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拳打得了白是措手不及,這人一直心性高傲,也許他早已對我有過一定程度的了解,所以在獨自麵對我時才會對我如此輕視,從而在看到我身體出現異象之後,了白也沒有提前做出任何防備,致使我得以有機會出其不意的對其發起突襲。


    不過,了白畢竟也算是塊兒老薑,即使是沒有提前設防,他也可以僅憑著肌肉記憶也能即時收攏雙臂,右肘外翻為盾擋下我的拳頭。了白的袖口頓時冒出黑色火焰,他見狀便急忙甩起衣袖以迅速袖上黑火,待火焰熄滅後,了白抬起右臂,我看到他的手臂此時紅腫不堪,像是中毒了一般。


    “玄蛇毒?莫不是那隨侯珠的青白之火此時吸收了我左腿上的玄蛇之毒才變成了這般黑色模樣?”


    我在心中念叨了一句,本想等著靖仔給出答案,可這才想起,靖仔已不在了。越想越氣,我再次通過調動內息以運轉體內丹氣,熾熱的丹氣很快得以充盈周身,致使我體表上的黑色火焰得以愈燒愈烈,看見了白還活著我就來氣,遂使出蠻力,三步一跳,對著了白當頭就是一掌。


    麵對我的再次進攻,了白的身體再次發生了高頻率的震動,我的手掌剛碰到他的天靈蓋,便感覺的一陣強烈的撕裂感傳遍我的全身,了白的身體一甩,便將我的掌力盡數反噬於我的右臂之上,我也因此被推飛一丈之遠,幸虧我及時把手臂收回,不然還沒等我身體落到地麵,這隻手臂估計早已折斷。


    “是異蟲,了白身上還有異蟲!”


    我重新擺出架勢的同時,亦聞到了了白身上有一股新的合神獸氣息,這個老禿驢,果然還留有後手,顧不得那麽多,揍他便是!


    我帶著一身的黑火步走遊龍,繞著了白的四麵八方一頓輸出風淩掌,這招暴雨雷霆,老子早就想使了,帶著滿腔的怒火,我盡情的通過掌力發泄而出。了白迅速以羅漢拳回防周身,盡管他使出的羅漢拳勁道剛猛淩厲,使我的掌罰始終無法破其中路,但我打在他身上的每一掌都能點著他的身體,頃刻間,了白的身體便已布滿黑色的火苗,我見狀即刻收功後撤,發現了白的身軀已成功被黑火所吞沒。


    可我不敢大意,這老禿驢能挺過南宮蒲的千魂羅刹和寧子初的合神,天知道他的命能有多硬,於是我再度運轉丹氣,淩空飛身,對著身下的了白,奮力劈出一掌烏雲蓋日,巨大的掌印帶著燃燒著的黑火如大廈將傾之勢往了白頭頂壓去。一瞬間,我看到了白那滿是黑火的腦袋上突然冒出一隻巨大的犄角,這隻犄角形似彎月,長度已超五尺,隻見了白一抬頭,其頭上的那隻犄角便刺破了我的掌印,黑色的火焰也隨著掌力的消散而熄滅。


    隨後,了白的身體又開始發生強烈的震動,他身上的黑火在這種高頻震動之下逐漸減弱直至熄滅。這時我才發現,了白的眉心之上,好像長著一隻琥珀色的犀牛角,而他的身體之上,有一層漂浮在他體表半寸之外的半透明護盾,正是這層護盾所發生的高速震動為其擋下了他自己身上的所有黑火以及我的風淩掌。


    “又是合神!”


    我驚訝道。


    隻見了白眉心之上的犀牛角漸漸長長變粗,他身上的那層半透明的護盾愈發明顯,隨後變成了灰白之色,看起來就像漂浮在他身上的一套厚重的怪異盔甲。了白雙手呈拳,轉身掄垂甩臂衝我打來,其拳風如萬道波瀾,滾滾將至。此時回防已為時過晚,於是我即刻化掌為刀,以飛翎掌刀之法衝向了白,此招是運用內息將空氣流動環繞於雙手之上,然後以手為刀,以掌為刃,劈砍對手,要是能通過合神,此招威力可以翻十倍不止,不過如今沒了靖仔,我隻好以黑火為風,對著了白就是一番硬碰硬。


