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竹道：“我來的很急，沒帶人來啊。”
方正昊道：“沒事，讓老範再去叫便是。”
陸風竹道：“把柳姑娘也一起叫來吧，死者的血變黑了，肯定是中了劇毒，得讓她來驗一下看到底中的是什麽毒。”
方正昊笑嘻嘻地道：“是得把柳姑娘請過來。”
陸風竹道：“還有一個死者呢？”
方正昊道：“在船尾，名叫梁季坤，他和劉秉義兩人都是呂宗伯的好朋友。”
兩人沿著船的左舷來到了船尾，隻見一名矮胖禿頂的老者直挺挺地躺在那兒，臉漲的通紅，舌頭和眼珠子都凸了出來。
陸風竹道：“這麽看，九成是被人勒死的，等等。”
他看見死者身下露出了書角，顯然下麵壓著一本書。
陸風竹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用力將屍體抬起了一些，然後將那本書抽了出來，一看，果然又是祈香山的詩集。
“唉！”陸風竹發出了一聲長歎。
方正昊道：“怎麽了？”
陸風竹道：“原本我以為這兩起命案是獨立的，哪知還是和唐紅玉他們的案子相關。”
方正昊道：“連環案件？那確實是比較棘手。”
這時，劉振嵩來到了船尾。
“方總捕頭，還要我們這些人在這船上待多久？”他怒氣衝衝地問。
方正昊道：“我說過你們都不能離開船艙，你怎麽出來了？”
劉振嵩道：“大家都等急了，托我來問問，我們已經待了快一個時辰了，總不能這麽沒完沒了地耗下去吧？”
方正昊正色道：“船上出了命案！你們稍微等一下又如何？”
劉振嵩怫然不悅，扭頭去找範鴻銘了。
陸風竹道：“我們去船艙裏看看吧。”
來到艙門口，隻見兩名身穿皂服的捕快站立在那兒，方正昊道：“這兩位一位是劉捕頭，一位是李捕頭，今天跟我一起來參加宴會，出事之後他們一直在這裏守著。”
陸風竹向兩人作揖，劉捕頭笑道：“今天我們可都看陸捕頭的了。”
陸風竹苦笑道：“哪裏，怕是要讓兩位見笑了。”
他進到艙裏，隻見裏頭分開兩邊放置著十幾張案幾，案幾前坐著這次宴會的賓客，此刻眾人臉上都是驚疑的表情。
陸風竹掃視一圈，發現巴曲禪師、趙錫麒和顧庭月也在場。
呂宗伯是壽星因此坐在上首主位，此刻他表情呆滯，口中念念有詞。
陸風竹走到他身前，低聲道：“呂先生，我有些事想問你。”
叫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來，帶著哭腔道：“是我害了他們，是我害了他們啊！”
陸風竹道：“呂先生，被害的兩人是你的朋友吧。”
呂宗伯道：“是的，我們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他們兩人早已致仕在家頤養天年，這次專門從老家趕來京城給我賀壽，哪知道卻遭了這樣的橫禍，是老夫害了他們啊！這下我該如何跟他們的家裏人交代啊？”
陸風竹道：“呂先生，他們兩人是否認得祈香山？”
呂宗伯道：“認得，當年我們三人和祈香山以及其他幾位誌同道合的好友一起成立了春明詩社，大家一起喝酒遊玩，吟詩唱和，好不快活。而今三十多年過去，物是人非，當年詩社裏的人都已故去，隻剩下我們三人，本來說好了明天一起去香山塚祭拜祈香山，哪知他們卻....哎，故友凋零，而今世上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杯中酒尚多，世上知音少。唉，看來我也命不久矣！”
