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竹揮刀將箭一一斬落,箭雖然傷不到他,可是腳下蛇不斷地湧來,他還想照顧顧庭月就很困難了,一不留神,一隻箭就射到了離他胸口不到二尺遠的地方,好在柳茗泉及時出手用鞭子將箭給打落了。


    她揮動鞭子繞著兩人旋轉,將射來的箭一一打落。


    陸風竹見她如此拚命,叫道:“小心腳底的蛇!”他話剛出口就發現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那就是蛇群沒有攻擊柳茗泉,凡是她到的地方,蛇群都會避開一些距離,看來她身上有令蛇害怕的東西。


    柳茗泉自己也發覺了這一點,她想了一會,從腰間解下一個香囊丟給陸風竹,道:“把這個香囊給顧妹戴上!”


    陸風竹接過後想把香囊給顧庭月掛上,哪知她一直在晃動身體,根本掛不上去,情急之下隻好把香囊塞進她的懷裏。


    顧庭月怒道:“死木頭,你又想趁著危險調戲我!”


    陸風竹道:“有了這個香囊蛇就不會咬你了,你先衝出去!”


    顧庭月道:“蛇不咬我也不行,我看見這些扭來扭曲的東西就害怕!”


    陸風竹把刀架到她脖子上怒吼:“你也是個戰士,要是再畏畏縮縮,我現在就砍了你!”


    顧庭月見他雙眼通紅,被他的氣勢所懾,應道:“好,我這就衝出去。”說罷她閉起眼睛向蛇群走去,蛇遇到她果然紛紛閃避,不一會她就走出了包圍圈。


    牆頭上幾名黑衣人見到這幅奇怪情景一時都愣住了,忘記將箭射出去,陸風竹趁機抄起被兩人打落的箭一起扔了出去,兩名黑衣人被射中從牆頭掉了下去,其他幾人見狀不妙一起撤走了。


    殺手雖然離開可是蛇群沒有退去,還是不停地向陸風竹和柳茗泉湧來,兩人刀砍鞭打雖然暫時能護住自己,可是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顧庭月在蛇圈之外十分著急,心想該怎麽辦呢?


    她見牆頭幾人撤走忽然有了計較,她爬到牆頭,然後叫道:“柳姐姐,我把香囊丟給你,你可要接住了!”


    說著她取出香囊掂了掂,發現份量不夠,就這麽扔出去恐怕到不了柳茗泉手裏,她想了想,從懷裏取出一錠銀子放進香囊中,然後扔了出去,柳茗泉接住香囊後立刻朝蛇群衝去,待得她衝出去後也翻上了牆頭,然後將香囊再扔給陸風竹,陸風竹如法炮製,終於也跑了出來。


    三人翻牆而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別院。


    三人一路狂奔跑回行捕司,待得到堂上坐定之後彼此看了看,方才覺得剛才實在是有些太狼狽了。


    顧庭月道:“今天想不到居然上了阮二那個老東西的當,那家夥看著人模狗樣,居然如此陰險!明天我再去望南樓,找到他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陸風竹道:“恐怕再也找不到這個阮二了。不過我們應該猜對了,易天行就是安南人,而且與這次的連環案件關係匪淺,否則他們不會一知道我們想找易天行就要殺我們。”


    顧庭月道:“這回多虧了柳姐姐的那個香囊我們才能全身而退,柳姐姐,你怎麽會知道今天我們會被蛇圍住特意戴了香囊,還有這香囊裏到底裝了什麽藥材?”


    柳茗泉卻在發呆,對於顧庭月的問話充耳不聞。


    顧庭月叫了幾聲‘柳姐姐’,她才回過神來,問:“你說什麽?”


    顧庭月道:“柳姐姐你這是怎麽了,魂不守舍的樣子,難道剛才的事把你嚇到現在?其實那隻是小場麵而已,我當年曾經見過上百頭大象和蟒蛇大戰,還親自砍死了一條比人大腿還粗的蛇呢!”


    她剛剛明明怕得路都不會走,要不是陸風竹把刀架到脖子上逼她,她恐怕已經死在蛇群裏了,這會卻又在得意洋洋的吹噓。


    陸風竹無奈苦笑,他原來以為顧庭月隻是臉皮厚,現在他覺得這個女人的腦子肯定有些問題。


    顧庭月又問了一遍:“柳姐姐你今天怎麽會戴這個香囊的?裏麵放了什麽藥?”


