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帶著挑釁的目光看著被她的陣法毀掉了犬神的五月,隻見那五月雙拳緊握,麵色漲紅,羞怒之色溢於言表。就在紅網火焰熄滅的一瞬間,五月撩開自己的鬥篷,那無盡深淵裏隨即傳來愈發清晰的鬼怪嚎叫之聲,林笑笑本以為是那五月要從肚皮裏釋放什麽東西,剛想著退後幾步,可這才發現她的身後已經被五月的長袍所包圍,再一抬頭,擂台上的燈光即將被那如暗海波濤的撲天鬥篷所遮蓋,須臾之間,林笑笑隨即被五月的鬥篷所吞噬。


    擂台之下,全場觀眾發出陣陣驚呼,反轉又反轉的戰況,撩得圍觀者們那躁動的小心髒一波接一波為之撼動。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林笑笑已經“自尋死路”,擂台上勝負已分之時,綠袍老頭兒卻不動聲色的囑咐手下先別急著打開八角籠,而在他身旁,崔本源焦急的捶胸頓足,瞪著擂台悲歎道:


    “多好的姑娘啊,就是調皮了點,這下可全白瞎了,本來也沒人叫她上擂台,哎!”


    剛剛還震驚得滿頭大汗的於金鼓見崔本源也跟周圍的俗人一般無知的為林笑笑所感到惋惜,不由得一聲震怒的對崔本源嗬斥道:


    “崔大個兒,你伸你的那條狗舌頭出來好好嚐嚐這裏的空氣,我師姐……我師姐沒那麽容易死,她還在!她肯定還在,你趕緊給我好好嚐嚐!”


    崔本源見狀連忙朝著空氣伸出舌頭,在連續嚐了三四回場地內的空氣之後,他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砸吧著大嘴,帶著疑惑對於金鼓說道:


    “嗯……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林笑笑的味道確實還在,可這味道,既像活的,也像死的,這味道……真是怪得狠……”


    “嗬嗬,你們的人,死沒死,現在還真不好說哦!”


    綠袍老頭兒捋著自己下巴上的胡子茬兒,語氣神秘的說道。


    “什麽意思?”


    於金鼓和崔本源異口同聲的問道。


    可綠袍老頭兒隻是咯咯的笑了幾聲,並未作答,反倒是沉默已久的沈煥突然開口對眾人說道:


    “應該是逢魔時的原因,我感覺其本質有點像咱們那兒的陰陽路,林笑笑應該是被帶入了逢魔時的本相時空當中,由於這隻妖怪本就是一個鬼怪通往人間的通道,從氣味兒上自然是死氣沉沉,所以當林笑笑深陷其中之後,她身上的活人生機可能被逢魔時所散發的死氣所遮蓋大半,以至於我們在這兒才會感覺林笑笑此時的氣息,既像死的,又像活的。”


    聽完了沈煥的推測之後,於金鼓那漸漸發涼的心這才安穩了些許,雖說也隻是一種假設,但好歹還算合理,於金鼓也隻好祈禱著林笑笑真如沈煥所說的那樣,還活著。


    此時的擂台上,犬神已經沒了,林笑笑也不知所蹤,唯有大胸女五月岣嶁著站在上邊,她的身子微微抖動著,感覺既像是在笑,又像在哭。場地上,觀眾們因無聊而湧現出陣陣噓聲,南宮濤這才想起於金鼓還沒跟他解釋清楚,林笑笑剛剛對付犬神的陣法到底是怎麽回事,於是他把於金鼓拉到身邊,催促他趕緊解釋一下,那封魂七關陣到底是什麽。


    於金鼓清了清嗓子,冷靜了片刻之後,說道:


    “這是一種茅山術中的鎮魂法陣,所謂七關,指的是雲墾關、尚冂關、紫晨關、上陽關、天陽關、玉宿關和太遊關,這七個關隘在地理位置上與北鬥七星中的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所相之對應的,由於環境的不同,加上天穹會隨著時間演變而發生鬥轉星移,所以七關在地麵上的位置分布亦會有所變化,從而也就被劃分為了七關和小七關,剛剛我師姐所施展的陣法,就是她在確定了擂台及八角籠內與天上北鬥七星相之對應的七個小七關所在之後,用觸字門的撒墨法將沾過童子眉的銅錢串聯在小七關之內,以形成的一種專門鎮壓怨靈的法陣。”