陸風竹眼下可沒空去理會他的感慨，道：“呂先生，說說今晚他二人的行蹤吧。”
呂宗伯道：“今晚開船後大家都待在這船艙裏飲酒，他們兩人還互相比賽作詩呢，兩人分別以美酒，美人，明月，以及這艘船為題作詩，兩人打成了二比二，說還要再找一樣東西做題目分個勝敗。之後梁炳坤說自己有點悶想出去透透氣便一個人走了出去，大概過了一刻鍾的時間，仍沒見他回來，劉秉義笑道：‘老梁不會學李太白醉後撈月掉進湖裏去了吧？我去找找他。’說完這句話他也出去了，可是他也沒能回來。”
陸風竹轉向方正昊，問：“總捕頭，你當時也在座，兩名死者出去後還有哪些人離開過船艙？”
方正昊道：“我記得巴曲禪師，還有那位顧姑娘都曾離開過船艙。”
陸風竹道：“我去找他們問話。”
他走到巴曲禪師麵前拱了拱手，道：“禪師，你也知道船上出了命案，我問你幾個問題，還盼你能據實回答。”
巴曲此刻正在啃羊腿，邊吃邊說：“陸捕頭請問，老僧沒什麽可隱瞞的。”
陸風竹道：“禪師在宴會中途可曾離開過船艙？”
巴曲道：“沒錯，我是離開了一會。”
陸風竹道：“你去做什麽了？”
巴曲道：“今天這桌宴席菜肴雖然豐盛，可是沒上我最喜歡的烤羊腿，我饞的不行，於是就下到底層船艙去找羊腿，因為廚房就在那裏。”
陸風竹道：“有人看見你了嗎？”
巴曲道：“當然有人，廚房裏的廚子都看見我了。”
陸風竹道：“你離開了多長時間？”
巴曲道：“嗯，我啃了半隻羊腿才上來的，大概有一刻鍾吧。”
陸風竹道：“你出去的那段時間有沒有看見兩位死者？”
巴曲道：“我看見劉秉義站在船頭，低著頭像是在想事情，至於梁季坤我沒看見他。”
陸風竹忽然話鋒一轉，道：“禪師，我可以看看你的錫杖嗎？”
巴曲臉色一變，道：“怎麽，你懷疑是我殺人？”
陸風竹道：“隻是看看，禪師假如問心無愧，又何必怕人查驗呢？”
巴曲道：“你既然要看我的錫杖，那請你也把佩刀解下來給我看看，這樣才公平。”
陸風竹沒有猶豫，立刻解下佩刀遞到了巴曲麵前，巴曲接過之後將錫杖遞給了他。
陸風竹接過錫杖手臂一沉，他沒想到這根細細的錫杖直有四，五十斤重。
他將錫杖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便將錫杖遞還給巴曲：“禪師，得罪了。”
巴曲道：“陸捕頭，你這把刀煞氣很重，刀下的亡魂定然不少，可看你的麵相不似嗜殺之人，你是不是偷了別人的刀來用啊？”
陸風竹一怔，他的佩刀原本是屬於張錚的，而張錚確實是個對敵人毫不留情的人，一生在戰場上斬殺的敵人超過百人。
他心想：這麽看來這個番僧確實有些門道。
問完巴曲，他來到顧庭月身前，顧庭月見到他走過來，臉上立刻罩起了一層寒霜。
“顧姑娘，剛剛宴會時你中途離席了吧，你去了哪兒？做了些什麽？”
顧庭月眉毛一揚，道：“這裏這麽多人你幹嘛單問我？”
陸風竹道：“因為凶手很可能是一個懂武功的人。”
顧庭月道：“我跟那兩人素不相識，殺他們做什麽？”
陸風竹道：“我沒說你殺了他們，我隻是想問你剛才出去做了什麽？”
顧庭月冷笑道：“既然我沒殺他們，我做其他什麽事你又何必過問。”
這時範鴻銘來到陸風竹身旁：“陸捕頭，柳姑娘和其他幾位弟兄都到了，要不你先去外麵看看。”
陸風竹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與顧庭月有過節，她恐怕不會乖乖回答自己的問題，便對方正昊道：“總捕頭，這位顧姑娘就拜托你來問吧。”
