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本源的烏鱗劍氣眼看就要刺入寒蟲君的眉心,寒蟲君見狀連忙操縱腳下兩條蛇尾猛然鑽出地麵交織成護盾立於自己身前,崔本源的劍氣在刺中這兩條蛇尾的一瞬間,兩條蛇尾即刻被劍氣打散,寒蟲君隻好又操縱六條蛇尾互相交叉成三個護盾以阻擋劍氣的進攻,烏鱗劍氣飛過之處,三層護盾陸續被其衝散,與此同時,崔本源的這一招劍氣的力道也因此被逐步的抵消殆盡。寒衝君見危局已過,便得意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可臉上皮肉揚起之時,寒蟲君卻突然感覺到眉心有一陣難忍的刺痛,他抬手摸了摸,感覺手指沾上邊一抹溫熱的濕氣,再看手指,蒼白的指尖已被鮮血染紅。


    寒蟲君心中一驚,隨後,一股羞憤的怒火從他那蛇眸一般的雙眼裏射出,看著直奔自己而來的崔本源,寒蟲君雙拳緊握,藏袍之下的鏽紅色蛇尾頓時舞動起來,這些蛇尾集體攻向崔本源的同時,或張開尾尖露出黑色的孔洞,或從尾尖露出寒光閃閃是金色錐刺,麵對橫衝直撞而來的崔本源,蛇尾們四條遠攻,四條近戰,攻防兼備,轉換有序,攪得地麵沙土沸騰。雖然寒蟲君已用數條蛇尾將崔本源圍攻在了離自己兩丈之外的包圍圈裏,但他的心神裏卻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因為他看到自己前方的戰地上,崔本源僅憑一把溫潤如玉的長劍便能輕鬆擋下蛇尾們的狂烈攻勢,隻見那崔本源,右臂已合長劍融為一體,麵對著詭異舞動著的蛇尾們,他麵不改色,眼神剛毅,前一秒才橫劍截斷三條蛇尾的金刺突襲,後一秒便縱身躍起,又從夜空中一躍而下,已一招貫通乾坤,破開三條蛇尾的火光交匯,待到他重新落地之時,那三條蛇尾的火光毒流已是耗盡,而他的白玉長劍卻在吸附了三股火光之後,變得赤紅灼熱,寒蟲君立馬讓六條蛇尾將崔本源八方之路迅速攔截,企圖用金錐刺將崔本源紮死,崔本源見狀卻大笑一聲道:


    “哈哈哈,狗東西,若想困死你爺爺,那你還嫩點兒!”


    說罷,崔本源橫劍轉身一周,緊接著,一道火光粼粼的劍氣熱流頓時從崔本源的長劍劍鋒裏脫刃而出,勢如萬裏波濤,竟將六條蛇尾盡數橫腰斬斷。而就在這六條蛇尾倒下之際,又有兩條蛇尾以雷馳之速後繼而來,它倆伸出金錐刺,分路一左一右,直擊崔本源此時敞開著的胸膛中門。


    崔本源目光緊盯向其攻來的兩條蛇尾,雙腳迅速後撤,長劍劍鋒對著兩根緊追者自己不放的金錐刺左右掃動的同時,一路用劍法纏著著兩條蛇尾,讓它們無法抽身回防,待到蛇尾已伸至極限時,崔本源劍鋒一抖,兩條蛇尾上的金錐刺在恍惚之間便已被其劍刃所斬斷。崔本源輕輕地“哼”了一聲,隨後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此時的他,衝鋒衣已經爛成了一張掛在他身上的破布,在他那滿是舊傷的硬碩體魄上,又增添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口和大片大片被燒紅的皮肉,崔本源麵不改色的掃視了一眼自己滿身的新傷後,便抬頭對著寒蟲君吐了口帶血的唾沫,七年前,崔本源還是一個中級引蟲師的時候,他在眾同事嚴重傷亡的險境之下,僅憑他自己一人之力,便成功將鑿齒封印,也是在那之後,崔本源便得以被院裏破格提升為特級引蟲師,成為五門七傑之一。


    這些年,崔本源在執行每一次外勤任務時,幾乎都是舍命相搏,越是危險的任務,對他來說便越是鍾情,他喜歡那種遊走在生命邊緣的刺激感,也喜歡那種破除萬難之後的愉悅之情,而更重要的,是他總覺得,隻有把自己身處於危險之中,獨自麵對強大的對手,那麽自己才有可能在引蟲之術上,更上一層樓。崔本源喜歡自己身上的傷痕,它們就像一篇篇寫滿了驚險刺激的日記,不停的鼓勵著崔本源,山外還有山,人外還有人,天外還有天。


