去的。


    瑞秋正和老太太講著新婚夜的事情,誰知這會兒迎春等姐妹幾個過來了,那剩下的事情,自然是不好當著閨閣小姐的麵,繼續講下去了,所以就講起了別的事情。


    結果迎春等又問起了瑞秋,關於這孫紹祖的性格。


    還問瑞秋,孫紹祖對她到底好不好。


    瑞秋聽了迎春等人的問話,便得意道:“我還以為他是個什麽橫氣的人,自結果沾了我身子以後,便被我迷倒了,再不敢碰其他人了,卻原來也是個紙老虎。”


    所以要按這麽說,這孫紹祖,倒是被這賈瑞秋暫時降服住了。


    也因著這個緣故,孫紹祖對這賈赦,也就慢慢地像對親老丈人一樣客氣了。


    迎春說著說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們姐妹幾個,一開始聽她說的輕浮,還有些羞赧,後來又聽到她還惦念著我們家,就覺得我們幾個應該是要把她當親姐妹看待的。”


    林姝姝聽了迎春的話後,笑道:“確實該如此,這位賈瑞秋,雖舉止言語輕浮,倒卻也是個講義氣的,迎春妹妹確實該要謝過於她。”


    姝姝說完又問起了迎春的婚事,“那孫家的事情,如今都已經明了,隻是不知迎春妹妹的婚事準備的如何了?嫁衣可繡了沒有?”


    迎春紅了臉道:“那付家公子說,到時會把嫁衣送過來,隻需要我在上麵縫兩針就好了。”


    姝姝見迎春羞紅了臉,又調侃了兩句,“想不到這位付公子,竟和我們黛玉家的,秦王府小公是子一樣,還沒到娶親時候,就已經是個疼人的了。”


    黛玉在一旁抿嘴道:“怎麽說到我這兒來了,不是在說賈家二姐姐麽?大姐姐慣會取笑我的,再說,我可就不好意思了。”


    姝姝很愛黛玉的這副樣子,便揉著她的腦袋道:“玉兒近來出落的,越發是個有氣勢的姑娘了,最近我也常聽得文墨院掌院學士白大人誇你呢,說你是個辦事極好的。”


    黛玉謙虛道:“也不單單是我挨誇,就是寶姐姐,還有探春妹妹,也常叫白大人誇讚的。”


    黛玉說著又對迎春道:“說到這個,我還要恭喜迎春姐姐,因為你的棋藝極佳,所以白大人有意聘你為女官學的棋藝先生,還是有月俸的。”


    賈母和賈敏聞言,也都恭喜迎春,多了份事業。


    王熙鳳這回也跟著賈母等進宮了,同時還抱著她的小兒子,帶著她的大姐兒一塊過來了。


    “前陣子,家裏來了一個姥姥,姓劉,她家女婿原是和我們祖上連了宗的,也算是門親戚,偏她先去了二房那裏,隻我那姑媽哭窮,就來了我們家,老太太見了她心裏高興,便留她在家裏住了幾日。”


    王熙鳳笑著對姝姝講起了劉姥姥的事情。


    “原先這姥姥是來過一次的,我讓平兒給她拿了些許銀子還有衣服。隻是世事難料,那會姑媽還在府裏頭呢!”


    “所以劉姥姥今兒過來,我們都說,這會兒這姥姥可又窮了不是?誰知這回她來,竟不是來投靠我們的的,而是送了些棗子倭瓜這類的莊稼菜來給我們解饞的。”


    林姝姝聽著熙鳳的描述笑道:“聽鳳丫頭這麽一說,這個姥姥竟然也是個知恩圖報的。”


    熙鳳笑道:“可不是嘛,我當時本正陪著老太太解悶,那劉姥姥見天色已晚,我又半天不去,就說天晚了要家去,我就苦留她在家裏住一晚,可巧老太太耳尖,也聽到了這事,就說要見一見這姥姥。”


    賈母點頭道:“這老親家,確實是個有趣的,我見了她就是飯也多吃了許多。”


