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外在旁觀著的軒轅訣也露出了驚異之色,他一直以為,東方璃月的最高境界,最多停在乘道渡淵境七層,這是屬於她的少年時代,過了這個年紀,再往上,便不是少年,年紀漸長,閱曆漸多,那領悟力相對也會越來越雜沉。


    而現在,東方璃月直接向所有人證明,她不會止步於此,她之驚豔遠沒有結束,她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鳳淩霜錯愕的看著對麵爆發強大劍域的師姐,心道,你這後手也霸道了些,本以為是搬棵大樹過來壓我就算了,現在直接搬山鎮壓了。


    鳳淩霜輕輕拂開手,淩天劍豎立在她麵前,經她玉手飛拂,數道劍影幻化而出,然後悠然流轉在她麵前抵擋著宏大劍域所造成的威勢逼壓。


    封逐鶴有些緊張,他替小師妹捏了一把汗。


    韓俊亦更是目瞪口呆,他都臥槽了,他指著東方璃月道,“冷雪師姐藏拙啊。”


    旁邊的一位師兄道,“這不是很正常嗎,如果是你,你也會這麽做啊。”


    “我沒有。”韓俊亦極力否認,他心疼鳳師妹,這不是挖坑讓人往下掉嗎?


    “你急什麽,鳳師妹是當事人都不急。”作為看客的師兄,滿臉事不關己道。


    韓俊亦卻無法冷靜,心想,被打的不是你們的人,你們不心疼,可我心疼啊。


    這東方師姐打人可狠了,看看她剛才開場,要是鳳師妹沒有一點本事,哪能招架得住。


    而且即便招架住了,也都是以防守為主。


    那些剛才下注賭鳳淩霜贏的此刻都悔苦不迭,就問現在改口來得及嗎?


    坐莊的人搖搖頭道,“沒有這個先例。”


    瞬間哀嚎聲四起。


    這些個隻會嗷嗷大叫的人,真的是亂人心境。


    顧明焰站在人群裏,他氣得咬牙切齒,想破口大罵道,“既然敢賭,那就要承擔起風險,還有你們幾個意思,我小師姐這還沒輸呢,至於嗷叫成這樣?”


    顧明焰又想找事了。


    楚俊蕭及時拉住小師弟,讓他不要搗亂。


    “場中小師妹在拚殺,場外的我們不能給她添亂,我們該相信她。”


    顧明焰硬生生忍住,他道,“行,等下山去,我再找這些不知好歹的人一個一個算賬。”


    “嗬。”楚俊蕭笑了笑,他沒說什麽。


    顧明焰轉頭看著二師兄問,“你覺得小師姐能贏嗎?”


    “那你覺得呢?”


    “我當然相信她了。”說這話的時候,硬氣十足,不過很快急轉直下道,“隻是這東方師姐不容小覷,她居然開辟出了劍域,二師兄該知道,即便是大師兄也未能開辟出這般強大浩瀚劍域。”


    顧明焰很擔心,楚俊蕭也擔心,兩人轉頭看師尊,卻發現師尊沒什麽大反應。


    因為仙鹿走到掌門至尊旁邊站著,還有一隻白貂直接蹦躂到冷峻的掌門肩膀上蹲著,它道,“擔心不?”


    “你下去。”


    “地上沒位置了,站得高望得遠,我這不是幫你看看鳳逆天如何力挽狂瀾嘛?”


    墨景軒:“……”他轉頭看著死皮賴臉的白貂,要不是為了保住形象,他絕對揮手把這沒大沒小的雪貂扔掉。


    白貂道,“你徒弟也開辟出了劍域。”


    “你如何知道?”


    “喏,底下的仙鹿說的。”


    白貂低頭看,仙鹿站在人類腳邊,顯得有點矮,如果允許,它想換個身形,其實可以變大,就是怕引人注目所以才沒那麽隨便。


    墨景軒轉頭看一眼那邊的流仙蹤,流仙蹤弟子麵露喜色,都認為東方璃月贏定了。


    他們不了解鳳淩霜是什麽樣的人,要打敗她,其實有點難。


    她處於四道境界的時候,敢孤身一人挑釁莫元初,就憑這份膽量,在場沒有人能比。


    而要讓她在東方璃月麵前認輸,這不是不可以,問題在於,她想贏,為了宗門的榮辱,不要說獨身挑戰東方璃月一個人,哪怕是一個人麵對四天才少年,她也毫無畏懼,這就是她,狂傲到無法無天的鳳淩霜。


    墨景軒問,“淩兒開辟劍域到幾重?”


