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政務大樓還未開放商業,因此那些街邊門麵都還處於封閉狀態。小商販們就會自己在街道旁搭個帳篷,做些小本生意。


    楊非凡帶著那女人來到一家由帳篷拚湊出來的餐館,這裏生意相當不錯,想必老板的手藝相當不錯。


    為了實現心中的那一絲非分之想,楊非凡還特意點了一些酒水。兩人酒足飯飽之後,他開始動了歪心思,借著微醺的酒勁,他拉著那女人的手,開始大表心意。


    那女人長著一雙媚眼,眉心處還有一顆淡紅的痣,她慵懶地著看著他表演,沒拒絕,也沒迎合,就這麽任他施為。


    夜色漸深,女人對楊非凡拋了一個媚眼,“帥哥,我要回家了,太晚了,人家好困。”


    楊非凡混跡人間幾十年,哪能沒點眼色,見此情形,連忙獻殷勤道,“美女,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裏?也許剛好順路呢。”


    那女人半推半就,兩人來到女人家,一番雲雨之後,楊非凡心滿意足。這時,卻見那女人起身,跪於床前開始虔誠的祈禱起來。


    楊非凡好奇道,“美人兒,你這是做什麽?”


    那女人禱告完畢,用著神秘莫測的神情向著楊非凡問道,“你相信神嗎?”


    楊非凡奇道,“我相信神啊,這個世界不就有神存在嗎,太初不就是神嗎?”


    女人麵色虔誠,“不,我說的是真神,能引導我們進入天國的真神,我們萬能的主。”


    楊非凡明白了她在說什麽,頓時有些害怕道,“你瘋了?政務大樓有明確規定,不允許存在迷信,不允許有神靈信仰。”


    那女人依舊一副虔誠的神情,虔誠中透露著一種詭異的狂熱,“你想看看神嗎?隻有親眼見過,你才會真正明白我所說的真神是如何的偉大。”


    楊非凡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些不同尋常,他是想拒絕的,可話到了嘴邊卻鬼使神差的變成了,“真神?真能見到神?祂真能引導人進入天國?”


    那女人狂熱道,“當然。”


    ……


    時值深更半夜,大多數人家都已熄燈休息,楊非凡神情緊張的跟著女人不斷穿梭在各個巷子裏。他不斷四下張望,生怕有人看見他並認出他來。走了許久,那女人領著他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地下通道的入口。


    這是落葉城一處地下管廊的入口,落葉城由於初建成沒多久,一些地方還未投入使用,比如眼前的地下綜合管廊。地下管廊,當前隻架設了自來水管道和電線,其他功能則還未投入使用。這導致這些管廊平常基本不會有人下來,它們大多數時刻都處於被鐵鎖鐵門鎖住的狀態。


    那女人熟練的打開門,推門走了進去,楊非凡有些遲疑。他並非修者,隻是一個普通人,繼續跟著女人可能會有很大危險,他想起了舊時代的人體器官販賣組織,內心不由嘀咕道。


    “我不會這麽背吧?”


    那女人站在地下管廊的陰影內,嗤笑道,“怎麽,害怕了?這可一點都不男人,你剛才在床上的那股勁兒哪兒去了?”


    楊非凡被這麽一激,頓時有些惱怒,“誰怕了?我今天還真就跟你走到底了。”


    他嘴巴雖硬,身體卻很誠實的微微顫抖起來,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在強大的好奇心的驅使下,跟著走進了廊道。


    人類的地下廊道修建得十分寬敞,它在設計之初,不僅承擔了泄洪的任務,人類甚至還想讓它承擔起一定的商業功能。例如,地下交通係統,地下商場。


    女人在前方打著手電領路,楊非凡在後方膽戰心驚的跟著,鞋子敲擊著地麵,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那聲音在著空曠的地下廊道中來回激蕩,又遠遠的傳向遠處。


    他後悔了,他害怕了,他就不該有這種該死的好奇心。


    女人手中手電的光芒,不斷將身旁的管道鐵架映射到牆上,拉扯出扭曲怪異的影像,這讓楊非凡心中更加退縮起來。


    他突然立在原地不願動彈,“我不去了,我要回去,你到底想要把我帶到哪裏去,你對我有什麽企圖?”