    崔本源抿了抿嘴,一股濃厚的辣苦之味覆蓋在了他的整條舌頭上,身上的傷口更是有著一陣陣的如火燒蟲咬般的灼痛,這讓他明白,九尾蛇的蛇毒正在一點點入侵他的身體,不過這正是他想要的,嚐字門的絕活,藏濁煉魄,這一秘術可將引蟲師體內的毒素煉化至他們的仙尾之上,為他們所用,但是要盡快使用,不然仙尾裏的毒素儲存的太久,就會反噬引蟲師自身。崔本源立即調動自己養在中丹陽裏的內息,讓內息以最快的速度貫通自己周身,將自己體內的九尾蛇毒裹挾到崔本源的烏鱗仙尾之中,其手中白玉長劍的劍身頃刻間就被九尾蛇毒給沁染得烏黑油亮,劍鋒之上還纏著一股形似火蛇的赤火劍氣,崔本源一劍當空,腳下步走流星,其殺氣充盈的劍鋒再次朝寒蟲君刺去。


    寒蟲君嘴裏嘶啞的低吟了幾聲,嘴角在不知不覺當中竟流下一條血線,眼看崔本源已持劍衝至自己麵前,寒蟲君臉上不怒反笑,或許就連他自己也快忘記了這種被敵所傷的感覺了,口中的血腥味愈發明顯,而崔本源的劍已離自己不到三尺遠,這一切這反倒使得寒蟲君的那顆沉寂許久內心突然變得興奮起來。


    看著劍指自己的崔本源,寒蟲君笑著咧開自己細薄的嘴唇,從嘴裏發出的嘶嘶聲逐漸化作了兩個字:


    “也好……”


    說罷,寒蟲君甩起雙臂上的長袖,兩隻袖口之中,頓時竄出數條五顏六色的毒蛇,這些毒蛇吐著信子集體攀附在崔本源的劍身之上,崔本源本想用劍氣震開這些毒物,可他剛想發力,就看到這些攀附在自己劍上的毒蛇竟集體擰在了一起,活像個彩色大麻花一般,緊緊的纏住了崔本源手中的長劍。崔本源越是想用力拔出長劍,這些蛇就會集體合力把崔本源的長劍纏得越緊,不僅如此,這些蛇還不停地試圖沿著劍身往崔本源身上爬去。


    崔本源怒視著自己手臂上的毒蛇,大喊一聲:


    “破!”


    一時間,一股烏黑的螺旋形劍氣從崔本源手中的長劍上震射而出,犀利的劍氣帶著陣陣九尾蛇毒,將纏繞在崔本源手臂上的毒蛇斬成了數段肉塊兒,並在掉到地麵的同時,又被九尾蛇毒侵蝕成灰。


    崔本源甩了甩自己劍鋒上殘留的蛇血,一個大步便衝至寒蟲君麵前,寒蟲君雖深知自己剛剛的突襲必然是困不了多久眼前之人,但沒想到對方竟能如此之快的脫困,一時間,他亦隻好快速後撤的同時,從雙袖口中甩出更多的毒蛇以做掩護。可同樣的招數又怎麽可能再一次圍困住崔本源,崔本源快速揮舞著手中長劍,其劍法之快,已可分光斬嵐,將寒蟲君數次從袖口中甩出的毒蛇,給盡數斬殺殆盡。


    眼看崔本源的淩厲劍鋒已朝著自己步步逼近,寒蟲君一麵操縱著袍下蛇尾藏在土裏的部分靈活閃避,一麵從袖口中伸出蒼白的雙手,並崔本源即將持劍刺向自己心窩之前,雙臂發力,讓兩隻手臂快速生長出一片片粗大的紅色蛇鱗以化作護手盔甲擋在胸前。這些鱗片足有指甲般寬大,勝似銅皮鐵甲一般厚重堅硬,崔本源持劍劈砍在這些蛇鱗上時,感覺自己像是劈在了一輛武裝厚實的裝甲車一般,劍鋒每砍擊在蛇鱗一下,都會震崔本源的虎口又酸又麻。


    “小小蛇鱗能奈我何!”


