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落下,踏在虛空之上,腳底下明明空曠無物,可稍微抬腳踩去,還能看見圈圈漣漪被驚動波蕩開去。


    又是虛空?


    “這是哪裏?”


    她環身四顧,琉璃塔冒出來恭喜,“主人半隻腳踏入上界。”


    “???”鳳淩霜錯愕,“你說這是上界?”


    什麽都沒有,四周空曠,仿佛站在倒映的蒼穹之上。


    琉璃塔讓主人往前看,“前方有什麽?”


    “門?”


    “對,進入上界的門。”


    “可我還沒進去。”


    “主人能走到這裏已屬不凡,不死城主也曾走過這裏。”


    “你是說不死城主可能還在這兒?”


    “不,留在這裏的多半是殘念,也許,等主人進入上界能看到他,也或者看不到。”


    “那我來這兒做什麽?”


    “主人依靠四卷軸修煉試試。”


    “好。”


    鳳淩霜也不多問,立刻打坐入定。


    流動的符紋繾繾淌過她的識海內府,經過己身道則會悟,她察覺身心在被提煉,從裏到外,從身體到五髒六腑及經脈血髓,幾乎被符紋纏繞過遍,她身心仿佛在被金色鏈條上鎖,又被金色穿梭的流體重塑著血骨體質。


    她的經脈在被擴張改造,剛開始觸感沒什麽異常,那如浸入溫潤水中泡著的柔軟,極度舒適,感覺安神,但過不久形勢就變了,縹緲氤氳之境忽變成烈日下的幹涸炙地,她仿佛被置入烈火中受著炙烤淬煉。


    痛。


    疼。


    那是穿入骨髓的疼痛,疼得頭皮發麻,痛得身心俱裂,仿佛在被萬箭穿心,感覺在碎屍萬段。


    鳳淩霜咬牙忍著,依靠僅有的一絲清明繼續悟道,更甚強逼自己吸取所有符文道義,修煉本來就苦,不就是痛嗎?這點苦頭她能啃得動。


    借助靈蘊安撫心神片刻,她再次接受源源不斷的金色符紋捆綁纏繞撻伐。


    冰、火、雷、電、霜、雪摧殘,好似在曆經地獄之苦,身心由外及內幾乎被淬煉重組。


    而表象看,她隻是薄汗涔涔,殊不知內裏已被造化洗劫煥新。


    琉璃塔驚訝道,“沒想到這四卷軸居然有這麽強大作用?”


    四位皇帝應該不知道內裏藏著這般玄機,不,確切說他們不敢全心全意交付後背給對方,即是一國權主,自然要提防鄰國會不會生分割之心,如此他們從來不曾互相信任,甚至一直在互相暗暗使絆子,以至於他們不能很好的利用卷軸,他們各自掌持著這般重要神物,卻毫無用處。


    那麽如今為什麽肯交出四卷軸呢?


    是因為主人打開了靈蘊碑?


    還是說他們想解開其中奧秘?


    琉璃塔很不解,它問墨尊者,“你說四皇帝想幹什麽?”


    墨景軒看著徒弟道,“他們想突破桎梏。”


    “啥意思?”


    琉璃塔想,都是一國之主了,四皇也算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了,怎的還想突破桎梏?他們又能突破到哪裏?


    墨景軒道,“所謂一人之上萬人之下,這有局限,限定是在這個界域裏,而上方還有更大的世界。”


    “你是說——上界?”


    “沒錯,離開了這個界域,他們享受的規則會被推翻。”


    “所以他們何必動心思呢,留在這裏主宰自己的規則不好嗎?”


    “那如果上去還能掌持更多呢?”墨景軒反問。


    琉璃塔瞬間秒懂,也就是,如果想得到更多,那隻有往上走。


    “不對,等等,我怎麽覺得四位皇帝之上還有更大存在?”


    琉璃塔看著墨尊者,它心裏越來越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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