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落日時天涯,我們就躺在地板上,看起夕陽來。是呀,我們多久沒享受這份自然的親切。“我說,我們不需要每天都這樣,擁有這些美好的感覺。但我們每年都能一起,起碼有那麽幾天能讓你我,呆在一起,牽著手,看這道夕陽紅。好嗎?”或許我的話夠甜,或許寧雨真的被大自然感化了,或是我們的重聚讓他心情爽悅,她頻頻點頭,嘴角盡露出笑容。


    回來的路上,這鍾點吃飯稍微嫌早了,我們在江北兜圈。寧雨開始問我去哪吃飯,她心情頗佳,大半原因是她迷上我這車了。“不如,你今晚到我那做飯給我吃吧,我們很久沒吃家庭餐了。”許是我的家庭餐名堂夠打動她心意,寧雨馬上答應了。


    寧雨開車到超市買菜,由於市場太靠近他家小區,而我家冰箱也夠食物。於是我們直接打道回府。一回到家,寧雨真的就開始動手做飯了,從冰箱拿出食物,征詢我吃什麽好?我有些得意,寧雨還是那個寧雨,在這些事上愛聽我的意見。我挑了幾樣比較繁雜的,有意為難一下他,他居然沒什麽意見,轉身就圍上了圍巾,動手了。寧雨圍起圍巾,那模樣讓我看得入神,既可愛又迷人,像道風景。我打開電視看起來,可心思早落在寧雨身上,偷偷在站在他身後。突然從她背後摟她在懷裏。這一刻,真溫暖,太像兩口子的生活了。“你在幹嘛?”我頭埋在她脖子裏,寧雨繼續工作。“打蛋呀!”寧雨有點不解柔情,聲音如殺豬般。“打誰的蛋?”“打你的蛋!”為了報複她,我罪惡之手,捆住她那兩坨東西,捏得嗷嗷叫疼。


    “老婆在家真好,真讓我覺得舒服。”我放開手。“那是,家活我都給你幹了!還不好!”事實上,她確實夠勤快的。“哎,看來要早點把你娶過門才行,不然好日子沒那麽快到來。”“來呀,來娶我呀!別盡說謊話!”“好,明天我們就去登記,不過不如我們今天把洞房的事給提早辦了。”粘著寧雨的身體,摩擦中!寧雨居然沉默,專心洗菜。


    這頓飯,花了她一個小時功夫,四菜一湯閃亮擺上桌麵。我給寧雨夾了第一口菜,趁她


    不防,以往她總給我夾最亮眼的一口菜,今天我回饋她了。“老婆辛苦了,賜你肥豬肉一塊,祝你繼續白白胖胖,越來越接近豬頭!”還沒吃飯,我就刷笑話。


    寧雨也給我夾了根青菜,然後說:“給我老公也夾塊青菜,祝你生活跟青菜一樣平淡,清心寡欲!”


    “寡欲!你肯!”我幾乎要跳起來喊。“有什麽不肯,我恨不得把你切了,免得自己受罪!”就這樣,在輕鬆愉快的氣氛裏,我們幾乎把所有菜都吃光了。飯後寧雨一直說太飽了,要撐壞肚子了。我就在她旁邊一邊摸她肚子,我嘲笑她,今晚那樣子看要臨盆了。


    不到十點,寧雨提出要走了!


    那是我飯後一直不安的問題,今天我太粘她了,舍不得她就這樣回去。“把蘋果給我吃了再走!”我嗬她。她乖乖過來,看著我把蘋果削完。“吃不下了,真的很撐!”寧雨一臉無奈。“要麽吃了,要麽不回去,你選擇!”我蠻橫得很。寧雨想了想,選擇了吃蘋果。“我對你好不!”我無聊地說。“不好,你看,這蘋果一點都不甜。”寧雨把蘋果伸到我嘴邊,我咬了一口,果真不甜。“是不甜,你扔了吧!”“不,你給我削的,我就覺得甜。”“是呀,你的甜蜜日子到了,喝癍痧你都會覺得甜。”吃完了蘋果,寧雨又站起來,看樣子歸意已決。


    “我走了。”差不多到門口的時候,寧雨對我說。我沒理她,收拾桌麵,低著頭。她開始穿鞋,可這動作居然花了他兩分鍾。我明白,她也留戀,隻是家那邊不好交代。“你愛走不走,什麽意思?”我衝她喊。寧雨愣了愣,望著我,嘴努得老高,沒多久,她便轉身走了。


    臨睡前,居然收到寧雨短信,她寫道:別生氣!兩情若是久長時,也不在乎一天一夜。我們注定今生有緣。我回道:那不是,人生就那麽一段歲月,能一起當然要在一起,能睡在一起當然摟緊了睡。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殺到公司去。我一進門,所有眼睛都落在我身上,大概我今天神情頗為特別。我點點人數,都齊了,然後我就喊開會,以前那熟絡的口號又回來了。夥計們個個露出驚訝表情,然後轉成喜色,他們明白我要回來了。小芳更是拉著我手一直叫好,那樣子像病人看見了春天。寧雨雖然沉穩,但她也沒料到我今天就上班了,事前我也沒通知她。她今天悅容難藏,配一身便裝,讓我覺得她今天非常親切。由於公司沒有大的會議室,我們隻好在大廳召開會議。