他來到船頭，見到了李時豐以及四名捕快。
李時豐道：“陸捕頭，需要我們做什麽？”
陸風竹道：“你們在船上四處搜搜，看看能不能找到帶血的尖銳物，或者帶血的衣服，對了，也看看誰身上或者身邊有紅色的葉子。”
李時豐點了點頭，道：“我們這就去搜。”
這時，在船頭的柳茗泉已經開始驗屍了。
陸風竹上前問道：“怎麽樣？”
柳茗泉道：“凶器應該是類似錐子的鋒利物，凶手出手又快又準，一下就刺穿了死者的喉管，而且凶手還在凶器上抹上了劇毒，看來是嫌死者死的不夠快。”
陸風竹道：“是什麽毒？”
柳茗泉蘸了點血聞了聞，道：“有特殊的腥臭味，應該是類似蝮蛇那樣的劇毒蛇的蛇毒。”
陸風竹道：“他身旁的這些紅色葉子請你也帶一些回去，我想應該與唐紅葉她們嘴裏的葉子是相同的，不過最好還是帶回去比對一番。”
柳茗泉道：“好的。”
她翻了翻屍體上的葉子，想找幾片幹一點的帶回去，忽然她發現在紅葉之下有幾截斷了的樹枝。
陸風竹湊近一看，道：“是長出這些紅葉的樹枝嗎？”
柳茗泉道：“不是，這些是柳樹的樹枝。”
陸風竹訝道：“這些柳樹枝怎麽會在這裏？”
柳茗泉道：“我怎麽會知道，看樣子這些樹枝應該是新折斷的。”
陸風竹道：“先不管這個，還有一具屍體在船尾。”
兩人來到船尾，柳茗泉檢視一番後，道：“這個人是被吊死的。”
陸風竹驚道：“你說什麽？是被吊死的？”
柳茗泉道：“當然，我常驗上吊死的人，不會看錯的。”
陸風竹道：“他難道不是被人勒死的嗎？”
柳茗泉道：“不，他應該是被吊死的，你看他的舌頭吐出，頸骨折斷，脖子下的勒痕向上，這些都是典型的吊死後才有的現象，假如他是被人勒死的，在死前必定會拚命蹬腿掙紮，可是你看看他的兩隻靴子穿的好好的，船板上也沒有任何刮蹭的痕跡就可以知道他不是被勒死的。”
陸風竹道：“可是這裏是船上，四周沒有高粱，怎麽吊死他呢？”
柳茗泉道：“怎麽吊死的得你去查呀，我隻管把我查驗到的如實告訴你。對了，還有一點，如果一個人是被勒死的，那麽在死前一定會用雙手去抓套在脖子上的繩子，在驚恐之下往往就是一通亂抓，那樣很容易抓傷自己的脖子，可是你看在他的脖子上除了深深的勒痕之外再無別的傷痕，由此可知他是在一瞬間被人吊了起來，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脖子就斷了。”
陸風竹道：“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柳茗泉道：“等等，你看在那裏的是什麽？”說著她伸手指向離開屍體約五六尺遠的船板。
陸風竹上前一看，又是一截斷了的柳樹枝。
這時方正昊來到了船尾，他說：“剛才我問過那位顧姑娘了，她說出來是想吹風醒酒，在船的右舷待了一會就回去了，在進船艙前還看見許多紅色的葉子從空中落到船頭。”
陸風竹道：“她看到紅葉落下，卻沒看見屍體？”
“不，”方正昊苦笑道：“她說她看到了屍體，但是覺得這件事跟自己沒關係，就沒有理會。”
陸風竹道：“假如這話是別人講的，我一定會認為是在扯謊，可是這位顧姑娘說的…唉，罷了，反正我們也沒證據證明她是在扯謊，隻好暫且信她吧。”
這時李時豐也來了：“陸捕頭，我和弟兄都搜過了，在船艙裏沒有找到凶器、血衣和紅葉。”
方正昊道：“怎麽辦？我們不能一直在這湖上耗下去啊！”
柳茗泉道：“你急什麽？這是在辦人命案，你是不是剛剛灌多了黃湯現在犯困了，所以想早點回去睡覺？”