    南宮濤看著擂台上那掛滿了銅錢的法陣,不由得感歎道:


    “哎呦呦,這小姑娘,是啥時候在自個兒兜裏揣著這麽多銅錢呢,連我都沒發現。”


    沈煥看了看場地內的上空之後,亦對林笑笑讚道:


    “更厲害的,是小林竟能在這種不見天日的環境中,準確定位天空星象的位置,這可不是一般的道家術士所能做到的。”


    誰說不是呢,可話又說回來,那林笑笑的術法雖說了得,卻又有誰能說得準,此時已經消失在眾人視線中的她,到底在經曆著怎樣的,讓常人難以想象的曆練。


    林笑笑小心翼翼地睜開雙眼,發現周圍昏暗得厲害,她趕緊在原地活動活動自己的四肢,還好,沒缺胳膊,也沒少條腿。隨著視線逐漸適應,林笑笑發現自己竟無端的站在了一個日本新幹線的站台上,站台上除了她以外空無一人,於是她走到站牌上,看著上邊的日文,她也是似懂非懂,隻能確定站牌上所標明的列車到站時間,是午夜零點,至於這裏是哪兒,站牌上沒寫,而列車將開到哪兒,站牌上也沒標明。


    林笑笑看了看自己的天美時電子手表,可表盤上的時間變得如秒表一般詭異的快速變動著,林笑笑頓時感覺自己怕是撞了鬼,連忙舉起手中的毛筆在自己的左手掌心上寫畫一個驅邪符咒,並在心中默念道:


    “邪魔退散,淨土無疆,正道昌盛,惡氣消散!”


    隨著咒語的念畢,林笑笑把左手如撒雨一般對著空氣揮散一番,一片金色星光從她的掌心飄散而出,林笑笑的頭頂頓時照下一道暖色光輝,可星光消失之後,林笑笑頭頂上的光芒隨即熄滅,而站台之上卻依舊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這下可有點兒意思了……”


    林笑笑壯著膽子自言自語道。


    林笑笑打開她她電子表上的照明功能,在確認周圍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存在之後,她發現站台在通往上一站的方向上,似乎有一個隧道,直覺告訴她,逆著方向走,也許會更安全,於是,林笑笑立即朝著隧道方向謹慎的走去。


    還沒等她多走幾步,林笑笑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女性的低沉喊聲,由於對方說的是日語,林笑笑也不清楚那人到底在說什麽,不過對方的語氣聽著似乎帶有警示的意思,要是換做平常,林笑笑自然會回頭看看那人是誰,可眼下這個環境,再加上那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嘴裏含了一個鐵球似的,口音含糊不清,宛如機器人一般,這不由得讓林笑笑聽得後脊骨發涼。林笑笑緊握著手中的毛筆,不顧身後那人如何勸阻,她隻管喚起腳下的風行咒,踏著滾滾清風,林笑笑直奔隧道而去。隨著林笑笑離隧道越來越近,其身後那女人的嗬斥之聲愈發高亢,可吐字亦愈的發含糊渾濁,林笑笑強忍著內心裏的恐懼,疾速飛步,徑直紮進了隧道之中。


    隧道裏黑得更厲害,前方的出口上隱隱約約地爍著微光,林笑笑手表上的燈光在這片墨黑的隧道裏隻能勉強照到她腳下的半尺路麵。鋪滿的碎石渣的路麵中央,一條鏽跡斑斑的鐵軌猶如一條落魄的長龍,孤寂的臥在地麵上。


    順著鐵軌,林笑笑走著走著,發現似乎有什麽人在前方低吟,聽著不像在唱歌,而更像是在抽泣或者是……興奮?


