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林冥宇給自己講的故事,尼克臉色陰沉,胸口開始起伏。


    “你想說,他們兩個,貝卡斯和道爾全都死了是嗎?”


    林冥宇默不作聲,隻是抱著手看著尼克。


    “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顧傷口帶來的疼痛,尼克放聲大笑起來然後破口大罵:“放你媽的屁!”


    尼克憤怒地敲桌子,桌子上的玻璃杯被震倒滾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不過由於用力過猛尼克咳出了鮮血。


    “你以為你隨便編個鬼話我就會信嗎?如果他們死了,為什麽我還活著?你他媽明明有能力救我,為什麽不救他們!”


    “因為我沒說他們真的死了。”林冥宇將地上的玻璃渣掃幹淨扔掉然後接了杯水喝。


    尼克額頭的青筋暴起直接站起來揪住林冥宇的衣服。


    “你他媽在耍老子嗎?!”


    林冥宇掐住尼克的手腕將其鬆開。


    “貝卡斯還活著,他的情況很特殊,沒有那麽容易死。至於道爾,你知道的。”


    “但你說他的人格芯片已經沒了!”尼克憤怒地收回手怒視林冥宇。


    “道爾隻是量產製造的一個機械仿生人,它們的數據最終都會共享到同一個終端設備。現在這個道爾死了,還有其他接受了這份記憶的‘道爾’存在。”


    “那他媽的也不是我的道爾!”尼克吼道。


    這一次,林冥宇動怒了大聲斥責對方:“你的道爾?啊沒錯,你的道爾!因為你的道爾留給其他仿生人的記憶導致他們每一個人都對你產生了感情。他們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那個‘道爾’,但即便如此他們也依舊會因為你感到難過感到高興,你就不覺得他們很可憐嗎?這個道爾對你來說是無可替代的‘人’,那其他的道爾是什麽,你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嗎?難道在你眼中他們隻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機器嗎!”


    被訓的啞口無言的尼克無力地坐下。


    “你究竟知道些什麽,為什麽救我?是誰指使你的?”


    林冥宇歎了口氣:“你的‘死’會成為摧毀高橋的關鍵,貝卡斯和道爾會為了你向整個高橋宣戰。單單殺死高橋徹連我都能做到,真正要做的是摧毀他的野心。”


    “你要對付高橋?”尼克詫異道。


    “雖然我本人和他無冤無仇,但是...”林冥宇身體突然一顫眼神變得犀利起來,憤怒的看向一旁並散發出異樣的氣場,尼克本能地握緊了身後的小刀,這是殺氣!


    “狗東西!”林冥宇低聲罵道然後收起了殺氣看向尼克,尼克感覺他的心態似乎有什麽變化。


    “我要糾正一下,現在有了!”林冥宇站起來指著尼克說:“還有什麽等我回來再和你說。記住,不要從這裏出去,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你!這裏的東西你可以隨便使用。”


    隨後林冥宇氣勢洶洶地走向門外然後想起來什麽轉身扔給尼克一個東西。


    尼克接過發現是一枚黑色芯片。


    “這裏麵有某個人想對你說的話,或許能夠稍微安慰下你。”說完林冥宇便離開了這裏。


    尼克一下子明白了什麽,直接來到電腦前查找有沒有能接收的口子並插入。


    電腦彈出一個磁盤,尼克將它點開,裏麵隻有一個視頻文件,他的手顫抖著但還是點開了。


    屏幕中出現了一個他在熟悉不過的男人,那副文質彬彬的冷漠臉。


    “我是富蘭克林,從usf合眾國逃離的秘密兵器...不過現在叫道爾,以後也是。因為這是你給我取的名字,尼克。”道爾看著屏幕,仿佛就是在和尼克當麵交談一樣。


    “當你找到這個信息時說明我已經先於你死去了,不過既然你還活著我就放心了。”


    “你不用擔心我的死亡,我是隸屬於usf(數據刪除)的仿生機械人,我遺體的後腦存放著我的人格芯片,可以插入其他機型中。就算損壞了我也提早將實時記憶備份到了核心儲存器上,在我死後會有其他的‘我’代替我和你一起作戰。”


    “尼克,我一直很感激你,即便你知道我是個機器,卻也依舊把我當成夥伴,當做活生生的人。你會將後背毫無保留的交給我,會在別人詆毀我時為我出頭,不管執行什麽任務都會優先考慮我們的安危,會願意把我視作家人。”


    “我很欣賞你的為人,明明是個爛好人卻死不承認,總是找借口裝傻。平時記不起什麽東西,卻總是記得我和貝卡斯喜歡的食物。在我更換電池液時總會刻意躲起來...”


