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態度一直莫測,時好時壞,蕭瑟有時都難分得清蕭羽到底如何想的。


    葉若依直白的將這些事情串起來,可蕭瑟依舊有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可看到葉若依與雷無桀,也隻能止住到嘴的話。


    “蕭老板,”清潤嗓音緩緩響起,屋內人頓時一愣,蕭瑟直起身子,看向門外,葉安世走近:“好久不見,雷無桀,蕭老板。”


    “無心!”雷無桀湊過去,“你人居然在天啟。”


    無心點頭,又看向蕭瑟,蕭瑟微微愣神:“你是聽說她病了,才從天外天趕回來的?”


    “是啊,”無心也沒否認,“這些日子可叫我好等。”


    “你這些日子一直待在赤王府?”蕭瑟問道,百曉堂給出的消息是無心離開天外天,隻身入皇宮,後絲毫消息也無。


    葉安世歎氣,聳了聳肩膀:“原本隻是想去見一麵的,可一入宮就被人發現,還好遇到了蕭羽,不然,你可得給我收屍了。”


    “赤王,”雷無桀大大咧咧問道:“無心,那這段時間赤王可有什麽異常?”


    又覺得措辭不妥,雷無桀撓了撓頭:“就是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麽認識赤王的啊?”


    魔教東征,其中緣由長輩們皆避諱不言,他知道也隻有江湖上人盡皆知之事,其中隱秘也知之甚少。


    蕭瑟打斷雷無桀的追問:“既然來了,就好好休息。”


    無心淡淡一笑,自然的走過去坐在椅子上:“蕭瑟,蕭羽留了一件東西在我那兒,他雖未明說,但我知曉,那是他讓我轉交與你的。”


    “什麽東西?”蕭瑟問道。


    血緣兄弟當真玄妙,上一秒還在揣測蕭羽的用意,下一瞬便能毫不顧忌的接受對方的好意。


    無心斟了一盞茶,慢悠悠道:“我雖在赤王府隻待了一個多月,蕭羽許多事情也未曾瞞著我,赤王府似乎一直在查一件四年前的往事,前些日子也才有了些眉目。”


    蕭瑟心中猛然一跳,四年前隻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琅琊王叔謀逆被誅,另一件則是他被廢為庶人,貶謫青州。


    蕭瑟揣著袖子,故作淡定:“昔日在東海上,他的手下告訴我,回天啟之日便是送我一份大禮之時,我原本以為他信口開河,想不到確有此事。”


    無心點頭:“但我現在猶豫,不知這件事於你而言,是好是壞。”


    “你們在打什麽啞謎?”雷無桀忍不住問道。


    雷無桀的性子,再次遇到依舊覺得有趣無比,無心笑了笑,沒再賣關子,將信封取出,推到蕭瑟麵前:“你想要的真相,都在這裏,可你要想好,這封信一旦拆開,可沒有回頭路可言。”


    蕭瑟手一顫,知曉是一回事,被無心親口承認又是一回事,無心搖搖頭:“我若是你,就不會看這封信。”


    “為何?”蕭瑟不解問道。


    “你師父是百曉堂,蕭羽能得到的消息,他們自然不會不知曉,百曉堂不告訴你,是覺得此事你不知曉為好。”無心無奈的解釋,蕭羽對蕭楚河的厭惡他是看在眼裏,蕭羽不可能為蕭楚河考慮。


    蕭瑟微微一笑,斷然道:“已經走到這兒了,早都沒什麽回頭路可言了。”


    言畢,蕭瑟利索的將信封撕開,信封飽滿,一看裏頭就是裝了許多東西。


    快速看完,蕭瑟臉色越發難堪,青筋直暴,無心忙起身快步走到蕭瑟背後,在蕭瑟穴道上點了幾下,蕭瑟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雷無桀擔憂的往前走兩步,驚呼道:“蕭瑟,你沒事吧?”


    眼光一瞟,卻看到散亂紙上幾乎要滲透紙張的三個大字:‘雷夢殺’。


    蕭瑟閉了閉眼,看到雷無桀的模樣,手慌腳亂的從裏麵找出兩夜與雷夢殺,李心月有關的內容:“你要看,便看吧。”


    又看了眼葉若依,將裏麵一張紙抽出來,遞給她,喃喃道:“蕭羽當真給了我一份大禮啊。”


    琅琊王叔一事幾乎成了他的心病,若無此事支撐,他自己又如何能再度走回天啟。


    無心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們。


    他離得近些,自是能看到上麵所寫之事,不僅將琅琊王當年真相一一敘說,同時還寫了跟隨琅琊王之人的後景如何。


    北離八公子、葉嘯鷹、鎮西侯、百曉堂,許多人為了這場叛變,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


    江湖上琅琊王的勢力逐漸消失,明德帝如他所願的坐穩了皇位。


    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地方,蕭瑟將一張紙壓在最下麵,大手攤開,死死地扣著這些紙,怕被夜風吹起,又似乎怕暴露在人前。


    雷無桀雙目微潤,狠狠的用袖子擦去眼淚,傻笑道:“原來父親是這樣的人啊。”


    自幼他在天啟待過一段時間,關於母親和父親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在雷門時,大多是長輩對父親的惋惜,雷門之人不入朝堂,當年父親一意孤行被逐出雷門,原是有他自己的誌向。


    一頁薄薄的紙卻豐富了少年對父親的幻想,原來父親當年偷跑出去是為了來天啟拜師,他想要建功立業,戰場之上得到功勳。


    蕭瑟臉色蒼白,抬頭囁嚅半晌,輕聲道:“對不起。”


    這句話是對雷無桀所說,又是代琅琊王替雷無桀父母道歉。


    雷無桀擺了擺手:“這是我母親和我父親的選擇,他們當時一定很開心能遇到琅琊王這樣的好友。”


    葉若依手中的信她幾乎都算知道,葉嘯鷹從前一介兵士,憑著對軍神的向往才入伍,與明德帝麵和心不和她也知曉,並未對她造成太大的觸動。


    抬頭看向無心:“蕭羽可還說了什麽?”


    無心搖搖頭:“這封信是他故意落在我那的,上頭又寫了蕭楚河親啟,他性子別扭,知曉我早晚會來尋你,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內。”


    “若真是如蕭羽信上所言,北離將亂。”蕭瑟定定道。


    “他還說了什麽?”葉若依問道。


    “北離兩任太子死於謀殺後,再不立太子,曆代皇帝彌留之際便會在卷軸之上寫下下任帝王名字,以龍章火封,一份交由五大監保管,另一封交由欽天監封藏,異味傳帝命,二為達天意,二十一年前,一份卷軸被皇叔親手毀去,另一封卻在送往欽天監路上不翼而飛。”


    蕭瑟頓了頓:“四年前,父皇與皇叔做局,皇叔自汙入獄,想要引出暗處之人,卻不料... ...”


    屋外忽然傳來打鬥之聲,蕭瑟一愣,四人一同出去,卻看到早已休息的司空千落與一黑衣白發人打鬥。


    司空千落今日用完晚膳後說自己困頓,想要早早休息。


    “千落,住手。”看清黑衣人麵容的蕭瑟忙製止。


    長槍直指白發,司空千落回道:“為什麽不讓她住手?”


    蕭瑟愣了一下,看向姬雪:“那,姬雪你住手。”


    “憑什麽?”姬雪揚了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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