    林笑笑警覺的放慢了腳步,她抬起左手,讓手腕上的手表燈光盡可能的照亮前方的路,恍惚之中,林笑笑覺著自己好像看到一個小孩子正蹲在鐵軌上,那孩子低著頭,神色沉浸的玩著鐵軌上的石子兒。


    不過,林笑笑並沒有對那孩子心生絲毫的興趣,因為就現在這個環境,哪家的傻孩子有這般膽量,敢跑到這鬼地方玩兒。林笑笑舉起毛筆,對著空氣畫出一個紫光箭咒朝那孩子射去,一聲哀嚎過後,林笑笑順著鐵軌走到那孩子跟前,等她拿手表上的燈光朝地上打去,心中不由得緊繃了一下,隻見燈光照射之處,躺著皮膚黝黑,渾身長著黃色花紋的妖怪,這妖怪長著一個圓肚皮,細胳膊,一雙蛤蟆腿蹦躂了幾下之後便無力的耷拉在了鐵軌上,妖怪的胸口已經被林笑笑的紫光箭咒所射穿,魂自然上已經歸了西,林笑笑想蹲下來查看這妖怪到底是什麽品種,可她的腰還沒彎,便感覺自己踩在鐵軌上的腳在震動,不對,是鐵軌在震動,林笑笑心中頓感大事不妙,自己怕是中可計,但如今想到已經太晚,隨著鐵軌上的震動變得逐漸強烈,林笑笑通過腳板上的觸感能清晰的感覺到至少已經有二十個生物正在往她這邊趕來,而他們所來的方向,正是她一開始還以為是出口的隧道前方。


    林笑笑第一反應便是趕緊轉身,準備往回走,可來自她身後那個神秘女人恐怖嗬斥再一次從後方的黑暗之中傳來,那聲音,仿佛是來自地獄。


    沒法子,林笑笑隻好硬著頭皮麵向前方,隻見她再次抬手執筆,對著隧道上空的,迅筆畫出三道紫光箭咒,當三道紫光飛速朝隧道上方射去的那一刻,幾聲尖銳的哀鳴如料所至,五六隻埋伏在隧道頂上的小妖中招落下,而紫光照射之處,拱形的隧道上頭,竟爬滿了各種鬼怪。


    看到如此毛骨悚然的一幕,林笑笑的後背不由得湧出一大片冷汗,自從當上引蟲師後,妖怪她是見多了,可如此一大群外國妖怪如碩鼠臭蟲一般聚集在一塊兒的場景,林笑笑二十多年來還是頭回碰見,更何況還是一群伺機偷襲自己的妖怪。那些爬在隧道頂上的妖怪見自己的埋伏已經被發現,索性擺好姿勢準備集體撲向林笑笑,林笑笑見狀卻並不打算後退,而是把手伸到掛在她自己腰間皮帶處的黑色天鵝絨口袋裏,用兩個手指從中夾出兩枚荔枝核大小的金色丹藥,趁著這群妖怪還沒發出,林笑笑率先一步朝它們甩出金丹,金丹雖然隻有兩枚,但在觸碰到其中兩隻妖怪的一瞬間,隨即迸發出兩股劇烈翻滾的波浪形光波,這光波猶如倒立在天空上的泉眼波濤,迅速將隧道頂上的妖怪們給盡數吞噬,不過是一兩秒鍾的時間,光波暗淡之際,妖怪們已被燒成了落地碳塵。


    這淨穢丹是南部分院剛剛量產出來的新玩意兒,是根據全真丹法所研製出來的一種驅邪丹藥,此丹一旦觸碰到邪祟之物,就會瞬間爆炸,其丹內的金光可在片刻之間將一定範圍內的邪祟汙濁全部清除,隻可惜,目前的用法還隻停留在當做手榴彈有的階段,若是能按計劃裝填在特製槍械當中,那將會大大提高院裏外勤人員的工作效率,不過這種丹藥隻對較為弱小的邪祟致命效果,而在大妖身上,最多也隻能造成輕傷。