    手刀與鞭拳對碰的一刹那,我感到雙手就像砍在了一根鋼柱之上,任由我如何劈砍,愣是斬不斷了白身上的那一層盔甲護盾。當然,有了黑火的加持,我的手刀亦比往常狂猛數倍,縱使隻是血肉之手,但化作刀形亦能劈出迅猛刀罡,了白的護盾雖說厚實,但也不是固若金湯,雖說了白的拳法收放自如,攻防兼備,但畢竟他以經曆了兩場惡戰,所以我發現隨著我跟他糾纏的時間越久,他的招式便出得越慢,既然切不開他的中門,那就隻杠他的拳頭!隻要我對著一處地方劈砍,定能斬裂,於是我把周身之力盡數使在了對了白的雙拳之上。


    在過招的過程中,了白逐漸看出了我的心思,於是他開始轉換功法,以擒拿代替拳掌,企圖想在我破其盔甲之前,率先將我分筋錯骨。


    “又來!”


    我大聲嗬斥一聲,隨即後撤三步,丹氣協同內力灌滿雙手雙腳,然後匍匐於地,趁了白尚未反應過來之際,我雙腿發力,雙臂衝前,縱身一躍,即刻抓住了白的雙手。了白這才明白過來我這是隨機應變,以鎖其雙手,於是立馬甩臂以求掙脫,我死死的抓住了白的手腕上的盔甲,縱使是了白將我的身體胡亂甩動,我亦可以通過雙腿淩空蹬踹,以達到借力化勁的目的,此時的我,儼然是一隻癩蛤蟆上樹,任由狂風暴雨摧殘,愣是死也不撒手,我看了白能耐我如何!


    了白見自己雙手被我徹底鎖住,眼神之中頓時流露出一絲慌亂,而他手腕上的盔甲明顯出現了裂痕,我明白,機會到了!我即刻運用大量的黑火燒燎了白的雙手,了白越是掙紮,我便越能借其力道,以蛤蟆功反其力道將其纏住,再順勢狂燒他雙手上的盔甲。了白索性停下腳步,試圖再次震動身體以求掙脫我的束縛,了白雙手上本已開裂的盔甲,在他的操控下開始高速震動,而上邊的裂痕也隨之愈發明顯,我咬緊牙關,強忍著手上撕裂般的劇痛,緊緊地抓住了白的雙手,終於,了白在他自己的驚慌之下,可謂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隨著一聲玻璃破碎般的巨響充斥在仙房之中,漂浮在了白雙手上的那層厚實的盔甲瞬間破裂,裂痕順著了白的身體四處蔓延,眨眼之間,了白的怪異盔甲便如浪催之堤,崩潰而破,隨後,盔甲碎片還未落在地上便化作縷縷白光飄散無遺。


    沒了盔甲的庇護,了白的身體迅速被黑火所覆蓋,我咽下口腔裏反出的鮮血,雙手抓著了白手腕,用盡全力將黑火燒至了白的雙臂之上。了白頓時發出痛苦的慘叫聲,他的手臂不僅被黑火所炙烤,還不停的被玄蛇毒液所侵蝕,雙重傷痕之下,了白為了保命,竟在其雙臂上的黑火快要蔓延至他的全身之時,強忍著痛苦運氣震斷了自己的雙臂以求逃生。


    隨著了白因失去雙臂而倒地,我身上的火焰也漸漸變回了之前的青白之色,也許是因為太過激動,也許是運轉丹氣的手法尚未純熟,此時的我感到疲憊不堪,身上的青白之火也開始慢慢熄滅,但我心中的怒氣可還沒因此消除,於是我走到了白身邊,抬起右手握拳,對著了白的心窩準備給這個奄奄一息的禿驢惡僧來上個最後一擊。


    可正當我握緊拳頭之時,仙房之中突然回蕩起一個老者的徐徐之音:


    “施主,惡業已除,又何苦揪著嗔念不放,孽徒已無還手之力,我願為施主罰他留守在此,終生悔過……”


    我轉頭巡視四周,發現對我說話的老者原來就是一直被我忽略的紅葉禪師,看著紅葉禪師悲憐的神情,我卻並未被他的話所說服,了白傷害南宮蒲,傷害了寧子初,還想害死我,如今就連靖仔也沒了,要我就這麽放過他,沒門兒!