    柳茗泉道:“哦,我隻是無意間放了些花粉末進去而已,至於為什麽能辟蛇,我還得回去再翻翻書。”


    顧庭月道:“我才不信,柳姐姐你是不是有秘方不願意告訴我們呀?”


    柳茗泉苦笑:“哪有什麽秘方,你要是喜歡我過幾天做一個給你便是。”


    顧庭月正要說''好啊'',這時方正昊沉著臉走了進來,問:“你們三人去哪裏了?”


    陸風竹正想將三人剛才的經曆說一遍,顧庭月就搶道:“我們去玩了,那個地方可好玩了,你要不要去?”


    方正昊道:“顧姑娘,有件事得告訴你,兩個時辰前潛龍衛把你哥哥蘇岸舟抓進了詔獄,他們還派人來把放在陸捕頭這裏的三幅九蓮聖母像拿走了。”


    顧庭月聽完這話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一言不發,轉身就離開了,方正昊道:“陸捕頭你跟著她,看著她,千萬不要讓她做出什麽過激的事來!”


    陸風竹跟了上去,柳茗泉本也想跟去,卻被方正昊叫住:“你們剛才去哪兒了?發生了什麽事?”


    柳茗泉長話短說,把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


    方正昊聽完,沉聲道:“茗泉,你以後少跟著陸風竹和顧庭月兩個人出去,他們是捕快,查案是職責所在,你是仵作,把家裏把各種證據查驗好就是了,大家各司其職才能把事情辦好。”


    柳茗泉道:“你到底想說什麽?能不能把話說的更明白些?”


    方正昊歎了口氣,道:“那二人去的地方麻煩多還很危險,你這樣跟著他們我很不放心,你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沒法和你爹娘交代。”


    柳茗泉道:“這好像不是一個總捕頭該說的話吧。”


    方正昊道:“我是你舅舅!也許在你眼裏我是個公私不分的人,但舅舅就是舅舅!”


    柳茗泉沒再答話,而是取出那隻香囊仔細端詳了起來。


    ........................


    陸風竹緊跟著顧庭月來到潛龍衛,隻見她徑直走進了楊炳烈所在的正堂,潛龍衛內戒備森嚴,可是眾人見到滿臉怒容的顧庭月,居然沒有一人敢阻攔,陸風竹見了心中暗驚:這女人到底什麽來頭?


    一進正堂顧庭月就質問楊炳烈:“你為什麽要把蘇岸舟抓進詔獄?”


    楊炳烈解釋道:“眼下有四位駙馬候選人失蹤,他們房中都留下了一幅燒殘的九蓮聖母像,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這四幅畫原本是屬於蘇岸舟的。我們懷疑蘇岸舟跟這四人的失蹤有關,所以才將他請回來問話。”


    顧庭月轉頭問陸風竹:“是這樣嗎?你可有查到證據證明這件案子與蘇岸舟有關?”


    陸風竹道:“據我所知那四人是從九霄樓買到的九蓮聖母像。”


    顧庭月叫道:“既然是從九霄樓買的,那關蘇岸舟什麽事?”


    楊炳烈道:“我們已經查清楚了,那四幅畫是蘇岸舟先賣給九霄樓,再由九霄樓賣給那四人的。”


    顧庭月道:“你說畫是蘇岸舟的可有證據。”


    楊炳烈取出一幅九蓮聖母像,道:“這幅是陳天群房裏的畫像,你們看左上角,在燭火的照映下能看到九瓣花。”


    兩人試了一下,果然如此。顧庭月當然清楚九瓣花是蘇岸舟獨有的標誌,凡是經過他手的寶物都會被印上九瓣花。


    楊炳烈接著道:“前段時間跟寧川公主墓被盜有關的連環案件已經鬧的滿城風雨,而今思福公主的駙馬候選人又失蹤,現在外麵什麽傳言都有,事關皇家顏麵,任何可能跟案件有關的人我們都要抓來審問,否則聖上怪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


    顧庭月冷冷地道:“我不管你用什麽理由把蘇岸舟抓來,你要是公報私仇,趁機整死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這話十分刺耳,楊炳烈聽了卻並不生氣,他溫言道:“我知道你對我和蘇岸舟之間的事有很深的誤會,我不怪你。我從沒想過要為難他,是他自己什麽都不肯說,你既然來了就去勸勸他吧。”


    說罷他喚來一名手下讓顧庭月跟著他去見蘇岸舟。


    蘇岸舟被關在一間青色牢房中,這座牢房的四壁乃是用青磚砌成,按照潛龍衛裏的規矩被關在青色牢房中的犯人不會受到任何虐待,一天三頓還有好酒好肉招待。


    顧庭月見蘇岸舟被關在這裏心裏的氣稍微順了一些,她走到蘇岸舟跟前,冷冷地道:“那四幅畫都是你的?”