    林笑笑還沒喘上幾口鬆氣,便感覺到腳下的鐵軌從遠處傳來的震動已經變得極度強烈,幾乎整條鐵軌都隨時會被這種震動所震開所有鉚釘,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兒,林笑笑腳下的觸感足以讓她感知到,就在隧道前方,至少有接近一百隻妖怪正在朝她這邊趕來!想到這兒,林笑笑連忙從毛絨口袋裏又掏出幾枚淨穢丹,隨著隧道前方開始出現淩亂的腳步聲,果不其然,一批妖怪擁擠著衝進了隧道之中,林笑笑即刻調動內息於左張之上,腳下隨即扭出一個回旋,將左手掌中攥著的五枚淨穢丹對著前方正朝著她奔襲而來妖怪們用力甩出,五枚金丹在林笑笑內息的助力下,猶如五顆金光閃閃的子彈,高速射向眾妖怪當中,隨著五波刺眼的金光陸續在前方炸裂和熄滅,隧道裏頓時飄散著一股濃厚的焦臭氣味兒。


    可即便如此,隧道內依舊僥幸殘存著幾隻體格強壯的妖怪,它們雖身軀受損,但行動能力卻尚算完好,隧道裏的林笑笑似乎對這些妖怪有著特殊的吸引力,致使這些妖怪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衝向她。林笑笑右手將毛筆用力一抖,毛筆的筆鋒突然直挺如錐,眼看這些妖怪已經離自己不足百步之距,林笑笑迅速喚起腳下的風行咒,隻見她一個颯步向前衝去,手中的毛筆朝著奔襲過來的妖怪一頓點、刺、挑、戳,其腳下巽風環繞,身形如蜂似蝶,那些妖怪剛剛才被淨穢丹炸得體魄殘缺,如今哪兒經得起林笑笑的這番折騰,於是,林笑笑在與妖怪們周旋了不過兩個來回之後,便將戰場輕而易舉的清理得幹幹淨淨。


    可沒過多久,隧道內的鐵軌便再次震動起來,但這也在林笑笑的預料之內,她明白,自己的對手是想在這裏耗死自己,但她可是林笑笑,從小到大,身為私生女的她已不知經曆過多少苦難,受盡了多少人的歧視和白眼,這些她都能挺得過去,就眼前的這點困難,她才不放在眼裏。就在林笑笑當上引蟲石的那一刻,“一定要有一個精彩的人生”就是她刻在魂魄裏的,永遠的座右銘。


    於是,林笑笑將毛絨袋子裏的剩餘五枚淨穢丹盡數朝著隧道前方的出口扔去,又是一群相貌猙獰的妖怪衝進隧道,可它們那扭曲的雙腳才踏入隧道內的石渣路麵,迎接它們的,卻是五道瞬間炸裂的金光,五個金光波瀾互相激蕩,一眾妖怪在來回反彈的光波之中,化作了漫天飄蕩的怨氣灰塵。至於那些殘存的妖怪,林笑笑是一個也沒放過,她腳下巽風奔騰,手中的判官筆迎著妖怪們的進攻,翻轉穿刺,招招對著這些妖怪的命門就是連續勾拉點戳,再一次,戰場重新回歸平靜。


    可這種平靜隻持續了不到一分鍾,接著又是一波妖怪趕來隧道,而林笑笑身後的鬼魅呼喊聲也跟著重新響起,恐懼並沒有致使林笑笑屈服,她擦了擦自己臉頰上的汗水,咬著嘴唇笑道:


    “原來是這樣,也好,最近吃這麽多,正好缺個理由減減肥。”


    說罷,林笑笑迅速彎腰在地麵上畫出一道長約一尺的紅色咒印,隻見那形如遊龍的咒印在林笑笑勾勒完工的一刹那,頓時紅光萬丈,灼熱的光芒如照明彈一般,瞬間照亮了整條隧道,紅光燎得隧道痛苦萬分,並開始不停的蠕動。可妖怪們卻像是已經著了魔,它們不顧紅光咒印的光芒威懾,誓死也要衝向林笑笑,那一個個的,神色癲狂,體魄扭曲,仿佛林笑笑身上有著讓它們夢寐以求的某種誘惑一般。


    林笑笑目光如炬,她左手手指疊加成一個法印,嘴裏振振有詞的念著咒語,隻見那地麵上的紅色光輝隨即化作一條火光蟠龍,火龍那如赤陽般的雙目怒視著眾妖,接著它四爪抓地,一路沿著鐵軌衝向妖群之中,一時間,紅色的火光填滿整個隧道,火龍在重進妖群的瞬間變化作一片火海,這姚光蹈火術已傳承過千年,雖隻是生成凡火,但對付妖群中的大半雜碎妖魔亦已夠用。