    仙鹿想了一下道,“在虛界裏挑戰的時候,她麵對長毛怪,第一次開辟劍域,當時隻一重,而後不久,在麵對騰蛇的時候,直接開辟三重劍域。”


    墨景軒聽著眉頭緊鎖,一下子開辟三重劍域,她如何承受得住?


    仙鹿道,“主人擁有強大本源,開辟劍域對她來說不是難事,難就難在支撐起盛大劍域,如果支撐不起來,那開辟出來也是無用。”


    白貂道,“不能夠,既然開辟出來了,為何支撐不起來。”


    仙鹿瞥一眼自以為是的雪貂道,“你一把油紙傘,傘骨不足,如果雨勢下得很大,你說這油紙傘能撐得住不?”


    “如果傘骨用特別骨架製成,應該能撐得住。”


    “我想用你骨頭做成傘架是一定能撐得住。”


    白貂:“……”


    它低頭看一眼好像吃了夥藥的鹿,想問我惹你了,至於要對我剝皮拆骨?


    仙鹿哼一聲,懶得跟一隻貂計較。


    墨景軒不理會一貂一鹿的爭執,隻專心看著場中的徒弟淡然玉立麵對著對手劈開的劍勢。


    劍域布下,戰場被圈在方寸。


    鳳淩霜想走出去已經不可能,周圍紫氣彌漫,那是專屬於東方璃月的靈韻色彩。


    紫色,祥瑞之色,這顏色濃厚沉重,一般人承載不住這般隆重顏色,但是東方璃月可以,因為她是天之驕女。


    “也不知道她曾經是怎般?”


    鳳淩霜竟然想到了別的地方去。


    金色古塔道,“你是說前世嗎?”


    “喲,古塔你會說話啊?”


    “廢話,我可不是一般古塔。”


    這金色古塔是真傲嬌,都這時候了,還是沒放下身段。


    鳳淩霜問,“你知道這東方師姐的宿命麽?”


    金色古塔傲嬌道,“曉得些,因為她是流仙蹤弟子,加上主人擁有引靈鎖,某些源力做引,我勉強可探知一二。”


    “那這個師姐未來會成為一代宗師吧?”


    “不,她死了。”


    “啥?”


    東方璃月人看起來不錯的,雖然清冷,但這是一個人的性格,她隻要不是濫殺無辜或者無惡不作,她是什麽樣的性格,那是她的事,旁人無權去改變。


    金色古塔道,“按照運數,她還有三年頭。”


    鳳淩霜問,“她怎麽死的?”


    “宗門內鬥。”


    “你是說……”


    “沒錯,就是流仙蹤的權力更迭所致,她被誣陷了,最後被全宗圍攻,本來是廢了她所有修為,她不願意,想逃離出去,結果被圍剿在宗門廣場裏。”


    金色古塔說到這兒,它略微沉吟片刻道,“她的命數,和主人的命數差不多吧,主人如果走老路,你會悄無聲息被折磨弄死,她則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消滅。”


    “前主人不是說了嗎,這個界域,稍有不慎就會變成廢墟,而變成廢墟的緣由也在此,當代的天才被殺得所剩無幾,真正能做主的都是那些罪惡滔天的人,那些懷著悲憫之心的人都死了,隻剩下些自私自利的,所以,這樣的世界變成廢墟也是宿命。”


    古塔說話的語氣,滿滿是活該的意味。


    它就是覺得某些結果,是人類咎由自取。


    鳳淩霜沉默,她的重生在無形中改變了這個界域的運數。


    說是她的本源之力在扭轉局勢也好,說是她提前預知了某些因果也罷。


    既然她知道了,那就試著改變。


    轉眼看了看認真到極致的師姐,鳳淩霜不再分心想其它,倏然揮手,指尖流出明烈火焰。


    九曜鳳凰悄無聲息返回主人身上,它道,“是要使用冰魂火魄嗎?”


    “沒辦法,我必須贏下這場比試,不是為了勝敗,而是為天雲宗。”


    九曜鳳凰道,“可東方璃月也想贏。”


    周圍布滿專屬這位東方美人的靈韻,那靈韻如薄膜,流溢著淡淡的紫,光彩晃晃悠悠的,好像是光之火焰在閃耀。


    能發揮出這般強大的靈韻,這證明東方璃月的靈力本源很強大。


    該不會也是個重生之人吧?