    崔本源劍鋒一轉,再次用劍刃震出一波帶著五花八門蛇毒的劍氣斬向寒蟲君,寒蟲君雙手呈拳,對著正麵襲來的蛇毒劍氣直線一步衝拳,當寒蟲君的雙拳與崔本源的劍氣兩兩相撞的一瞬間,寒風驟起,泥沙飛濺,一股強波殘流頃刻之間向四麵八方衝散而去,驚起遠處草叢陣陣鳥群逃命高飛。


    再看寒蟲君,此人雙眼無神,整個身子直愣在原地,崔本源的白玉長劍從他的眉心一路斬過寒蟲君的氣海,活生生的把對方劈成了兩半。可崔本源見狀心中卻無絲乎快意,因為在他的劍穿過寒蟲君身體的一刹那,那空洞的手感便已經讓他早早明白,眼前之人,不過隻是一層假皮罷了。


    一陣夜風輕輕拂過崔本源的腳下,寒蟲君那副倒在地麵上的屍體竟被風輕輕吹起,好似涼張幹癟到蛇蛻,順著風力詭異的飄向夜空。而就在這層蛇蛻假皮被風吹走的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到的崔本源的耳中。


    “師弟,還記得我嗎?”


    崔本源心底一驚,抬頭看向前方,隻見在天雷陣的邊緣上,正站著一位故人,那是一位與崔本源年紀相仿的男人,但與崔本源粗曠的氣質所不同,眼前這人,長著一張標致的小臉蛋,穿著一身精致的深灰色西裝,腦袋上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腳下一雙棕色的厚底皮鞋被擦得油光鋥亮,這個小夥子的皮膚雖然白淨,但個子卻不高,大概也就一米六八的樣子,一雙神色溫和的大眼睛被一副銀色的細框眼鏡裝飾得斯斯文文。崔本源激動看著眼前這人,他的嘴唇和臉頰不停的顫抖著,為了能看清楚對方到底是不是他心中所想之人,崔本源邊走向對方,邊用左手用力的揉著自己的眼睛,還沒走幾步,崔本源便聽到對方那人用著熟悉的語氣對自己開玩笑道:


    “嗬嗬,怎麽?這麽久不見,把師兄都給忘了,臭小子!”


    崔本源聽到之後,突然停住了腳步,他清了清嗓子,往地上吐了口血唾沫,再後退了兩步之後,崔本源快速轉身並朝著自己後方一步飛衝橫掃一劍,這一劍勢如山川崩流,厲滿天地乾坤,劍刃橫飛如芒,一記斬向藏於崔本源身後已久的寒蟲君。可眼前的寒蟲君,竟然也是一副西裝革履的模樣,再看他的麵容,與剛剛那人並無異處,可崔本源認定了此人就是寒蟲君,因為他的舌頭早早就品出了對方身上所散發的那種九尾蛇毒氣味,縱使他變作了自己師兄汪澄玉的模樣,那也迷惑不了他崔本源些什麽,因為他和同門之間的那些出生入死的情義是永遠無法被他人所複製的。


    假冒汪澄玉的寒蟲君鬼魅的笑著,盡管他被崔本源的劍刃給逼得步步後撤,但他臉上卻無絲毫怯意,因為不管崔本源上當的時間有多短,此時的寒蟲君,藏於體內的八條尾巴都已經長好了。不過寒蟲君並不打算像之前的那樣光靠蛇尾發起進攻,好不容易才遇見能和自己過上幾招的對手,此時的他,更想和對方多玩玩兒,於是,寒蟲君繼續保持著崔本源的師兄汪澄玉的模樣,又從自己身後的西裝裏伸出一條長滿褐紅色羽毛的“仙尾”並對著崔本源白玉長劍縱向一劈,成功擋下了對方這殺氣充盈的一劍。


    “欽原仙尾?!”看到眼前的對手不僅能模仿自己師兄汪澄玉的模樣,還能使用他的仙尾,崔本源的心頭頓時火冒三丈,他收起長劍,讓劍身收縮回纏繞在自己右臂上的仙尾之中,隨後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並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那件一件破爛不堪的衝鋒衣和裏邊的衣物,露出了滿是傷痕的健碩身姿,崔本源咬著牙,目光凶悍,他對著眼前的寒蟲君微微彎下腰,又拍了拍手掌,纏繞在他右臂上的烏鱗仙尾立馬分裂出一條新的分身纏繞在崔本源的左手手臂之上。


    兩條烏鱗仙尾緊緊的包裹著崔本源的雙臂,並且還深陷進了崔本源手臂上的皮肉裏,與他的雙臂合為了一體。崔本源抬起自己的雙手,此時他感覺自己的兩隻手臂好似被嵌入了百斤銅水鐵石一般沉重,不過,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崔本源緊握著自己被黑如鋼鐵的烏鱗所包裹著的雙拳,對著身前站著的寒蟲君怒笑道:


    “小子,既然你想玩兒,爺爺我就陪你玩玩兒!”


