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師傅一聽,頓時吃驚地呆望了她片刻。


    見她確實不像是在開玩笑,或者是在試探他的樣子,這才警惕地左右張望,留意著周圍有沒有其他的動靜。


    但幾個服務員依舊靠在收銀台那邊,懶洋洋地坐著聊天。幾桌子顧客也在自顧自地吃飯,高聲闊論。


    確實沒人留意到他這邊的動向。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回頭看向孟建蘭。


    想起她現在從事的,確實是大膽的擺攤私營活兒,不由得理解了。


    “我好歹在國營飯店裏幹,這好歹是一份正經體麵的工作。你覺得,什麽樣的活兒,會讓我舍得放棄這樣的活兒?”


    廖師傅的臉上顯出幾分自豪,又有幾分動搖。


    孟建蘭一看,自己的話,對他並不是毫無影響。


    心底頓時多了幾分把握。


    雖然她現在的收入,對於普通家庭來說,確實不菲。


    但每天要起早貪黑地,忙活廚房裏的家夥事兒,對於經過後世,知道怎麽樣可以輕鬆地賺錢,又喜歡相對清閑的她來說,確實是不小的挑戰。


    她最近就在琢磨,要盡可能地減輕自己的負擔,就得從拉攏其他人手、自己做幕後指揮開始!


    “你知道,我一個月能賺多少錢嗎?”


    孟建蘭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對於像廖師傅這樣有一門過硬手藝在身的人來說,自己不放出點誠意來,是不可能的。


    於是,她一咬牙,在廖師傅疑惑的眼神中說出了一個數字。


    “400塊左右。”她認真地說。


    廖師傅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


    要知道,他作為這個縣上叫得響名號的國營飯店裏,做一個一把手的大廚,一個月工資才不過一百來塊錢。


    這還是他們飯店裏數一數二的高薪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原本他不以為意的,區區一個賣包子的小攤,竟然月入是他的這麽多倍!


    “真的?!”他還是不敢置信。


    “一萬個真!”


    孟建蘭點了點頭。


    “不過,賣包子也著實是個辛苦活。要淩晨兩三點鍾起來揉麵、發麵團、包餡。一大早起來,推著滿街賣,賣完以後還得回去準備餡料。一般人還真幹不來。””


    廖師傅原本還心有所動,但一聽孟建蘭訴苦般的這麽一說,他頓時停歇了自己心中原本迸發出來的主意。


    算了吧!


    他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又不是十幾二十來歲年輕力壯的小夥子。


    若是叫他出去這麽賣力氣,他確實搞不來。


    國營飯店看似是忙,但也隻忙那中午、下午吃飯那幾個鍾。


    再說了,他是飯店裏的中流砥柱,隻要他一發話,自有小工、後廚來幫忙洗菜切菜。


    叫他在外麵什麽都由自己全部搞定,他可搞不來。


    你說叫幾個人來幫忙?


    唉,他哪裏有那麽多的老本,來給他們開工資呢?


    廖師傅越想,越是退縮起來。


    所以,無論是什麽時候,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這個膽氣出去闖蕩的。


    孟建蘭察言觀色,趕忙低聲說道:“若是我心裏沒點底氣,肯定是不敢驚動廖師傅的。”


    廖師傅一訝,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但他又有些心動於她說的那個數字,趕忙問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們倆合作。”


    孟建蘭莞爾一笑,和盤托出她心底早已打定的主意。


    原來她早就預料到,冬天已經快要來到。


    人們身子濕冷,肯定想吃一點熱乎乎的東西暖一暖。


    她已經買下了一家臨街兩層樓。原來的主人是要賣掉房子,投奔外地親戚家的本地人。


    因此,產權清晰,後續也確定安全。正適合上麵住人,下麵開一家麻辣燙店。


    “這與我一個孤寡老頭子有什麽關係?”廖師傅迷惑不解地問道。


    “這不正適合您嗎?”孟建蘭不疾不徐地答道。


    “您的侄子不是身體不便,您正愁後麵不知道安排他嗎?我們這家門店可以讓他去住,順便讓他看店賣貨,我們可以合作的。”


    廖師傅沉默了。


    他一生無兒無女,這手藝,也是在後麵因緣際會學到手的。


    年輕時娶的老婆,在困難時期吃不了苦,跟外地一個貨郎跑了。


    就隻剩下唯一一個親侄子,卻因為父母突然過世,家庭大變,驚嚇過度,不再會說話。


    他們廖家,隻剩下他們爺倆相依為命。他不看著點親侄子這點骨血,那有何麵目去麵對九泉之下,慈愛的父母和兄嫂呢?


    但奈何,侄子的這點缺陷,不要說成家了,就是找工作也特別不容易。


    別人一聽就搖頭。


    即使好不容易,在他千方百計使盡人情的請托下,隻要人家一知道侄子是個啞巴,就紛紛搖手拒絕。


    要知道,這年頭,即使當個清潔工、掏糞工,也得要會說話才行啊!


    看著侄子在家裏日漸沉默下去的樣子,廖師傅不知道多少次暗自後悔,自己該早點出現,早點學會烹飪的手藝,那樣,侄子也許就能免於這些災難了?


    但假設終歸是假設。


    廖師傅也隻能咬牙往前走,試圖為侄子掙出一條前路來。為此,他即使舍掉一份工作,又算得了什麽呢?


    想到這裏,廖師傅心中下定了主意。


    “我可以跟你走。但是,你得跟我保證,能一直雇我侄子!”


    孟建蘭見他誤會了,連忙跟他解釋道:“您誤會了,廖師傅!我們是合作,不是單方麵的雇傭!”


    廖師傅疑問道:“什麽?”


    “意思就是,我們五五開。店鋪我買下了,方子我出,您也可以根據您的經驗加以改良。您還是做主廚,每個月的盈利,除去開給您侄子的那一份工資以外,我們平均分。”


    廖師傅更加奇怪了:“那我豈不是占了你天大的便宜?你一個人就能做的事情,為什麽還要拉上我?”


    孟建蘭認真地回答:“一方麵,是出於對廖師傅您人品的信任。另一方麵,”


    她頓了頓,方才笑著說道:“您怎麽不知道,我也是在占您的便宜呢?”


    “畢竟,開店用到的很多肉菜和原材料,都需要在國營飯店工作多年,熟悉采購等各方麵的您,出麵去跟那些人打交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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