方正昊道：“沒事，讓老範再去叫便是。”
陸風竹道：“把柳姑娘也一起叫來吧，死者的血變黑了，肯定是中了劇毒，得讓她來驗一下看到底中的是什麽毒。”
方正昊笑嘻嘻地道：“是得把柳姑娘請過來。”
陸風竹道：“還有一個死者呢？”
方正昊道：“在船尾，名叫梁季坤，他和劉秉義兩人都是呂宗伯的好朋友。”
兩人沿著船的左舷來到了船尾，隻見一名矮胖禿頂的老者直挺挺地躺在那兒，臉漲的通紅，舌頭和眼珠子都凸了出來。
陸風竹道：“這麽看，九成是被人勒死的，等等。”
他看見死者身下露出了書角，顯然下麵壓著一本書。
陸風竹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用力將屍體抬起了一些，然後將那本書抽了出來，一看，果然又是祈香山的詩集。
“唉！”陸風竹發出了一聲長歎。
方正昊道：“怎麽了？”
陸風竹道：“原本我以為這兩起命案是獨立的，哪知還是和唐紅玉他們的案子相關。”
方正昊道：“連環案件？那確實是比較棘手。”
這時，劉振嵩來到了船尾。
“方總捕頭，還要我們這些人在這船上待多久？”他怒氣衝衝地問。
方正昊道：“我說過你們都不能離開船艙，你怎麽出來了？”
劉振嵩道：“大家都等急了，托我來問問，我們已經待了快一個時辰了，總不能這麽沒完沒了地耗下去吧？”
方正昊正色道：“船上出了命案！你們稍微等一下又如何？”
劉振嵩怫然不悅，扭頭去找範鴻銘了。
陸風竹道：“我們去船艙裏看看吧。”
來到艙門口，隻見兩名身穿皂服的捕快站立在那兒，方正昊道：“這兩位一位是劉捕頭，一位是李捕頭，今天跟我一起來參加宴會，出事之後他們一直在這裏守著。”
陸風竹向兩人作揖，劉捕頭笑道：“今天我們可都看陸捕頭的了。”
陸風竹苦笑道：“哪裏，怕是要讓兩位見笑了。”
他進到艙裏，隻見裏頭分開兩邊放置著十幾張案幾，案幾前坐著這次宴會的賓客，此刻眾人臉上都是驚疑的表情。
陸風竹掃視一圈，發現巴曲禪師、趙錫麒和顧庭月也在場。
呂宗伯是壽星因此坐在上首主位，此刻他表情呆滯，口中念念有詞。
陸風竹走到他身前，低聲道：“呂先生，我有些事想問你。”
叫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來，帶著哭腔道：“是我害了他們，是我害了他們啊！”
陸風竹道：“呂先生，被害的兩人是你的朋友吧。”
呂宗伯道：“是的，我們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他們兩人早已致仕在家頤養天年，這次專門從老家趕來京城給我賀壽，哪知道卻遭了這樣的橫禍，是老夫害了他們啊！這下我該如何跟他們的家裏人交代啊？”
陸風竹道：“呂先生，他們兩人是否認得祈香山？”
呂宗伯道：“認得，當年我們三人和祈香山以及其他幾位誌同道合的好友一起成立了春明詩社，大家一起喝酒遊玩，吟詩唱和，好不快活。而今三十多年過去，物是人非，當年詩社裏的人都已故去，隻剩下我們三人，本來說好了明天一起去香山塚祭拜祈香山，哪知他們卻....哎，故友凋零，而今世上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杯中酒尚多，世上知音少。唉，看來我也命不久矣！”
陸風竹眼下可沒空去理會他的感慨，道：“呂先生，說說今晚他二人的行蹤吧。”
