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英,你從小伴我長大,最是了解我,你說我是不是太無情了啊。”薑明司駐足了好久,吐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他身後的鎧甲將士,聽到久違的“百英”稱呼,身子都不由一震,麵具下也不知是什麽表情。


    自從他甘願隱藏黑暗,把身份給了趙洛後,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個稱呼了。


    他也是一腔熱血的青年,本該盡情釋放自己的光芒,展示屬於少年人該有的熱血和驕傲,而不是如同現在這般,和陰暗中的老鼠一樣,不見天日。


    但薑明司需要有個人,在見不得光的地方輔佐他。於是薑百英,便去了。


    至此沒了姓名,甚至身份都被拿去。


    從此路上沒了鮮花,沒了陽光。


    有的隻是下毒,刺殺,離間……


    有的隻是一切陰暗的事物。


    但薑百英願意。


    即使薑百英父母得畫公子之恩,後依田辛願景,追隨保護陸琪瑜,入了那齊國黑龍衛,得了薑姓。


    後為報恩,保護陸琪瑜而死。


    薑明司見薑百英久久未曾說話,於是便繼續自言自語:“雲頂城,我本可以保證溫書爺爺活著,但我還是隱瞞了。”


    “甚至項浩到現在都不知道,當日之事的全部真相。”


    “我本想這次過後,找個好機會告訴他,他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我全都受著就是了。”


    “但為什麽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薑百英不忍見他如此頹廢,含著淚安慰道:“當日之事,不能全怪你啊。”


    “這是睿才和我們兩人共同下的決定,要說有錯,我們也有。”


    “實在是當日雲頂城白蓮教滲透太過嚴重,白蓮教手段太過詭異,計劃外多餘的事我們不能多做什麽。”


    “百英,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麽認識的項浩這小子嗎?”薑百英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當然,還小時,田辛叔帶他來和我們見麵,還是個小哭包。也不知道為什麽長大後,成了這副模樣。


    說起來,他也和我一般命苦,早早就沒了父母。”麵具下的臉回憶往事時,有了笑容,但很快黯淡了下去。


    “睿才也命苦啊,自己也是個小孩,又帶著一幫小孩,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好像逃難一樣,跨越了這麽長的距離,從西邊秦國,來了雲頂城。


    這路上該有多少荒原,多少妖獸,多少居心叵測的人。


    又該失去多少親近心愛的親人,夥伴。


    偏偏他水睿才又是個心思縝密的,是個厲害的,做成了這個不可能的舉動,但他不願提昔日之事。


    我們也不知道他昔日受了多少苦,但我還是心疼他啊。


    現在他就這樣不回來了,我又該怎麽去麵對雲頂城他那些弟弟妹妹。”


    薑明司說著說著,已經是淚流滿麵,帶著哽咽繼續說道:


    “你說你們咋就這麽苦呢?”


    薑百英聽著聽著,麵具下也已經止不住流下了淚水,但一抬頭,


    猛地看見一縷頭發白得刺眼。


    清風吹過,薑明司散著的發絲,入目盡是雪白。


    又一陣風從另一側的冰原刮來,空中竟然是下起了鵝毛大雪,像是天上的白雲被胡亂揉碎,攥著一團撒了下來。


    雪掉在薑明司頭發上,薑百英一個晃神竟然有點分別不出。


    對了,薑明司你的命難道就不苦嗎?


    薑百英有點心疼。


    不知又過去了多久,兩人默契地沒有再多說些什麽,雪也鋪滿了地麵。


    終於薑百英一陣靈力激發,抖去了全身的積雪,帶著軍隊歸去。


    一行人踩在雪地之上,踩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為首一頭白發在風中飄搖,後麵是被雪浸醉的甲胄。


    …………


    ……


    楚國,三曲郡,萬花穀。


    那株萬年古樹依舊佇立著,趙萬柯把玩著手裏的玉佩。


    琴棋書畫四位長老,好像在匯報著什麽。


    “宋國的消息打探準確了嗎?”趙萬柯將玉佩收了起來。


    蒙眼的琴長老,她雖眼睛不知為何,見不得光芒,但還是能清楚辨別方位,朝著趙萬柯的方位拱手道:


    “雲邊傳來的消息,已經調查清楚了。”


    “很幸運,不是新的魔界節點,不是魔災。”


    “隻是一個古魔頭,掙開了封印,殺了不少人。所幸有宋國儒仙,戰了不少時日,滅了魔頭,平了魔氣。”


    “如此便好,和雲邊商量好的事,可以繼續準備了。”趙萬柯表情有點激動,可是又想起了什麽,神情又緊張起來。


    “我那侄兒,可有消息,”趙萬柯問得小心翼翼。


    琴長老搖了搖頭。


    趙萬科頓時失神落魄,長歎了口氣。


    ……


    齊國,天啟城,天機閣掌門大殿。


    萬載寒玉床之上,躺著一位老人,正是當日被那渡劫獸,打得昏迷的天機閣掌門,歐陽奕。


    田進聖拿著一個陶製的酒壇,倚靠在台階之下,一邊灌酒,一邊和床上的老人嘮嗑:


    “師父啊師父,你算到小師弟和師祖有緣分,這緣分就落在這次突然出現的仙宗遺跡。”


    “但你有沒有算到,這啥撈子遺跡,是鎮魔塔,一年過去了,小師弟都沒了蹤跡,也不知道還回不回得來。”


    “還說什麽我們天機閣前身是三萬年前的天啟宗,是頂級的大宗,老祖也是渡劫中的好手。”


    “但師父啊,三萬年前是什麽,是魔災爆發啊。”


    “先不說那個老祖能不能在魔災中活下了,再說三萬年了,渡劫境每三千年一次的劫難,也難活啊。”


    “不成仙,終會壽盡。”


    “更何況凡人,十年時光都會性情大變。修士道心堅毅,但三萬年時光,你又怎知他會顧念舊情。”


    “老祖留了一個渡劫老龜,護佑我宗,不就是落了個情至意盡的意思在裏麵,師父你又為何生了執念。”


    “害得現在小師弟不知生死,害得你自己現在昏睡不醒,也是個不知生死。”


    “這些,不知師父,你又有沒有算到?”


    田進聖喝得酒氣肆意,醉眼迷離。


    這次喝酒,田進聖沒有用靈氣壓製體內酒氣,任憑身體沉淪,酒醉。


    到了後麵,喝得淚水橫流,喝得呢喃自語。


    “天啟有三,一音一詩一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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