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殷蘭、林花枝……進殿。”


    伴隨著李進尖細的聲音,最後一批秀女進來了。


    林姝姝在心裏還挺佩服這李進的,喊了這麽久還不累,她坐在這覺得都有些乏味了。


    看了這麽久的秀女,姝姝想打哈欠,但她想到現在還有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她呢,就把哈欠憋了進去。


    李進依然十分敬業地喊著秀女們的名字、家世、年齡,秀女們也都一一上來拜見了林姝姝三人。


    這一批人當中隻有殷蘭是良家子,其他的秀女都是各地官員們從一些勾欄瓦舍、秦樓楚館搜羅來的還未接客的女子所認作的義女。


    “涇江府平民殷寸山之女殷蘭,年十八。”


    殷蘭?姝姝略有耳聞,就是那個碰瓷付仙儀的秀女?她有聽身邊幾個宮女八卦過。


    林姝姝端詳了一會兒殷蘭穿著單薄的身體,是個眉目間帶著英氣的女子,隻為何要碰瓷呢?


    這會兒,依然是趙擇禕率先發話了,“殷蘭?是個好名字,皇後以為呢?。”


    太後因推諉年紀大了有些乏力,便先回慈寧宮休息了。


    “是不錯。”林姝姝道:“不知殷秀女為何想參選入宮呢?”


    “娘娘,殷蘭並不想入宮選秀。”殷蘭的話如平地一聲雷,在其他秀女的耳邊炸開了。


    秀女們皆驚恐地望向殷蘭,這人怎麽這麽大膽,想作死可別拉上她們啊,她們又不像那些千金小姐一樣有後台。


    雖說有什麽義父,但也不過隻是個說詞而已,這要是她們在宮裏惹了禍,可真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趙擇禕的臉變得嚴峻起來,銳利的目光盯向殷蘭,好像在研究這位秀女是如何敢口出狂言的。


    隻有姝姝的臉上還是一臉笑意,“既然殷秀女不想入宮,又為何要參選呢?據吾所知,百姓之女應該都是自願報名的才是。”


    殷蘭伏地道:“民女自幼愛些奇巧淫技,想借著這次機會入工匠司。”


    “原來如此,好大的膽子,真難為你費這些心思了。隻是工匠司中均為男子,若是去了,你這名聲可怎麽辦呢?”林姝姝問道,想看這殷蘭如何作答。


    “民女已立誓,一生一世不成親的。再說娘娘,不是也因魯東救災一事中,有許多的女子也參與其中,認為民間女子於當世,也是大有用處的,便提議了在各地建造一些女子私塾嗎?那為何民女卻不能進工匠司呢?民女深敬娘娘之舉,鬥膽懇請娘娘恩準。”殷蘭再次磕頭道。


    林姝姝輕笑道:“你是個有勇氣的女子,無懼流言蜚語,隻是本宮還不得不再繼續考慮考慮,等一會兒殿選結束,本宮再叫茯苓來請你鳳儀宮與本宮商議。”


    “咳咳咳。”趙擇禕看著在大殿上聊起天來的兩個女人,不停地咳嗽。


    劉水瑤偏也在一旁看熱鬧,她見了皇上咳嗽,便假意關切道:“皇上可是龍體欠佳,要不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這裏交給娘娘和妾身即可。”


    “不必了。”趙擇禕擺手道:“換下一位吧。”


    “涇江府平民殷寸山之女殷蘭,撂牌子,賜花。”李進唱道。


    殷蘭興高采烈地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林花枝收回了佩服的目光,她想不到這殷蘭的誌向如此之大,不像是會故意撞人陷害人的,她以前應該是錯怪了殷蘭。


    不過眼下,下一個被叫到的就是她了,她需要先冷靜一下。


    林花枝本是晉南府折沙縣,一處花樓老鴇的女兒,是連生父都不知道是誰的。


    但林花枝及笄後,親娘並沒有急著讓她招待客人,反而是讓她在歌舞還有儀態上下功夫,想要把她培養成表麵上的大家閨秀,內地裏的勾人小妖精。


    用她親娘的話來說,男人最愛這表裏不如一的騷氣了。


    想到入京前,她親娘塞給她的一把小冊子,還讓她仔細閱讀,上麵的內容她隻看了幾頁就有些羞紅了臉。


    “晉南府知府陳槐義女,林花枝,年十五。”


    “花枝拜見聖上,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拜見聖人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林秀女行禮倒是挺周全的,這陳槐請人教的也還不錯。”趙擇禕點評道。


    “林秀女不知可會些什麽才藝?”林姝姝望著林花枝,纖瘦的很,比這衛菡萏還瘦,就跟風箏一樣,一陣風就能給人吹跑了。


    隻是林花枝這臉,又清純又嫵媚,當真勾人的緊,林姝姝私下想著,這不比那韓綰綰好多了麽。


    “回娘娘,昔日漢代的趙宜主有一舞,能在掌上起舞,花枝雖舞技拙劣,不能在掌上起舞,但卻能在盤上作舞,今便以此舞展現給兩位聖人,能哄兩位聖人高興也是好的。”


    “飛燕的掌上舞?這本宮倒是還未見過,今日可以大飽眼福了。”林姝姝笑道。


    林花枝暫且退了下去,在內廂房裏換了衣裳才出來了,她現在的身段更顯的纖瘦了。


    幾個太監捧了幾個水晶盤上來,她就在上麵作舞,這舞姿婀娜優美,花枝步態輕盈。


    一舞畢,在場眾人皆歎為觀止,林姝姝笑道:“你這舞姿真真是沒辱沒了你的名字,還真如纖細地花枝一般在風中搖擺,讓本宮大開眼界。”


    趙擇禕也附和著林姝姝,讚歎了幾句,後又朝著李進道:“留下吧。”


    李進繼續唱禮道:“晉南縣知府陳槐義女,留牌子,賜香囊。”


    “花枝謝兩位聖人恩典,恭祝兩位聖人萬壽無疆。”花枝低頭拜道。


    如果說前麵的貴女和平民女,隻是口頭上的問幾個問題,那剩下幾個皆是同花枝差不多身份的青樓出身的女子則都是憑著自己的才藝展示,所以也都各自拿出了渾身解數,以求能入皇上或者皇後的眼。


    但可惜有花枝珠玉在前,後麵幾個都是讓人看了覺得索然無味的,因而這一批人裏,隻留下了花枝一個。


    選秀到此就告一段落了,姝姝表示,視覺盛宴她已經享受到了,可以回宮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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