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大人,適才戰司大人駕駛‘獵舟’離開了。”


    “赫雅...”於一塵不染的平台之上進行冥想的類人女子睜開眼輕聲自語,隨後發問:“知曉。獵舟前往目標為何處?”


    “據推測,為獸群意誌候補所在星球。或許此刻戰司大人已抵至那裏。”


    巫女身軀微顫隨即立刻恢複過來,她毫不猶豫下令:“通告!傳吾之令,立刻將戰司帶回。此外,與羔羊建立溝通交涉!”


    “諾!”


    就在布萊德利剛離開沒多久,後方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裏希特僅僅是瞥了一眼就看到一頭熟悉的紅發被幾名士兵按住口中還喊著自己的名字。


    裏希特略皺眉頭歎了口氣叫他們放開他並讓出條路,沒了他人阻撓那人很快便來到了裏希特身邊。


    奧辛看了眼那人,裏希特向他解釋:“卡茲,我們之前帶來的一個沙盜,現在是我那艘箴言號的名譽顧問。”


    沒等卡茲開口,裏希特便低聲斥責道:“我不是叫你待在那別出來嗎?”


    “這你叫我怎麽待得住?!”卡茲指著天上那個黑色戰艦喊道,“從剛剛開始先是天空一下子變紅了,然後又是巨大的火球飛到天上爆炸,現在又冒出來怎麽看都像是外星來的飛船,我都快覺得這是要世界末日了!”


    “聒噪!”奧辛厲聲喝道,卡茲頓時被嚇得閉上了嘴。


    裏希特輕輕搖頭看向那艘飛船歎了口氣:“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飛船內,身著暴露卻又華麗服飾的女子不悅地顰眉,腦子裏傳來同族之間急促的心靈感應讓她愈感煩躁,於是她索性將其屏蔽,體內磅礴的心靈能量隨著情感的宣泄一同壓向地麵。


    霎時間,原本還仰望飛船的人們突然感到一股巨力壓在身上,毫無防備的他們身體猛地一沉,有些人險些就這樣跪倒在地。


    然而這還沒完,這股無形的壓力隨著飛船的下降也在逐漸增強,眾人好不容易撐住的身體終於抵不住這股壓力爭相低下頭彎下了腰。


    感受到身上不自然的壓力巴爾聳動肩膀不屑地說:“作為攪局的挑戰者而言,實力還算夠格,不過妄圖以這點精神力令吾屈服,當真可笑至極!”


    巴爾雙腳輕輕一點,原本立足的一小塊平台瞬間粉碎,僅僅是一振翅巴爾的身影便瞬間出現在半空中,而它手握的等離子刀竟一下子增長了數十倍,自地麵延伸至巴爾所在的高空。巴爾毫無壓力地揮動長刀,從下麵看一輪巨大的紅色圓形光幕毫無阻攔地切進船身,雖沒有長到能夠完全斬斷飛船的程度,卻也足以“切開”半個飛船。


    而在刀刃劃開迎來之際,這名高傲的戰司竟試圖強行接住襲來的光刃,但在觸碰到刀身的一瞬間她便意識到自己的判斷出錯了。她並不懼怕熱能刀這類的高溫武器,隻要是實體劍哪怕是由光子構成的激光劍她也有信心利用心靈能量接住攻擊,但現在她所麵對的這把刀不同,既感覺不到實物的特征,也無法抓住上麵充斥的光粒。縱使擁有能夠看透斬擊接住斬擊的洞察力和反應速度,也隻能任由這件奇特的武器隨意穿過自己的身體。


    紅色的光幕轉瞬即逝,巴爾手中的長刀忽明忽暗又變回了原先統禦炮的模樣。


    看著恢複了原樣的武器,巴爾歎惋道:“提前消耗完了嗎,若不是先前那一擊的影響...”


    歎惋之際,巴爾頭頂上的獵舟已經開始沒有任何征兆地急劇墜落。


    狂暴的心靈能量隨著獵舟的墜落瞬間消失不見,奧辛滿頭大汗看著那如同隕石一樣砸下來的飛船立刻打開通信喊道:“啟用‘禁忌’——阿斯莫德,和拜蒙部隊一同阻擊那艘飛船降落!”