    “雖然我隻是個機器,但是在和你的相處中我漸漸明白了什麽是人,怎麽作為一個人。現在的這個我已經無法再和你一起走下去了,但我一直都在,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我的朋友。我是道爾,尼克的搭檔。”


    視頻結束,而尼克早已泣不成聲。


    睦月緩緩地睜開眼睛,身上綁的繩子太緊令她有些不舒服。


    “目標清醒,進行強製昏迷。”主駕駛的量產型doll打開麵板的控製,駕駛艙內部冒出一個針管伸向睦月。


    睦月想像之前一樣強行衝破機神力,但這次的保險比上次強得多令她毫無辦法。


    “姐姐,久遠...冥宇...”


    doll停了下來,目視前方。


    “偵查到敵人,一人。無機體反應,無威脅脅脅脅脅——”像是短路故障一樣,doll渾身冒煙然後倒下。


    失去了doll的控製,雷神和風神紛紛失去動力從天上掉下來。


    風神的駕駛艙出現一個黑色的裂縫,林冥宇踏進去解開睦月身上的繩子將她輕輕抱了出去。


    三台機體墜落到城市引發了爆炸,伊斯拉斐爾在空中劃過接住兩人飛走了。


    林冥宇緊緊地抱住睦月,睦月低聲說:“睦月不喜歡這樣...”


    “嗯,”林冥宇應了一聲但並沒有放開,“對不起。”


    睦月也抱住了林冥宇,之前煩躁鬱悶的心情在此刻煙消雲散了。


    “對不起...”林冥宇又向睦月道了歉。


    伊斯拉斐爾降落到睦月的宅邸外,林冥宇抱著她回到了那個熟悉的房間。


    僅僅是舉手投足間那些失去腦袋的機械女仆便複原過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工作。


    林冥宇看著睦月揉紅的眼睛和淚痕,有些心疼地擦了下。


    “睦月...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睦月鼓起嘴說道。


    “怎麽會,這是我的問題,你沒有一點錯。”林冥宇摸了摸睦月的頭。


    “我有話想對你說。”


    睦月像是鬧別扭一樣別過頭不看林冥宇。


    “我想了很多,但是一直都不知道該和你說些什麽。”


    “我為了月讀而打算利用你,這確實不假,但是這並不是我來這裏的主要原因,”林冥宇牽起睦月的手,這個小手隻有他的手掌一半大,嬌小又令人憐愛,“真正的原因我一直說不出口,所以一直想用行動去告訴你。隻是有些話不說明白確實很難領會。”


    睦月轉過頭看向林冥宇,由於背對著光她看不清林冥宇的表情。


    “我...”林冥宇如鯁在喉,嗓子眼裏怎麽也發不出聲音,於是他低下頭,用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我喜歡你。”


    “唔...”睦月的臉瞬間紅了,也同樣低下頭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林冥宇深吸一口氣鼓足勁鄭重地說:“我喜歡你,睦月。就這麽簡單,來找你也好,和你出去玩也好,教你學bm也好,教你控製精神力也好,都是因為我喜歡你,無關什麽月讀,無關什麽精神力,隻是因為你!”


    “唔...唔!”


    睦月扭動著身體連忙推開林冥宇然後捂住臉蜷縮在地上。


    半晌,稍微冷靜下來的睦月坐起來然後撲向林冥宇。


    “睦月...睦月也...喜歡...”


    睦月的身子有點發熱,她害羞地抬起頭看向林冥宇。這般楚楚動人的模樣令林冥宇忍不住輕輕親吻了她的額頭,睦月羞紅著臉將臉埋進林冥宇的懷中。


    “今晚...能陪睦月嗎?”睦月低聲問道。


    林冥宇抱緊了睦月回答她:“我的榮幸。”


    就這樣,兩人重歸於好,感情似乎更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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