    金色古塔道,“主人想太多,世上哪有這麽多重生人?主人有機會是依托前世本源,你不重生說不過去。”


    “我就當是在誇讚了。”


    她纖纖玉手輕點,指尖火焰落在淩天劍身上,一把點燃程亮的劍身。


    這一舉動,引得周圍一陣嘩然。


    東方璃月站在對麵,婷然玉立,忽然間好像霸氣威武不少。


    鳳淩霜道,“你們知道什麽叫禦姐嗎,就東方師姐這樣,是真禦。”


    九曜鳳凰:“……”


    金色古塔:“……”


    兩神獸道,“再過幾年,主人也可以發揮這樣的氣勢。”


    鳳淩霜大言不慚回,“也許不用等幾年,現在就可以。”


    她玉手輕拂,也開啟屬於自己的劍域,金色的,帶著烈火,但好像又包裹著一層如煙如霧的薄膜,那就像是冰雪冒出來的霧氣,晶瑩剔透,特別明亮耀眼。


    眾人目瞪口呆,流仙蹤的白宗主道,“她這是……西嶺千秋雪功法?她為何會這些?”


    白宗主很疑惑,她看向墨掌門,分明是在問,為何你的徒弟學會了流仙蹤失傳已久的術法?


    墨景軒道,“流仙蹤曾有人學西嶺千秋雪功法,但隻學得了鳳毛麟角之術,這不能說是屬於你的功法。”


    “那引靈鎖又怎般說?”


    “引靈鎖也是寧雨前輩給流仙蹤留下的追蹤法器,在場的,但凡追究過去都知曉,寧雨前輩當年毅然決然離開流仙蹤。”


    白宗主:“……”


    她氣得要吐血。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要說起來,寧雨前輩其實是被逐出流仙蹤,而她留給流仙蹤的引靈鎖,後人不該再佩戴,但因為她成為了至尊,修得至高術法,流仙蹤難得出這麽一號人物,理所當然,後人都想沾光,所以還是保留了某些東西。


    白宗主被反駁得啞口無言,流仙蹤弟子一臉懵懂,都不知發生了何事。


    方才還很高興,以為東方師姐可以一招製敵,然而鳳淩霜輕輕鬆鬆開啟屬於自己的劍域,她的劍域是金色的,不,還有白如雪的光輝。


    她的好像更強一些。


    當然,即便這樣,東方璃月也沒有多少驚訝,她道,“我該知道,鳳師妹會讓人感到無限驚喜。”


    鳳淩霜問,“難道不是驚嚇嗎?”


    “怎麽會?這麽說,以後可不就是我一個人獨占此名了,萬花芳,百花秀,但獨占鼇頭的花隻能寥寥無幾。”


    鳳淩霜覺得新鮮,“我還怕東方師姐拿我當死敵,這樣咱倆以後再見麵,可就不能互相愉快切磋了。”


    “也許你就是我真正死敵,但我說的,不是別人以為的。”


    “那不如說是對手。”


    “這個好。”


    兩人隔空禦劍。


    對麵的紫電禦殺而來,這邊的淩天劍乘勢而去,兩劍相對,爭鳴清銳。


    東方璃月隨身送掌而來,她想破了這金色劍域。


    鳳淩霜毫不示弱,同時騰空而起,清瘦修長的身影淩空,她抬起手掌迎接浩瀚掌術。


    紫色掌印和金色掌印相撞,兩道磅礴光力轟然炸開。


    鳳淩霜揮出數道劍意,意圖破開那明晃晃籠罩著的紫色劍域,而東方璃月也是不堪示弱在破陣。


    觀看的眾人望著大氣不敢出,明明打架的是場中的人,可他們這些外圍觀眾卻比當事人還要緊張。


    東方璃月突然喊,“朱雀。”


    頃刻,一隻火紅朱雀赫然飛出。


    鳳淩霜道,“不愧是流仙蹤的天才,居然尋到朱雀為靈寵。”


    “鳳師妹也不差,你的可是上古鳳凰。”


    “聽說朱雀比鳳凰還珍貴。”


    吖吖,九曜鳳凰不服氣,它上古鳳凰怎麽可能比朱雀差。


    鳳淩霜道,“世人都道鳳凰是雜毛……”


    “主人,你這樣說我生氣了。”


    “那你出來,和朱雀幹一架。”


    鳳淩霜才說完,九曜鳳凰立刻現身,它朝著耀武揚威的朱雀飛奔而去。


    兩大神鳥互相戰鬥。


    鳳淩霜和眼前的師姐持劍交錯。


    雙方劍招百出,各式劍法縱橫。


    幾乎都是沒見過的劍招,觀看的眾人隻有望洋興歎的份。


    而在所有驚震和訝異中,隻有一個人在暗搓搓想搞事。


    陸璃雪的金手指提醒主人,“不能讓東方璃月活著,她是你的第二大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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