    這時,我腦袋裏突然出現一種聲音,這聲音是一個人低沉的吟語:


    “殺!殺了這個人渣,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血債就該血償!”


    這聲音……好熟悉……好像是……師父?但這怎麽可能呢?!


    “師父,是你嗎?師父?”


    我在心中暗念道,可那個聲音卻沒有回應,隻是不停的慫恿我殺掉了白。而我的心也因此被這個聲音撩撥得如亂麻一團,正當我快要對了白出手之時,我看見了白躺著的地方突然冒出數根翠玉般的觸手,這些觸手快速將了白的腰身卷裹而起,隨後,紅葉禪師的聲音再次出現:


    “沈施主,你與其放縱惡念,倒不如先去救人……”


    紅葉禪師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寧子初和南宮蒲還躺在地上命懸一線,於是我趕緊跑至兩人身邊,然後再次運轉丹氣於右手掌心之上,青白之火迅速被我點燃於手,我腦子裏那個惡念般的殺戮之聲還在不停的蠱惑著我去殺掉了白,我隻好在心中不停地默念著:


    “先救人……先救人……先救人……”


    我把右手掌心移至南宮蒲腰間,他別在腰間的葫蘆立馬自動撐開了自己的龍頭塞,掌中的火焰頓時如我的第二雙眼睛一般,將葫蘆裏的丹藥種類以畫麵的形式傳送到了我的腦海之中。與此同時,靖仔的記憶不停的在我腦子裏翻閱著各種書籍資料,引導著我快速分辨出葫蘆裏的丹藥藥性。


    “在哪……在哪……”


    各種各樣的丹藥從我的意識裏的畫麵中不斷地掠過,育元丹、固髓丹、定魂丹……


    不對,都不是……


    “有了!”


    我忍不住大喊一聲,因為在一堆藥性各異的丹藥之中,我找到了兩顆塑魄丹,在靖仔的記憶中提到過一本《指玄修氣錄》,裏邊明確記載了有關塑魄丹的藥效是止血塑魄,修複傷者經脈,有定氣懸命的效。我撐著愈發疲軟的身體,再次運轉丹氣操縱手中之火,引出葫蘆裏的兩顆塑魄丹,粉藍色的塑魄丹一隨之從葫蘆口中飛出,並徑直飛入我的掌中之火裏,青白色的火光立馬變成了淡藍色,我展開手掌,將火焰按壓在南宮蒲那滿是傷口的的後背上,淡藍色的火焰很快就鋪滿在了南宮蒲的整個背上,我看到他背上那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傷口開始緩慢收縮,流血也漸漸止住,在溫暖的淡藍色火焰的炙烤下,南宮蒲的那些傷口慢慢變幹,隨後轉換成一個個驚人的傷疤。


    南宮蒲動了動身子,閉合著的眼皮裏,兩顆眼珠子滋溜滋溜開始的轉動,嘴裏還嘟囔了一句:


    “疼……癢……好癢……”


    見到這塑魄之火對南宮蒲起了效果,我連忙抬手轉身,把火焰壓在寧子初腹部的傷口之上,寧子初側躺在地上,淡藍色的塑魄之火從寧子初後背的傷口一路穿行而過,又從寧子初腹前的傷口鑽出,又鋪在了寧子初剛剛被了白的光環所砸傷的胸口之上,我的手通過火焰感知到,寧子初身上的皮肉之傷正在愈合,但他胸前被光環所打斷的肋骨卻無法被我的火焰所修複,不知是我此時的青白之火運用得尚為熟練的原因,還是了白的光環破壞力確實太大,總之,無論我如何加大青白之火在寧子初身上的力度,他胸口上斷裂的肋骨就是無法恢複如初,而寧子初本人則是依舊處於昏迷狀態。


    無奈,我的體內開始快速下降,見寧子初身上的傷口已經基本愈合,我本想加大力度再試試幫他修複肋骨,可那青白之火卻突然莫名其妙的熄滅了,並且隻要我打算通過調動內息來帶動丹氣的運轉,我的肺就會自動擠出體內的氧氣,致使我的整個胸口就好像被一個巨人所攢在手心裏,不停揉捏那般痛苦。