    女人麵帶冷笑的看著他,“這就怕了?你不想見到我們的神了嗎?拐過前麵那個彎道,就能看到神。”


    楊非凡心中掙紮,那女人走上前拉著他的手,拽著他繼續向前。轉過前方那個拐角,那女人停止了前進。她走到一道尋常的牆壁跟前,輕輕的敲擊著。


    不一會兒,那牆壁裏麵傳來了動靜,有人竟從裏麵將那牆壁推開了,露出了內裏一條更加幽深的通道。楊非凡透過手電的光芒,看清了那個人的長相,那是個白人男人,一臉的絡腮胡。


    他警惕地打量著女人身後的楊非凡,女人貼在他耳邊悄聲說著什麽,不一會兒,絡腮胡男人點了點頭,讓開了過道,“進來吧。”


    女人拽著楊非凡走進了這間地下室內,隻見這間地下室被人改造成了某種集會之地。


    楊非凡四下打量著這裏的一切,在昏暗的燈光照耀下,這個場地的中央似乎被刻畫著某種神秘圖案。


    此時這裏已經聚集了二十多人,這些人正跪坐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對著場地中央的那個神秘圖案做著祈禱。


    好奇心驅使下,楊非凡往那神秘圖案跟前湊了過去,他身後的女人看著他的動作,露出了一個莫名意味的笑容。


    隨著距離的接近,楊非凡看清了那圖案是什麽,頓時嚇得大聲尖叫起來。這尖叫引起了周圍禱告的人的注意,他們用充滿惡意的眼神盯著他,這種眼神楊非凡見過,那些屠宰場的人宰殺牲畜時就是這種眼神。


    楊非凡強行止住了尖叫,他指著地上的圖案,用顫抖的聲音問向身旁的女人,“你,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卻見那圖案的中間,赫然以京觀的形式堆疊著幾個血淋淋的人頭,而那些圖案正是以這些頭顱的擁有者的殘肢拚接而成的,再用他們的內髒和被剁碎的血肉,沿著殘肢堆積,最終形成了眼前極度殘忍的一幕。


    這種殘忍的祭祀方式,讓楊非凡的腦中突然冒出一個詞來,這個詞是自來到這個星球以後,被人們時常提及的詞匯,“血腥祭祀”。


    那女人聽到他的質問,露出了詭異的笑容,“請容我鄭重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莊彩雲,是這個天神教會的祭司。”


    她指著旁邊那個以她的同類們的殘肢拚成的邪惡圖案,向著楊非凡介紹道,“這是我們祭祀神靈的祭壇,我們通過它,與神靈溝通。”


    她轉過頭看向楊非凡,眼中露出莫名的神采,“你不是想看看真正的神明嗎?接下來睜大你的眼睛。”


    莊彩雲看向其他集會者,口中詢問道,“沒被人盯上吧?”


    其中一人回道,“我們都很小心,都是在沒人的地方下的手。”


    莊彩雲點點頭,她走到一個蒲團前跪了下來,隨即整個人神經質般開始顫動,口中不斷發出奇怪的音節。


    隨著她的加入,這個地下室突然間就出現了一絲陰冷的感覺,那是一種讓人發自內心的冷。地上的血肉圖案發生了異常變化,那幾顆血淋淋的人頭仿佛被點燃的蠟燭的燭芯,一朵白色的火焰突然湧現,接著,那火焰沿著血肉蔓延,直到整個圖案都被火焰覆蓋。


    一絲輕微的呢喃突然回響在這片地下空間,“啊,真是美妙的味道,我聞到了鮮血的味道。”


    那白色火焰突然大盛起來,於空中形成了一個類人形體,不過它比人類多了一些東西,就是背後那一雙聖潔的翅膀。


    它甫一出現,莊彩雲等人就陷入到了狂熱的狀態,不斷大聲讚美著這個生物。


    這個白色身影掃了一圈地下室,發現隻有二十多人,那地上的貢品更是隻有寥寥幾個,它略帶不滿道。


    “啊,我忠實的信徒,為何隻有這麽一點點的貢品?”


    莊彩雲聽出了神的不滿,惶恐道,“主啊,我們能力太過弱小,這個城市有著太多的強者,我們不敢大肆殺戮。”


    那個神似乎接受了她的言辭,它看向楊非凡,發出了高興的聲音,“哦,還有一個新信徒,新鮮的味道,很好。”


    它敞開了雙臂和張開了那雙聖潔的翅膀,似是要將眾人納入它的懷抱,“來吧,我忠實的信徒們,你們將得到你們的獎賞,不要抵抗,你們將在天國得到你們想要的一切。”


    構成它身軀的白色火焰再次大盛起來,楊非凡看得目眩神迷,他現在已經開始相信莊彩雲沒有騙他,真的有神明。


    那白色火焰構成的形體,慢慢伸出了一條條火焰形成的觸手,它們緩緩來到信徒們的跟前,對著他們的額頭貼了上去。


    楊非凡看著來到自己額前的火焰觸手,本能的有些抗拒,那身影發出了柔和的聲音,“不要抵抗,我的信徒,我將引導你進入天國,在那裏,你將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楊非凡依舊有些掙紮,但當觸手貼在了他的額前時,他放棄了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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