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業領著孟建蘭,如狂風暴雨般,把自己屋裏的東西,收拾卷著打包好。


    兩個人大包小包地往外走去。


    “你們......你們有種就不要再回來!我倒是要看你們在外麵怎麽哭!”


    張母如被激怒的母獅子一般,咆哮著說道。


    她打死也沒想到,自己唯一的兒子會有“爬出牆外”的一天。


    她為什麽敢肆無忌憚地欺壓孟建蘭?


    不就是吃定了這年頭住房緊張,張偉業是他們張家唯一的兒子,他們不得不住在她家嗎?


    況且,以後除了她,他們還能指望誰去幫他們帶小孩!?


    想到這裏,張母的姿態更加強硬了起來。


    “你們今兒個要是走出這屋簷一步,那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張偉業笑了。


    “這屋子,是廠裏照顧我爸,才能分下來的。現在也是因為我和建蘭,也才得以沒被收回去。您相不相信,若是把我們離家的信息一傳出去,這個房子,沒多久就會被別人瞄上?”


    張母心中頓時一跳。


    她知道這是真的。


    廠裏職工多,住房也緊張。


    她也是依仗著丈夫為廠裏犧牲,三個孩子又年幼,廠裏看他們確實可憐,才在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下勉強分得這間房。


    但由於他們沒有錢買下來,因此,所有權一直都在廠子手裏。


    她已經退休了,現在是由於他們家裏這幾個年輕人,都是廠裏的職工身份,因此才沒有提過讓他們搬出去的想法。


    一旦讓別人知道了,這兩個不在這裏住了,偉菁又沒多久要嫁出去......


    張母打了個寒噤,不想再繼續設想下去。


    但她麵上還是不想服輸。


    “你們以為老娘是怕這一套的?你們搬出去,就不怕找不到屋子住,流落街頭?!”


    要知道,這年月的屋子,大多都是自己家裏十來個人,擠在一個窄窄的屋子裏。


    人均居住麵積才僅僅零點幾平米。


    像他們家這樣才幾個人,就有兩間房,是極其少見的情況。就更不用想其他人的住房情況了。


    想到這裏,她的膽氣又壯了起來。


    “你們有本事出去,那就有本事別想著回來!到時候就算是求我,我也不肯讓你們搬進來的了!”


    張偉業這時,忍不住慶幸孟建蘭讓他改造他們房間的門鎖,讓別人不能從外麵輕易打開了。


    “我們把自己房間裏的東西搬走以後,想要我們回來,我們也不會住回來的!”


    他硬氣地放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地帶著孟建蘭走出屋門。


    孟建蘭看著他挺直的背影,咬著牙的堅毅側臉,不由得含笑打諢道:“你真不後悔?”


    張偉業回頭,想起昨天自己看到的,張母一個灶還要分兩邊,連飯都不給作為新媳婦的孟建蘭準備的情景,頓時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不回去了。”


    他認真地盯著她。


    “我們結婚,是為了讓我們的生活更好的。如果你嫁進來,就是讓你忍氣吞聲,連飯都吃不上的話,那我又哪裏來的臉麵,讓你甘心下嫁呢?”


    孟建蘭頓時明白了。


    為什麽孟家父母會鬆口同意,這一門在外人看來差距懸殊的婚事。


    想必也是看重了張偉業的人品和擔當吧?


    “隻是,現在要連累你,跟我流落在外麵了。”張偉業不乏內疚地說道。


    “不過,我保證,我一定會讓你以後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孟建蘭看著他堅定的眼神,慢慢地露出一抹微笑。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暗地裏在招租。跟我走吧。”


    孟建蘭突然想起,“自己”記憶中聽到的一件事情,不由開口說道。


    “哪裏?”


    張偉業驚異地看向她。


    他原本隻是中午下班的時候,放心不下張母和自己新婚妻子的相處情況,才突然想起要回來看看。


    但這次離家出來,也隻是突然興起。


    要說他心底有多確定的計劃,那是沒有的。


    所以出得門來以後,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看著周圍都不見人影了,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張偉業才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但沒想到,孟建蘭給他帶來一個這麽大的意外。


    “是在哪個位置?現在外麵的房子確實不好找。你在哪裏聽到的?”


    孟建蘭隻是神秘地笑笑:“跟我來就是了。”


    張偉業跟著她一直走,走到出了工廠,又連續拐了兩條長長的小巷子,直到到達了,被一棵長得高大又蔥蔥鬱鬱的桂花樹下的小院子裏。


    “孫婆婆,您好!請問您在嗎?”


    孟建蘭順著自己腦海中記住的那個地址,一路找過去。


    這是一座外牆已經斑駁破舊的小院。


    牆麵還可以看出原本鮮豔的磚紅色,依稀可以看出原主人的精心設計。


    隻是後來的主人們似乎都不怎麽愛惜它,導致它被歲月侵蝕的痕跡顯露無疑。


    連大門都落上了一層斑痕。


    “誰啊?”


    一個滿頭白發,駝著背的年約七十來歲的老奶奶,慢吞吞地拄著一根拐杖來開門了。


    她眯起一雙皮膚鬆散、垮下來的眼睛,仰頭看過去。


    “你好,孫婆婆。我們是附近機建廠裏的工人,想要租您家的一個廂房,請問您方便嗎?”


    孟建蘭溫言細語地問。


    在她的記憶中,確實有小姐妹在她耳朵邊嘀咕過。


    這個孫婆婆由於曆史原因,家裏幾個孩子,要麽跑到海外去了,要麽已經在過往的年月中,或者去世,或者失聯了。


    她原本是下放到鄉下的牛棚裏放牛的。


    後麵得到平反以後,其他的商鋪、土地等資產,由於他們怕遭禍,提前暗地裏一把火燒掉了,現在已經還不回來,就剩這個老宅,在其他受過他們家照拂的本地人出麵作證下,才能順利還回來,並拿到手。


    “你們,是剛結婚的吧?從哪裏打聽來的消息,說我老婆子要出租?”


    經過再三打量,過了一陣,孫婆婆才慢騰騰地開口道。


    孟建蘭知道,一個老婆婆單獨居住在這樣一座四進的大宅子裏,肯定經受過無數人的或明或暗揣度、騷擾了。


    她不以為意,爽直地說道:“是我們廠裏的譚英妹,跟我玩得比較好,有一次不經意透露過您的消息。”


    “哦,是英妹啊?”


    孫婆婆往旁邊的譚家看了一眼,神色不由得緩和下來。


    “你們跟我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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