    隨著我一口紅血從口中吐出,這種痛苦也快要提升到了我了我能忍受的極限,不行,我還不能這樣死去,大仇未報,我現在哪兒有臉去見師父,我索性咬著牙,將身上的痛苦咽下,既然有個設局的參與者在此,是該跟他好好聊聊了。


    此時的了白虛弱的躺在地上,他的身體大部分已經被那種墨綠色藤蔓所纏繞包裹,唯有光不溜秋的腦袋還留在外邊,我走到了白跟前,蹲下身審視著他,這個禿驢,即使已經是命如懸絲,其眼神裏還依舊流露著一股傲氣,我拍了拍了白的腦袋,對他說道:


    “還活著?行,那就老實點兒,好好說說這一切吧!”


    了白在聽到了我的話後,慢慢揚起他幹裂的嘴唇,露出詭異的微笑。


    我:“不想說?沒勁兒說?成,那我說,你聽……”


    了白不屑的抬起他的額頭,詭異的笑容依舊頑固的掛在他的臉上。


    我:“你是山鬼的人。”


    了白用輕蔑式語氣回應道:


    “哼,還不夠明顯嗎?”


    竟然肯搭我的話,行,算開了個好頭,於是我放著膽子繼續說道:


    “我猜,這一切應該是從那隻朱獳被你們劫走開始的,我曾試圖用神遊香將那隻異蟲收為自己的合神獸,我想,當你們的人將其劫走之後,定是從它那兒得知了我體內的那個東西,或者說,是知道了那個你們尋找多年的東西原來藏在我的體內,所以你們才想方設法的想抓到我…… ”


    聽到這兒後,了白臉上輕蔑之色變得更加的明顯,他在冷笑了幾聲之後,回應道:


    “那你倒是說說,我們到底是怎麽個想方設法的?”


    我“切”的一聲,禮貌的回應了一下了白那張傲慢固執的臉,隨後說道:


    “首先,你們肯定在院裏安插了內奸,這讓你們能及時掌握到我的去向,當然,我估計老周也猜到了院裏現在不幹淨,所以在他懷疑到你們劫走朱獳可能會發現我的那個秘密後,就沒打算把我留在總院,老周甚至都想過沒把我關在暗塔裏,天知道你們在院裏安插了多少你們的人,又或者是策反了多少院裏的人。”


    “不管怎樣,院裏肯定是不安全的,那幹脆就把我交給嗅字門,老周此舉並不是因為他確信嗅字門的龍鱗穀有多安全,而是覺得隻有是把我交給了嗅字門,那即使是我真的在龍鱗穀被你們抓走了,噢,不對,哪怕隻要是你們能找到龍鱗穀,不管你們在龍鱗穀裏做了什麽,那都不算是院裏的責任,這樣一來,一旦你們山鬼真的能找到龍鱗穀,老周便能以此為由調查嗅字門甚至是整個院裏的所有人,二來也能找到理由將我帶到隻有他才知道的地方去。”


    聽到這兒,了白收斂了一些臉上的笑容,見我突然停止了話語,他的嘴裏不情願的扯出了兩個字:


    “繼續。”


    我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不過你們還是猜到了老周計劃,為了能阻止老周名正言順的帶我去一個連你們都沒把握發現我的地方,你們實施了一個三步走方案,第一步,趁老周他們還沒能確定你們的目標就是我的時候,你們故意對西部分院發起了一次攻擊,這樣既能分散院裏的注意力,也能讓院裏誤以為你們的目標就是那些被封印在西部分院裏的異蟲。”


    “第二步,在老周他們忙碌於派人調查西部分院的時候,你們又派出了五通神打鬧龍鱗穀,目的是為了讓五門之人相信,山鬼就是衝著我來的,而且極珍院也好,五門也好,哪兒哪兒都有你們的人,以便讓老周臨時決定把我轉移走,這時候你們的機會就來了,四空老怪攔路打劫不過隻是你們有意指使他的佯攻罷了,就算我資曆尚淺也能看得出,這老怪物要是真的出全力跟我們幾個動手,那我們肯定早就沒命了,你們之所以要四空老怪對我們出手,無非就是想等……”