    話音剛落,刺耳的轟鳴聲不知從哪傳來,一道紅色的流星劃過天際直衝獵舟,同時身後還跟著十幾台拳裝拜蒙。


    “裏希特,隨時確認阿斯莫德的情況!”奧辛扶起一旁已經倒地大口喘氣的裏希特然後聯係上布萊德利:“匯報‘祭品’的數量!”


    “祭品?”聽到這一字眼卡茲立刻聯想到了什麽,他幫著扶起裏希特並半信半疑地問道:“你們這裏難道都管駕駛員叫祭品嗎?”


    裏希特緩了好一會拄著拐杖快步走向一輛裝甲車,卡茲連忙跟上他和他一同上了車,裏希特拉下車廂內的各個暗箱熟練地調整儀器設備,等到麵前的屏幕顯示出影像他才瞄了眼卡茲,而卡茲自然也被畫麵吸引了過去。


    畫麵上顯示的場景是一間極度奇怪的駕駛艙,主座上駕駛員的身體被駕駛座死死的銬住。他的表情極其痛苦,奇怪的是明明死死的咬住嘴唇甚至已經咬破卻不見血液有滲透出來,而他本人也是,全身幾乎沒有一點血色,像是被榨幹了血液的人幹一樣。


    越是觀察,就越能發現他身上的異樣,那本應該是保護駕駛員的安全帶,現在卻不停收緊他的身體,由於他時刻進行著駕駛所以哪怕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這幾根帶子已經陷入了駕駛員的身體。


    這幾乎稱得上詭異的畫麵令卡茲睜大了雙眼,他的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終於在那名駕駛員無力地垂下頭顱,表情永遠定格在那一刻後卡茲才憤怒地抓住裏希特的衣領吼道:“他...死了!你們這是在做什麽?!他不是你們的駕駛員嗎?為什麽要這麽做?!”


    裏希特盯著屏幕沉默不語,那名已經死去的士兵被副駕的另一名士兵顫抖地放下來。或許是知道這個士兵已經沒有了價值,原本駕駛座上的束縛立刻解除,新的士兵滿臉恐懼和絕望,眼淚布滿了他的臉龐,能看到他的嘴裏在不斷念叨著什麽似乎是在祈禱又或是說著臨終的遺言,可即便如此,他也還是坐了上去成為了新的“祭品”。


    想到又要失去一條生命,卡茲再次吼道:“為什麽不阻止他們?!難道他們的命在你們眼裏就那麽不值錢嗎?!”


    “值錢?”裏希特冷哼一聲推開卡茲的手整理被攥皺的衣襟,“可別搞錯了,在他們被選為阿斯莫德的祭品時,他們的價值就已經被放大了!在所羅門危難之際成為能夠拯救所羅門的英雄,這是他們無上的榮譽!”


    “去他媽的狗屁榮譽!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裏希特嗎?這種話怎麽會從你的嘴巴裏說出來!既然是榮譽為什麽你們不自己去?這不是你們隨意踐踏生命的理由!”


    “你以為誰都能成為阿斯莫德的駕駛員?以血肉和生命為代價換取無與倫比的力量,沒有強大的體質和意誌力連驅動它都沒可能!”裏希特調出其他畫麵,可以看到在那個如同長有橙色頭發的魔神和其他量產拜蒙的協助下真的接下了那艘飛船,雖然還是砸出了一個巨坑但也確實將損失拉到了最低,“這是隻有在最危急的時刻才能拿出來的保險,還是說你有辦法去阻止天上的外星人?”


    卡茲怒目圓睜反複看著那個即將斷氣的駕駛員然後下定決心喊道:“那就我去!”


    “你?憑你那個快要爛成廢鐵的格拉海德?省省...”


    “我去駕駛你口中的那個阿斯莫德!”


    裏希特一愣有些難以置信:“犯傻聖母也要有個度,他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那痛苦可不是你這份同情心能包容的。”


    “那我就沒必要和你廢話了!”


    卡茲轉身離開跑了出去,看他的方向正是剛剛飛船降落的地方,同時可以看到天空上一道奇特的身影正在和巴爾對峙,異常的壓迫感席卷整片天空。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裏希特又拿出懷表,不過他並沒有查看時間隻是拿在手上把玩,他歎了口氣隨後駕車追過去攔在卡茲麵前。


    “上車,我帶你過去。”不等卡茲阻撓裏希特搶先開口,卡茲本有所懷疑但是看著他的眼睛似乎也明白了什麽。


    在沒有奧辛的許可下,裏希特帶著卡茲奔向了那片瘡痍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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