    可火海之中,有三隻身形如人的妖怪卻完好無損的從烈火之中走出,它們看著像是兩女一男,男的看著像個和尚,兩個女看穿著類似藝伎,林笑笑認出那男的應該是妖僧道成寺鍾,而其中一個女的,恐怕就是由女囚犯怨氣凝聚而成的飛緣魔,道成寺鍾到還好說,可飛緣魔本身怨氣極重,而妖怪這種東西,怨氣越重就會越強大。


    林笑笑心中一緊,連忙從一邊後撤一邊從褲兜裏拿出剩餘的二十八枚沾上了童子眉的銅錢朝四周拋去。這裏畢竟不是真實空間,加上銅錢數量有限,封魂七關陣林笑笑是擺不成了,但恰好手裏的銅錢數量倒是足以在周圍布下陽雷鎖鬼陣,此陣專克惡鬼,可用銅錢在地上擺出二十八星宿圖,讓銅錢上的餘陽之力,暫時凝聚出一股陽雷,致使怨靈惡鬼一時半刻不敢越雷池一步。還會


    見路途被阻,三隻惡鬼奮力在陣法之中掙紮,林笑笑深知以自己的實力,無法將這三隻惡鬼困得太久,但她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它們三個,更不是不斷朝她衝來的眾妖,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腳,手上數了數自己一共退了幾步,看著又是一波妖怪從火海中奔來,林笑笑知道自己的陽雷鎖鬼陣已維持不了多久,但對她來說現在已經足夠。


    隻見林笑笑先是拿毛筆在自己額頭上寫下一個金色的咒印,接著又拿毛筆在自己衣領邊緣擦了擦,隨即一個轉身,趁風行咒尚未褪去之際,林笑笑執筆衝向後方。果不其然,在林笑笑的身後,一個身穿古代日本服裝的女妖魔托著一張蒼白僵冷的臉,正撐著一雙鬼魅的雙眸盯著她林笑笑,雖說此時的林笑笑心中寒意洶湧,她已猜到對方應該就是那勾起人心恐懼的邪神天逆每,對方雖然強大但她已無了退路,對著那個天逆每,林笑笑眉宇之間的金光神咒瞬間被激發,呼吸之間,林笑笑金光罩體,以一身極陽正氣奮力一搏,竟成功將天逆每的身體衝散,而躲在天逆每身後的,正是操縱這一切的陰陽師,五月。


    令林笑笑意外的是,一直以來都隱藏在黑暗之中對手,竟然是一個身形侏儒的老太婆子!隻見那五月蒼老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她萬萬沒想到,在自己的世界裏,竟然會受襲,可她的思緒也隻能停留在了這一刻,因為,林笑笑的毛筆不偏不倚,正好刺進了她的膻中穴之中,一股黑紫色的力量迅速在五月那老朽之驅上擴散開,隨著五月老臉逐漸便紫,林笑笑感覺周圍的環境也在跟著收縮,數秒過後,周圍的環境,隧道,車站,漸漸如一張投影巨幕一般被緩緩拉開,收攏,擂台再次出現在林笑笑腳下,八角籠頂上的燈光重新找到林笑笑疲憊的身軀,而五月的鬥篷在被一種無形火焰燜燒,轉眼間便化作了灰燼,失去了鬥篷的庇佑,五矮小蒼老的五月無助的倒在擂台上,她那中毒已深的紫色雙手死死的捂著自己的老臉,在台下眾人的噓聲之中,五月隻能無在擂台上羞憤的抽搐,顯得既無助又可悲。