    寧雨作主持,先宣布我回來,至今我之前的消失,她的說法是我出於公司前途考慮。出於她這樣袒護我,我突然莫名地感動。不過很意外,她突然做了個決定,她說我這次回來將用參股的形式加盟。我與老板五五平攤,我的地位跟她一樣,頭銜也一樣,都是總經理。我很懷疑她是不是頭腦一時發熱,說出不經思考的話。會上我不好駁她,我認為她這做法行不通,兩個人要是平分秋色,一到關鍵時候,到底誰說了算。我已暗暗下決心要修改她做法,畢竟現在隻是初議,並未落實。不過後來,這事竟然是件好事,此乃後話。


    接著,到我發言,我也不摸透現在公司情況,不好提什麽建設性建議。我就提了兩點,一點要求和一點期望。一是,今天中午我請吃飯,要求不能缺席。二是,我期望今年公司能發展,能要壯大,勢必要強於去年我離開的時候。我有些冒險,我離開了,公司弄成這樣情況,而現在我又回來。他們會不會察覺什麽?還有,我竟然強調發展勢頭強於我離開時候,這話似乎強調我是公司的核心,是公司導航。是不是我在灌輸一個概念:我在,我就比老板強!也不管,由得他們猜測了,反正眼看大家都有些激動。況且,我回來的時候,心態也變了。會議結束後,大家開始竊竊私語,表情生動活潑,一改之前死氣沉沉。我跟寧雨進了經理室,商量我的座位問題。沒第二選擇,我要跟寧雨同一個房間辦公了。關了門後,我們都互相詭秘地笑了。似乎大家都想到欲戲與激情,賊色地想象中。


    接著便張羅我辦公裝備,寧雨幾乎把最好的工具都讓給我。沒來得及做實際的事情,我便跟寧雨提前到飯館去訂房。飯局間,那個可愛活潑的寧雨回來了,寧雨嘻嘻哈哈開了個頭。接著,大家似乎不怕說錯話,盡說寧雨之前的不是。那些話深埋太久,今天要排山式撲過來。寧雨脾氣也太好了,什麽都不辯解,隻說自己錯了。我看他們欺負寧雨,又是心疼,又是惱怒。我看下屬沒適可而止,便開始給寧雨辯護,同意寧雨某些做法,把責任歸咎到實驗失敗,而非個人因素。這樣,由於我加入,大家都不敢說寧雨的不是。飯局一下間又沉寂了。


    飯後跟幾個夥計去洗腳,寧雨選擇了回家,因為人多,我沒去勸阻寧雨。洗腳時候我睡著了,也不相信自己會睡著,我以為自己很興奮。大概因為寧雨不在了,我心也平靜了。下午,寧雨差不多四點才過來上班,她來的時候,我在看這大半年的合同。從這些資料分析,寧雨的業務量和業務額,每月下降,而且速度驚人。特別讓我感到心寒的是,我在時一些非常友好的老顧客,至今跟他們大都終止了合同,或者協議毀棄。其實要是靠著些老顧客,公司也不至於變成今天這模樣。這讓我想到,為什麽寧雨和她的公司名聲會突然鄹降,確實事出有因。


    “你看你把公司搞成什麽樣子?”我氣本一直壓著,見他來氣就上來了。寧雨看見我桌麵上一疊材料,一下子明白了起來。本來喜悅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難堪起來,寧雨沒說話,不知道要做什麽才好。我見寧雨態度也不惡劣,就語氣軟了下來,說:“真不相信你是個快要四十歲的人,十四歲還差不多。”話後,寧雨咧了咧嘴,笑了一下。“錢沒賺也算了,得罪人家那多麻煩。”“東家不做,西家做,又不是沒了這些人,就不行了。”寧雨居然這樣辯解。寧雨怎麽會想得那麽簡單,明顯她要真這樣。她的生意態度讓人反感,讓人懷疑誠意。按寧雨的性格真不敢相信她這樣看待她的生意夥伴。或許這話不過寧雨自我安慰的托詞。


    我想了想,已成現實也就不多追究了,隻能往前看。整個下午我都沒跟她多說話,一直想公司發展的問題,筆頭一直勾畫近期的計劃。寧雨整個下午都心不在焉,一個下午就看一套ppt方案,總不時地往我身上看。我沒理她,心思全然放在公司事上。


    直到下班所有人都走了,剩下我和她,而天早黑了,寧雨還盯著那套ppt。我一直寫計劃書,南方現在的天氣不太適合大興築建,因為正逢回南天氣。其實要說時機,現在才是是真正的商機,如果還要往房地產這塊挖掘,我們必須具體做出點什麽來。不然,等五月份一到,所以工作都會嫌遲。廣告要想賺錢,離不開好的構思,和完善的策劃。其實現在策劃非常值錢,好的點子比什麽都重要,你看現在的電視節目,賣點往往來自新構思,新思維。