    說罷,崔本源率先開始發動進攻,他揮舞著雙拳對著寒蟲君就是一通電閃雷鳴般的掄錘掃鞭,拳風所到之處,勁道更是震起層層風波。麵對崔本源的瘋狂襲擊,寒蟲君冷靜操縱著仙尾左右攔擋,一時間,褐紅色的羽毛漫天飄蕩,寒蟲君得意的看著眼前已被自己徹底勾起怒火的崔本源,得意的笑道:


    “沒想到,你和你師兄一樣的難纏,當初我們的人在數量上三倍於他,都能被他逐個擊破,我見他如此身手,也是佩服,本想就此作罷,便打算留個假人給他拿回去邀個功,沒曾想,他也是根倔骨頭,非要纏著我不放,我與他一連戰了數十回合,到最後,他的膝蓋都快被我打碎了,可就是不願倒下,硬得很,嗬嗬,沒辦法,我隻好把他給撕碎了,再用他的那隻剩下半張破布的西裝給包紮好,又給你們送了回去,怎麽樣,我的手法還算工整,他的屍骨,你們之後應該是能拚接完整的,對吧?”


    “老子今晚就要把你撕碎!”


    崔本源麵色通紅,腦袋上和脖子上的血管青筋連環暴起,他一把抓住了寒蟲君的仙尾,另一隻手以奔雷之速朝著寒蟲君的腦袋就是一圈,這一拳出拳之快,已到了能一臂分化成四手的程度,寒蟲君再次從後背裂開一道縫隙,以金蟬脫殼之法,將自己的本體從假皮裏快速蛻出,致使崔本源這一拳硬生生的把假皮打成了滿地碎片。可事情還沒完,隻見成功逃脫的寒蟲君嘴裏突然發出蛇鳴般的嘶嘶聲,剛剛那張假皮上殘留的仙尾突然翹起,漫天飄舞的羽毛頓時像是接受到了命令一般垂直於半空,然後立馬變成深褐色的金屬質感,隨著那根假仙尾的操縱,無數根金屬羽毛開始集體紮向崔本源。


    崔本源瞪大了雙眼,心中暗自大驚一聲:


    “是汪師兄的萬羽飛鴻!”


    於是,崔本源連忙抬起雙臂護住上身,並用力鼓起自己雙臂上的肌肉,其鑲嵌在雙臂之上的烏鱗鎧甲頓時膨脹成兩個爪形的大護盾,即刻為他擋下數以千計的飛羽利刃。


    可還沒等漫天的飛羽落完,崔本源便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土地竟然開始瘋狂的翻動起來,他低頭一看,一隻青鱗利爪突然從他的腳下地麵裏破土而出,對著崔本源的咽喉徑直紮去。崔本源來不及震驚,他雙腳一蹬,帶著自己的整個身子騰空而起,而那隻利爪也拖著寒蟲君的細長身姿從地裏竄出,直追崔本源而去。


    崔本源這才看清寒蟲君的新長相,此時的寒蟲君不再是剛剛那副汪澄玉的扮相,而是變成了一個略有禿頂的中年男子,此人身材略瘦,穿著一件花襯衫,搭配一條藍色大褲衩,腳下一對人字梯格外的醒目,這人崔本源亦不陌生,那是多年前在曼穀爆炸案中不幸遭遇刺殺而亡玉京堂前掌門,淩盛豪。那年崔本源跟隨院裏夥計一同出國去曼穀以帶回遠洋多年在外的淩盛豪,可剛他們一行人剛找到淩盛豪,便在曼穀遭遇了爆炸,淩盛豪也因此死在了那場爆炸之中,事後經院裏調查才知道,那次的爆炸事件正是寒蟲君所為。


    嚐字門的秘術不多,他們入門之後大部分時間會沉浸在仙尾的修煉當中,仙尾煉成之後,經門裏師父同意,徒弟們便會出行拜訪各個布衣門派,學習對方門派的外家武學歸為己用,而大多數立足於社會上的布衣門派多半都會給嚐字門一個麵子,傳授幾手自家武學給嚐字門的弟子,這樣一來也算是和嚐字門拉近了關係,背景自然也就硬氣了許多,崔本源當年便是拜訪了玉京堂,從而學會了該門派的看家武學,蛇影鬼手和心意遊龍劍法,而他在玉京堂所拜的師父正是銀蛇玉女淩妙然,也正因為如此,院裏才派他帶隊出國去尋找淩妙然的父親淩盛豪,未曾想,自己卻將此事辦砸,為此,崔本源曾多年不敢踏入玉京堂半步。


    寒蟲君之所以化作淩正豪的模樣,無非是想讓崔本源回想其當年的失職心生內疚,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若是旁人,這招擾亂敵人心智的法子或許能夠奏效,但他太不了解崔本源了,此人雖重同門情義,但心理素質足可謂是堅如磐石,這等奸邪鬼魅之計,不僅不會擊垮崔本源,反而會激發出崔本源對戰敵人時的亢奮情緒,不克敵寇,誓不罷休!