    我轉頭看向微微有些蘇醒的南宮蒲,然後說道:


    “等南宮家的人來救我,這樣就能讓我順理成章的來到潤豐醫院,那地方高手如雲,又有各種怪異的生物和設備做掩護,我猜就算是院裏真的派人過去調查,也很難發現到關於我的任何線索,然後你們再借南宮浪之口告訴了我們關於你,了白的線索。”


    “這最後一步,當然就是引我們來這兒,至於你們為什麽會在選擇這個地方給我設套,我暫時還弄不清楚,不過這條路程你們一定計劃了很久,為的就是確保我在來這裏的路上不會被院裏的人發現,公羊家、臥馬山還有吳家三房的地宮,這些經曆估計也都是你們精心計劃好的,以保證讓我們能相信這一切關於你的線索都是自己爭取而來的。”


    了白臉上已笑容全無,他用自己那雙半開半合的眼睛直視著我,目光深邃而神秘,他對我說道:


    “你小子不愧是沈家的後人,腦子是真夠清醒的,經曆了這麽多事情,竟然還能以當局者的角度分析出我們的大致計劃,他說的沒錯,你很有趣……”


    “他?他是誰?”


    我緊張的問了白道。


    了白閉上了雙眼,在痛苦的咽了一下口水之後,他說道:


    “其實,我們也不是樣樣事情都能計劃得百分百準確無疑,就好像你剛剛身上的那種怪火,就完全超出了我們的預料,至少,是超出了我的預料。”


    聽道了白顧左右而言他,這更加勾起了我對了白口中的那個“他”的興趣,於是我把身子靠近了白,嚴厲的對他審問道:


    “了白!你看看你自己現在都成什麽樣兒了,還在這兒跟我彎彎繞,山鬼不過是一個恐怖組織,你這樣為他們,他們真的在意嗎?值嗎!快說!你口中的那個他,到底指的是誰?!”


    了白再次冷笑了一下,隨後我看到他的腦袋漸漸開始玉化,一眨眼的功夫,了白的腦袋便被藤蔓徹底玉化,隨後,藤蔓開始在了白身上鬆懈開,並迅速縮回到土裏,在看了白,此時的他,身體已全然化作了一樽無手玉像。


    緊接著,了白的眉心突然冒出一縷白色的光輝,光輝如細雨一般從天而下,落在了白身邊後,變成了一頭犀牛形狀的異獸,與犀牛不同的是,這頭異獸的鼻梁前長著三隻縱向排列的犄角,最前頭的犄角長有兩尺,後兩個犄角依次變短,並且這頭異獸的後腿隻有一條,全身上下都披著一層青灰色的厚實甲皮,看著好似青銅鑄造的一般。


    “這……是一頭青兕?”


    我心中疑惑道。


    這時,紅葉禪師再次開口對我說道:


    “沈施主,青兕會陪我在此鎮守大黿,咱們有緣還會再見,如今的琅樹仙房外又是一番新天地,而大黿亦有異動,還請施主盡快帶著寧施主和南宮施主速速離開此地。”


    “大黿有異動?什麽異動?”


    我話音剛落,就感到腳下傳來陣陣浮動,勢如地震一般。


    見我還沒聽勸,紅葉禪師催促道:


    “大黿已蘇醒五成,身子愈發猛壯,貧僧需借助青兕之力方有機會繼續鎮壓此獸,爾等速速離開!”


    紅葉禪師剛說完話,我便看到他的天靈蓋上突然冒出一股青藍色的光雲,這捋雲煙在紅葉禪師的腦袋上空盤旋了幾圈之後,化作一隻龍獸龍尾,身形似虎的神獸衝上了仙房上空,隨後,守在了白玉化像邊上的青兕也踏空而行追隨剛剛那隻神獸淩空而去。


    “是負屭…… ”


    南宮蒲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後傳來,這著實把我嚇得一激靈。


    我轉身看去,發現南宮蒲扛著還在昏迷之中的寧子初,直愣愣的站著我的身後,南宮蒲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對我說道:


    “走,咱們先出去再說……”


    我見狀連忙幫忙著南宮蒲攙扶起寧子初,三人動四腿,一步當做兩步走,一瘸一拐地朝仙房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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