    蘇岸舟原本在對著燭火發呆,連有人進來都沒察覺,待得看清來人是顧庭月他立刻叫道:“月兒你得救我,不然你哥哥我怕是要死在潛龍衛。”


    顧庭月已經很不耐煩了:“我問你,那四幅九蓮聖母像都是你的?”


    蘇岸舟點了點頭,道:“是我的,我賣給了九霄樓,至於九霄樓又賣給誰我管不著呀。我發誓那四個人失蹤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陸風竹插話問道:“蘇老板,那四幅九蓮聖母像你從哪裏得來的?我記得上回張問陶他們去找你買畫時你明明說自己手裏隻有一幅畫像,而且無論如何都不會賣的嗎?”


    “這個嘛,”蘇岸舟猶豫了,“我後來又去翻了翻舊貨,結果發現了其他三幅,我為了多賺點就…”


    他話還沒說完就挨了顧庭月一個巴掌:“我和陸捕頭趕到這裏來是為了救你,你要是滿嘴謊話,死的就是你自己!”


    蘇岸舟捂住臉道:“是我翻舊貨翻出來的呀。”


    顧庭月狂怒道:“我再問你一遍,你那些畫是從哪裏來的?”


    蘇岸舟道:“我說了你又不信,我有什麽辦法。”


    顧庭月‘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陸風竹卻留了下來:“蘇老板,你知道眼下的情勢嗎?如果你還想著包庇什麽人,恐怕也未必能如願,潛龍衛的本事你想必知道。”


    蘇岸舟道:“我真搞不懂,我不過是賣了幾幅畫而已,他們為何死咬住我不放,那幾人的失蹤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陸風竹道:“我從沒見過顧姑娘如此著急,她剛才和楊炳烈爭吵時我都嚇傻了,她這麽做可都是為了你。”


    蘇岸舟道:“她擔心什麽我知道,你回去跟她說,就說我什麽虧心事都沒做過不怕別人查,還有,別人怕楊炳烈怕潛龍衛,我不怕。我就不信了,這裏是京城,天子腳下,會一點王法都沒有!”


    這下陸風竹無計可施,隻得道:“那你自己保重。”


    他從牢房出來,看見幾名負責看守的潛龍衛圍在顧庭月身旁在聽她說話,她一邊說幾人一邊點頭。


    看到這副場景陸風竹惕然心驚,暗道:想不到她在潛龍衛竟有不小的權力,她來行捕司到底有何目的呢?


    顧庭月見他出來,忙問:“姓蘇說了嗎?那些畫他是從哪兒弄來的?”


    陸風竹搖了搖頭。


    顧庭月這回罕見的沒有責怪陸風竹,她道:“我們回行捕司吧,這裏我已經交代過了,蘇岸舟應該不至於被下黑手。”


    兩人回到行捕司時夜已經很深,柳茗泉還在等著,見到兩人便問起了蘇岸舟的事,顧庭月把經過說了一遍,柳茗泉聽後道:“蘇老板不願意說出四幅畫的來處,應該是想維護某個人。”


    顧庭月罵道:“這個家夥就是這個樣子,平日裏自私自利,卑鄙齷齪的事沒少幹,可腦子一抽風的時候就開始扮英雄,我看他能在牢裏熬幾天。”


    柳茗泉道:“我想起了一個人,顧妹你還記得前幾天我們跟蹤蘇老板去別院,當時我們以為他是金屋藏嬌了,結果他是去見他師父古老先生。你說是不是這位古老先生把畫給他的?”


    顧庭月叫道:“是呀,我怎麽把這人給忘了!”


    陸風竹道:“你們那天說是去買胭脂水粉原來是去跟蹤蘇老板了。”


    顧庭月道:“是啊,這就叫陰差陽錯,我們這就去別院找古老先生。”


    陸風竹本想說現在已經很晚明天再去吧,可看著顧庭月這個興衝衝的樣子,他沒敢開口,免得又挨一頓罵。


    三人來到十裏坊那座別院前,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翻牆進去後將所有屋子都找了一遍,卻一個人也沒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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