    崔本源放棄雙臂護盾,任由殘空飛羽劃破自己的軀體,他在半空調轉身子,對著下方緊追自己的寒蟲君猛然揮出一拳打到對方的手心之上,刹那間,兩人混作一顆墜地流星,直衝地麵壓去。臨近地麵之時,寒蟲君打向崔本源的那一爪即刻收回,落地的一瞬間,寒蟲君順勢一個空轉後翻跳至天雷陣邊緣,而崔本源則一拳打在了地麵上,硬是在地上砸出了個大坑。


    崔本源從坑裏跳出,一腳落在寒蟲君跟前,寒蟲君頓時伸出雙臂與崔本源糾纏互搏,兩人步影連環,彼此手臂推拿拉送之間,互相化勁卸力,一手呈拳,一手化掌,彼此來回轉換攻防架勢的瞬間,暗藏著無盡的鬽影殺機,共同遊走在天雷陣的邊緣地帶。不過,崔本源和寒蟲君的蛇影鬼手各有千秋,互不相讓,縱然是兩人之間,一麵雷聲轟鳴,一麵寒風凜冽,均無法擾亂彼此一絲一毫的武道心境。


    就在崔本源與寒蟲君博弈蛇影鬼手卻難分伯仲之際,崔本源突感自己體內莫名上湧一股劇痛,仿佛五髒六腑都在火爐之中焚燒著一般,遂用目光掃視了一下自己身上又多出的數道傷痕,才發現,那寒蟲君在與自己比劃招式之時,竟偷偷通個在指尖發力,朝自己的傷口裏投放了大量的九尾蛇毒。崔本源心中大罵寒蟲君卑鄙齷齪的同時,也因自己的一時氣湧導致自己對敵人大意而懊惱,但他沒有因此而亂了心神,眼看天雷陣裏,電閃雷鳴加劇,崔本源強忍著體內那撕心裂肺的劇痛,死死的纏住寒蟲君的雙臂,與此同時,他腳下一挪,腰身一挺,帶著寒蟲君一同甩進天雷陣之中。


    崔本源緊緊的揪住寒蟲君的雙手,兩腳踩在一潭雷池之中,眼看他們四周雷電交加,崔本源大笑道:


    “哈哈哈,小子,爺爺我今兒個就要嚐嚐,這電烤蛇肉到底是個啥滋味兒!”


    寒蟲君抬頭看著黑如油墨的天空,那一聲聲雷鳴確實把他給嚇唬住了,於是他打算舊計重演,蛻皮逃生,怎料,崔本源早已料到他這一企圖,遂就在周圍劈落而下的雷電不斷靠近兩人之際,崔本源極速調動中丹陽裏的內息,在寒蟲君準備脫離假皮那前一刻,崔本源從口中噴出一股膠漆紅毒,直擊寒蟲君的麵部。寒蟲君太過在意將至的天雷,全然忘卻了對崔本源的防禦,當他反應過來之時,一股如飛箭一般的紅色毒汁已射到他的左眼之上,寒蟲君急忙蛻皮後撤,跳回到天雷陣外,露出了一副穿著黑色長衫的岣嶁老頭模樣。


    寒蟲君用皺皺巴巴的手捂著自己的左眼,血液順著指縫不停地滲出,他剩下的那隻眼睛惡狠狠是看著還杵在天雷陣裏的崔本源,嘴裏發出毒蛇般的嘶吼聲,隨後便轉身跳進不遠處的草叢之中,沒了身影。


    崔本源嘴裏不屑地發出“切”的一聲,他體內的蛇毒尚未除淨,內髒依舊痛的厲害,他邊揉著肚子,邊冷靜的從雷池裏跳出,周圍的雷擊打得地麵劈啪作響,崔本源卻站著地上,伸出舌頭嚐了嚐空氣裏的味道,簡單的說了一句:


    “果然有雷瘴。”


    隨後便順著蕭悅和於金鼓留下的足記,大步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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