    勝負已分,林笑笑臉上擠著痛苦的表情走出八角籠,綠袍老頭兒一邊鼓掌一邊對林笑笑連說三聲“精彩”,同時,他還吩咐手下拿來一些蛋糕和飲料為林笑笑補充體力。


    在擂台被簡單的打掃幹淨之後,沈煥等人的目光紛紛聚集在了於金鼓的身上,於金鼓渾身因高度緊張而顫抖起來,汗水就像雨水一般從他的臉上嘩嘩落下,他自認為自己不怕困難,也吃得了苦,可是人就有弱點,而於金鼓的弱點,很明顯,那就是不喜歡被人注視,更何況這個要在擂台上,接受過百雙眼鏡向他投來的目光,或鄙視,或嘲笑,那種喝倒彩的畫麵,於金鼓想想都會心跳加速,可他沒得選擇,因為綠袍老頭兒已經讓他的對手上台,那是一個身形瘦小,臉上掛著怪異笑容的男孩兒,看著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男孩兒的注視著還未走上擂台的於金鼓,似乎在嘲笑這個比自己還大上不少的胖子竟然在此時表現得如此怯懦。


    崔本源拍了拍於金鼓的肩膀,跟他粗暴的說了幾句鼓勵的話語,林笑笑則一邊吃著蛋糕一邊朝著於金鼓拍了幾下手掌以為他加油打氣,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於金鼓最怕的就是他們這樣,因為在這種場合裏,越是有人為他於金鼓加油鼓勵,於金鼓就越是緊張,此時的於金鼓,手腳冰冷,頭皮發麻,看著自己麵前的人潮人海,還有數不盡的各種目光,已經男男女女,人人鬼鬼的唏噓聲,於金鼓感覺後脊發涼,雙膝發軟,自己整個身子突然輕得厲害,隨即眼前一黑,腦袋一仰,倒在了地上。


    “我去,這於小胖的心理素質也太差了吧,這還沒上擂台呢,怎麽就暈了?”


    崔本源一邊扛著於金鼓靠在場地內的沙發上,一邊吐槽道。


    林笑笑迅速檢查了一下於金鼓的身體狀況,在她為於金鼓把完脈後,對沈煥他們說道:


    “沒什麽大事,主要是他太累了,加上剛剛又高度緊張,導致他血糖過低,所以就昏倒了,讓他多睡一會兒,接著再吃點東西就能恢複。”


    南宮濤看著已經睡死過去的於金鼓,對沈煥說道:


    “老沈,我看這樣吧,就讓我上去試試,如何?”


    沈煥剛想點頭,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日本男人的聲音說道:


    “你們不用上去了,我的那一份,就讓給你們。”


    眾人回頭一看,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日本男人和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出現在他們身後。沈煥看著那那個日本男子又看了看那個女的,隨後對他倆用日語說道:


    “雄一還有奚瑤,你們怎麽在這兒?”


    花開院雄一笑了笑:“沈煥先生,由於時間太緊,我們也隻能想到先來這裏避一避,過幾天就出國,對了,這個事情,我跟南宮先生報告過呀!”


    沈煥看了看身旁的南宮濤,南宮濤也點了點頭確認了一下。之後,南宮濤對花開院雄一問道:


    “你剛剛說,把你那份兒讓給我們,這是什麽意思?”


    這時,攙扶著自己丈夫的奚瑤回答道:


    “就在昨天,雄一上擂台比試了一場,很幸運,他贏了,本來打算今天再來兩場試試的,不過剛剛無意中聽到看見你們需要幫忙,我們就打算把之前那場的獲勝資格讓給你們。”


    林笑笑偷偷看了看一旁的綠袍兒老頭問道:


    “還能這樣玩兒啊,那……可以嗎?”


    綠袍老頭兒摸了摸自己的禿頂,在思慮了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


    沈煥走到花開院夫妻跟前,心懷感激的向那夫妻倆握了握手,並說道:


    “感謝,感謝二位的幫助,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還請二位盡管提出來,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報答你們。”


    奚瑤用中文對沈煥說道:


    “沈院長,您可別這麽說,院裏能出麵讓雄一徹底擺脫千年京的控製,又出資為我們在北美買了房子,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這點小事兒,何足掛齒!”


    南宮濤目光看向綠袍老頭兒,向其問道:


    “怎麽樣,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了吧?”


    綠袍老頭兒先是囑咐手下小妖趕緊安排一個新對手上擂台,接著從袍子口袋裏掏出一張蓋了蠟印的信封,並遞給了南宮濤,隨後對南宮濤等人說道:


    “拿好了,按規矩,你們必須在走下暗居之後才能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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