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軒似乎察覺到了一股陰暗之氣,在遠處,當他轉頭看去,什麽也看不到。


    鳳淩霜走在街上,有人跟隨打招呼,如今都知道她是締世之女,是她點亮了靈蘊碑,還有這大小姐生辰快到了,鳳府張燈結彩的,說要熱熱鬧鬧大辦。


    難得喜事。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


    好事總互相傳染的。


    墨景軒本來想問淩兒要不要買喜歡的東西,不過,他決定等她生辰那天,就把她喜歡的都給買去。


    “一箱子夠不夠?”


    鳳淩霜不好意思笑了,“師尊,哪有人這樣送禮?”


    “沒有嗎?”


    “肯定沒有。”


    “那,我便做這第一人。”


    “師尊錢多嗎?”


    “自然不少,淩兒可以接管了。”


    鳳淩霜笑著扶住莽莽撞撞奔跑過旁邊的小女孩,小女孩奶聲奶氣說了謝謝,抬腳又繼續快快樂樂跑了。


    天地一片歡喜熱鬧,看起來無比美好。


    這是她第一次看這人間其樂融融,美得有些不真實。


    她恍惚了一瞬,轉頭看最喜歡的師尊。


    墨景軒拿了一張麵具,他讓徒弟試試。


    鳳淩霜接過來,“不戴這個。”


    “那就不戴。”墨景軒也不強求,隻問,“可是想到不好了,怎的一下子愁眉起來了?”


    “不是,可能是一直在吵吵鬧鬧裏,突然間看到這麽和睦,感覺……很虛幻?”


    “怎麽會,活生生的,所有人,淩兒,和我。”


    鳳淩霜想了想點頭,是啊,這人世間再不好也有歡喜時。


    剛好走到師兄住的客棧附近,她遇見的那些道友都是住在這裏了。


    鳳淩霜想去看看,本以為大家都不在,沒想到都在。


    就連龍櫻蓉和褚嫣然也跑來了,說是給小師妹賀生辰。


    鳳淩霜道,“我這生辰,要是不辦熱鬧些那就對不住你們了。”


    “可最重要的是你啊,在於你開不開心?”


    “那是自然,今日份酒水我請,生辰那日是鳳家請,我為家族大打出手,總該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家族自然能擺得上一壇酒。”


    “小師妹說的啊,知道你是小財迷,難得請喝酒。”


    “唉,果然,師姐師兄記得的就是我貪財的勁兒了。”


    鳳淩霜陪著同門在酒樓酣暢一通,師弟師妹都問,“首席大師姐什麽時候回宗門?”


    鳳淩霜喝得有點多了,昳麗的容顏,醉醺醺的,泛著酒紅,看著惹人得緊。


    她道,“很快就回去收拾你們了。”


    她敬小師弟小師妹。


    高興的時候就喝酒,不需要找日子。


    卻不知道今日這份歡喜成了人生最美時刻。


    她不知道,她回不去了。


    就算跋山涉水也回不去。


    似乎感覺總是沒錯的,預示著一切,顛覆著一切。


    記得重生回來的時候隻想報仇,哪有什麽同門之誼啊?那東西,修真界裏的人都說虛得很。


    可真的虛嗎?


    不是所有人都是假的吧?


    正因為難得遇見,所以顯得彌足珍貴。


    她喝醉了,就趴下了。


    墨景軒在隔壁間給大弟子解惑,等出來的時候,一幫人醉得東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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