    在我思路還很活躍的時候,寧雨關了電腦,提起包包,要走了。我看了看她動作,她也專注地看著我,不過我沒理她,又低下了頭工作。“我要下班了,我回家了。”寧雨怒氣小嘴。“回家幹嗎?回哪個家?”我惱氣。“回我家呀,我都好多天沒回家吃飯了。這樣不行的。”我沒馬上回答她,沒抬頭看她,手中的筆也沒聽下來。“我走了。“寧雨見我不說話,緩緩往門口走去。


    “我有答應讓你走嗎!”我趕緊叫住了她。“你想怎麽樣!”寧雨非常遲疑。“你走了,我跟誰吃飯去。”“隨便你,你自己吃也可以呀!”“好!寧雨,你狠,我恨你,我一輩子記住你。”說話,我擺出一個憤怒的表情,雖然是虛虛的。寧雨張開了嘴,見我又把頭低下,於是把話吞了下去。躑躅了一會,寧雨真的走了。


    她走後,我也突然煩躁起來,不能工作下去了,但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一點食欲都沒有。我煩悶,開始抽起煙來,其實這段時間我很少抽了。沒想到在我戒煙的這段時間,寧雨成了煙徒。(現在我們倆都戒了!身體是越來越好了。)腦子空空的,望著窗外,吹著煙霧,我突然感到特別孤單。這感覺又跟之前沒跟寧雨複合起不同。


    二十多分鍾後,我聽到門外有開門的聲音,我走出去看看。那女人正笑嘻嘻地看著我,衣服還是走之前那套,包包還是那個。這下我有說不出的驚喜,猶豫沙漠裏撞倒淡水湖。“走呀!去吃飯呀!”寧雨大聲嚷嚷。我衝過去,把她死死抱住,在她額頭和嘴唇上強吻起來。寧雨鬆脫我後,得意地仰起了頭,高昂地說:“小弟弟,跟著姐姐吃飯去!姐姐帶你去開房。”我不禁把所有精神都投在寧雨屁股上,死勁掐了她一邊,掐得她跳了起來,就差喊爹娘!


    到了車場,我才知道寧雨的車不見了,原來她把車開回家,又匆匆打出租車過來了。看來寧雨在意我,心神不定。寧雨擅自偷了我鑰匙,霸占了駕駛位,我隻好坐到副駕同去。開始商量吃什麽,寧雨提了幾個建議。我突然想到昨天寧雨穿起圍裙的樣子,所有想法都堅定和明確起來。


    “不如到我那做飯吧,你看你的手藝差了很多,該好好練了。”


    “不,才不去。做飯累死了。”話雖這樣。


    “做飯你也閑累,怎麽做愛不見你累。”我調侃。


    “所有飯要少做,愛更要少做!”


    “那你趁早死了算了,賴成這樣,趕緊投胎當豬去吧。”


    “你,你。”老板詞窮了。


    “你給我聽著,飯是做出來的,愛更做出來的。飯跟性都是糧食,一天缺了,人就餓了。”


    “那不行。”老板露出羞意。


    “那你想怎麽樣?一天一日,還是一日一天,你自己選擇”


    “你個王八蛋!”


    我們當然選擇宅家,吃家庭餐。我們到某街道市場區買魚,今天主題就是吃魚。我讓寧雨蒸悶煮各做三道菜,再弄個菜湯。寧雨果真廚藝生疏了,這些天都兩老買菜做飯,她隻有吃的份,現在要為我做廣東菜,紋路都不甚清晰。我怕她糟蹋了糧食,一直在她旁邊指點她。終於,菜搬上桌麵了,我到了樓上去拿紅酒。我樓上有個冰櫃放了些紅酒。


    當我們正要享受二人晚餐時,寧雨接了一個電話。


    “好,我現在就過去,你等我。”寧雨神情嚴肅地說。


    在一旁呼吸都要細小的我,專注地看著她,我知道她電話那頭有事發生了。


    “我要回去了,我爸滑到摔斷了左腿,現在我要載他去看醫生。”寧雨緊張地說。


    那表情和神情,早說明她心思投到父親病情上。我沒多說什麽,隻是鼓勵她快速行動,和建議去哪家醫院。不到幾分鍾,寧雨便消失在我視野裏。我本要開車送她,寧雨不肯,我也不強求。我知道寧雨不太希望父母知道我們那層關係,所以她也在割鏈我跟她家庭之間,哪怕是小凡。


    隻送寧雨到電梯口,我便回來了。一回來看到滿桌的食物,可惜一點胃口都沒有,心裏裝著寧雨和她父親的事。這一夜,寧雨沒給我電話,而我發了條短信去問候,她也沒回複我。我突然明白,我與寧雨還要許多難題要攻克,許多事情還要多多擔待,這情形仿佛初戀時光,讓我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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