    王熙鳳笑道:“正是呢,這位劉姥姥雖是莊稼人,但卻是個有智慧的。”


    “這話是怎麽說?”姝姝笑問道。


    “我讓劉姥姥替我的大姐兒取了個小名,她就取了個巧哥兒的名,說是為了以毒攻毒,我想著倒是好,因而又拿了家裏的各樣吃食衣物送了這劉姥姥,那劉姥姥方帶著其孫板兒回去了。”王熙鳳解釋道。


    迎春也在一旁道:“那會兒真是好好熱鬧了一頓的。”


    黛玉聽了迎春的話,輕笑道:“好啊,你們有樂子尋,卻不找我去,下回再叫我過去,可不能了。”


    賈母笑道:“都是鳳丫頭沒有喊我們玉兒去玩。”


    “老太太可冤枉我了。”王熙鳳笑道:“真真好個青雲縣主,你在宮裏頭呢,我們又怎麽好叫你。”


    黛玉聞言笑道:“這我不管,我隻知道是鳳姐姐沒來喚我。”


    黛玉說完又捂著嘴笑了起來,叫個王熙鳳說什麽也不是。


    賈敏對著熙鳳笑道:“還是我們家黛玉厲害,能降住你這鳳辣子。”


    賈母等聞言,也都覺得有趣,笑了一場。


    鳳儀宮中是無比的熱鬧,我們再說這二房。


    賈宅裏,自寶玉負荊請罪回來後,總有些鬱鬱寡歡的。


    王夫人和賈政都不知其心中所想,也都不怎麽管著他,隻讓他好好休養身子。


    如今這襲人懷胎也有四五月了。


    在夏金桂說了不介意這個庶子後,王夫人也就沒有了將這個未出生的孩子打發到莊子上的想法了。


    王夫人現在倒是對這個長孫的出生充滿了期待。


    這邊寶玉終日渾渾噩噩,那邊夏金桂則在夏府時不時地就動了大怒。


    “這該死的小賤蹄子,我都還沒嫁過去呢!就已經有了爺們的孩子,可知也不是個什麽正經的。”夏金桂絞著帕子,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


    寶蟾是夏金桂的丫鬟,她見夏金桂滿臉不服氣,便湊上去道:“姑娘別生氣了,你想啊,這生下來以後能不能活得成還不一定呢!”


    “你的意思是?”夏金桂的眼眸接連閃爍了幾下,好像已經明白了寶蟾的意思。


    寶蟾低著頭道:“以姑娘的手段,那襲人定然是鬥不過您的……”


    就在這時,門外一個小丫頭端了一杯茶過來,那夏金桂拿起來喝了一口,不由暴怒,將杯子往小丫頭的臉上砸去,“下做東西,這麽涼的茶,也敢拿來給我喝。”


    “姑娘,您上回說要喝涼一點的茶的……”小丫頭期期艾艾道。


    “那是我上回說的,如今怎麽做得了數?你這丫頭就是這麽敷衍你姑娘我的?”夏金桂罵完,又吩咐寶蟾道:“好個不聽話的丫頭,還敢和姑娘頂嘴,給我抽她幾個大耳刮子。”


    “是。”寶蟾說完,就上手對這小丫頭的臉抽了上去,把這小丫頭的臉都打腫了。


    待寶蟾抽打的手都疼了,這夏金桂才叫寶蟾停下了手。


    夏金桂看著小丫頭,上手摸了摸,用著頗為憐惜的語氣問道:“疼麽?”


    “疼……”就在這小丫頭以為夏金桂要難得善心大發的時候,臉上又挨了一個巴掌,這臉上是越發火辣辣的了。


    “寶蟾,帶她去用鹽水洗把臉,怪難看的,你姑娘我看不慣。”夏金桂收起了自己的手,冷笑道。


    “是。”寶蟾笑著回應道,並不管小丫頭的死活……


    這也算是夏府時常上演的一場鬧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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