呂宗伯道：“今晚開船後大家都待在這船艙裏飲酒，他們兩人還互相比賽作詩呢，兩人分別以美酒，美人，明月，以及這艘船為題作詩，兩人打成了二比二，說還要再找一樣東西做題目分個勝敗。之後梁炳坤說自己有點悶想出去透透氣便一個人走了出去，大概過了一刻鍾的時間，仍沒見他回來，劉秉義笑道：‘老梁不會學李太白醉後撈月掉進湖裏去了吧？我去找找他。’說完這句話他也出去了，可是他也沒能回來。”
陸風竹轉向方正昊，問：“總捕頭，你當時也在座，兩名死者出去後還有哪些人離開過船艙？”
方正昊道：“我記得巴曲禪師，還有那位顧姑娘都曾離開過船艙。”
陸風竹道：“我去找他們問話。”
他走到巴曲禪師麵前拱了拱手，道：“禪師，你也知道船上出了命案，我問你幾個問題，還盼你能據實回答。”
巴曲此刻正在啃羊腿，邊吃邊說：“陸捕頭請問，老僧沒什麽可隱瞞的。”
陸風竹道：“禪師在宴會中途可曾離開過船艙？”
巴曲道：“沒錯，我是離開了一會。”
陸風竹道：“你去做什麽了？”
巴曲道：“今天這桌宴席菜肴雖然豐盛，可是沒上我最喜歡的烤羊腿，我饞的不行，於是就下到底層船艙去找羊腿，因為廚房就在那裏。”
陸風竹道：“有人看見你了嗎？”
巴曲道：“當然有人，廚房裏的廚子都看見我了。”
陸風竹道：“你離開了多長時間？”
巴曲道：“嗯，我啃了半隻羊腿才上來的，大概有一刻鍾吧。”
陸風竹道：“你出去的那段時間有沒有看見兩位死者？”
巴曲道：“我看見劉秉義站在船頭，低著頭像是在想事情，至於梁季坤我沒看見他。”
陸風竹忽然話鋒一轉，道：“禪師，我可以看看你的錫杖嗎？”
巴曲臉色一變，道：“怎麽，你懷疑是我殺人？”
陸風竹道：“隻是看看，禪師假如問心無愧，又何必怕人查驗呢？”
巴曲道：“你既然要看我的錫杖，那請你也把佩刀解下來給我看看，這樣才公平。”
陸風竹沒有猶豫，立刻解下佩刀遞到了巴曲麵前，巴曲接過之後將錫杖遞給了他。
陸風竹接過錫杖手臂一沉，他沒想到這根細細的錫杖直有四，五十斤重。
他將錫杖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便將錫杖遞還給巴曲：“禪師，得罪了。”
巴曲道：“陸捕頭，你這把刀煞氣很重，刀下的亡魂定然不少，可看你的麵相不似嗜殺之人，你是不是偷了別人的刀來用啊？”
陸風竹一怔，他的佩刀原本是屬於張錚的，而張錚確實是個對敵人毫不留情的人，一生在戰場上斬殺的敵人超過百人。
他心想：這麽看來這個番僧確實有些門道。
問完巴曲，他來到顧庭月身前，顧庭月見到他走過來，臉上立刻罩起了一層寒霜。
“顧姑娘，剛剛宴會時你中途離席了吧，你去了哪兒？做了些什麽？”
顧庭月眉毛一揚，道：“這裏這麽多人你幹嘛單問我？”
陸風竹道：“因為凶手很可能是一個懂武功的人。”
顧庭月道：“我跟那兩人素不相識，殺他們做什麽？”
陸風竹道：“我沒說你殺了他們，我隻是想問你剛才出去做了什麽？”
顧庭月冷笑道：“既然我沒殺他們，我做其他什麽事你又何必過問。”
這時範鴻銘來到陸風竹身旁：“陸捕頭，柳姑娘和其他幾位弟兄都到了，要不你先去外麵看看。”
陸風竹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與顧庭月有過節，她恐怕不會乖乖回答自己的問題，便對方正昊道：“總捕頭，這位顧姑娘就拜托你來問吧。”
他來到船頭，見到了李時豐以及四名捕快。
李時豐道：“陸捕頭，需要我們做什麽？”
陸風竹道：“你們在船上四處搜搜，看看能不能找到帶血的尖銳物，或者帶血的衣服，對了，也看看誰身上或者身邊有紅色的葉子。”
李時豐點了點頭，道：“我們這就去搜。”
這時，在船頭的柳茗泉已經開始驗屍了。
陸風竹上前問道：“怎麽樣？”
柳茗泉道：“凶器應該是類似錐子的鋒利物，凶手出手又快又準，一下就刺穿了死者的喉管，而且凶手還在凶器上抹上了劇毒，看來是嫌死者死的不夠快。”
陸風竹道：“是什麽毒？”
柳茗泉蘸了點血聞了聞，道：“有特殊的腥臭味，應該是類似蝮蛇那樣的劇毒蛇的蛇毒。”
陸風竹道：“他身旁的這些紅色葉子請你也帶一些回去，我想應該與唐紅葉她們嘴裏的葉子是相同的，不過最好還是帶回去比對一番。”
柳茗泉道：“好的。”
她翻了翻屍體上的葉子，想找幾片幹一點的帶回去，忽然她發現在紅葉之下有幾截斷了的樹枝。
陸風竹湊近一看，道：“是長出這些紅葉的樹枝嗎？”
柳茗泉道：“不是，這些是柳樹的樹枝。”
陸風竹訝道：“這些柳樹枝怎麽會在這裏？”
柳茗泉道：“我怎麽會知道，看樣子這些樹枝應該是新折斷的。”
陸風竹道：“先不管這個，還有一具屍體在船尾。”
兩人來到船尾，柳茗泉檢視一番後，道：“這個人是被吊死的。”
陸風竹驚道：“你說什麽？是被吊死的？”
柳茗泉道：“當然，我常驗上吊死的人，不會看錯的。”
陸風竹道：“他難道不是被人勒死的嗎？”
柳茗泉道：“不，他應該是被吊死的，你看他的舌頭吐出，頸骨折斷，脖子下的勒痕向上，這些都是典型的吊死後才有的現象，假如他是被人勒死的，在死前必定會拚命蹬腿掙紮，可是你看看他的兩隻靴子穿的好好的，船板上也沒有任何刮蹭的痕跡就可以知道他不是被勒死的。”
陸風竹道：“可是這裏是船上，四周沒有高粱，怎麽吊死他呢？”
柳茗泉道：“怎麽吊死的得你去查呀，我隻管把我查驗到的如實告訴你。對了，還有一點，如果一個人是被勒死的，那麽在死前一定會用雙手去抓套在脖子上的繩子，在驚恐之下往往就是一通亂抓，那樣很容易抓傷自己的脖子，可是你看在他的脖子上除了深深的勒痕之外再無別的傷痕，由此可知他是在一瞬間被人吊了起來，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脖子就斷了。”
陸風竹道：“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柳茗泉道：“等等，你看在那裏的是什麽？”說著她伸手指向離開屍體約五六尺遠的船板。
陸風竹上前一看，又是一截斷了的柳樹枝。
這時方正昊來到了船尾，他說：“剛才我問過那位顧姑娘了，她說出來是想吹風醒酒，在船的右舷待了一會就回去了，在進船艙前還看見許多紅色的葉子從空中落到船頭。”
陸風竹道：“她看到紅葉落下，卻沒看見屍體？”
“不，”方正昊苦笑道：“她說她看到了屍體，但是覺得這件事跟自己沒關係，就沒有理會。”
陸風竹道：“假如這話是別人講的，我一定會認為是在扯謊，可是這位顧姑娘說的…唉，罷了，反正我們也沒證據證明她是在扯謊，隻好暫且信她吧。”
這時李時豐也來了：“陸捕頭，我和弟兄都搜過了，在船艙裏沒有找到凶器、血衣和紅葉。”
方正昊道：“怎麽辦？我們不能一直在這湖上耗下去啊！”
柳茗泉道：“你急什麽？這是在辦人命案，你是不是剛剛灌多了黃湯現在犯困了，所以想早點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